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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
“我说过我做鬼也会跟着你的,于山,我会让你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桀桀桀……”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我死的好惨,我不甘心啊!”
“黄泉路上好黑好冷,我要你给我带路,”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是被逼的,”于山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脑袋更是深深地埋在膝盖间,语气无力的哀求道。而在他的周围则是诡异的漂浮着数十个青面獠牙如厉鬼般的人,只见这些人一个个面带狞笑的向于山身上抓去。
“放过你?嘿嘿嘿……,当初我是那样的求你放过我,你是怎么做的?”
“我说过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我的脖子好痛好冷,”一个左手抱着脑袋的无头人用右手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对于山道。
“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咻,咻,咻……”那数十个厉鬼化作数十个黑影呼啸着向于山掠去,于山脊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双手胡乱的向前挥舞着,口中惊恐万分的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于兄,于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一道犹如来自九天之外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在于山耳边响起,于山感觉那个声音很熟悉可是又不知在哪里听过,“于兄,于兄,你快醒醒,”。
“哼!”于山十分费劲的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黄越那憔悴而又担忧的大脸,也许是由于刚醒来脑袋还处于迷蒙状态,于山眼神迷茫的盯着黄越,口中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
黄越刚因于山醒来心中大松了一口气,闻言那口还未松完的气立马又被收了回去,神情担忧的压住欲要挣扎着爬起来的于山,语气责怪的道“你受了内伤,现在刚醒来最好不要乱动以免伤上加伤,”可惜他这话显然是说迟了,于山刚支起半边身子只觉全身筋脉似乎在被万蚁咬噬一般,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直冲大脑而去,坚韧如于山亦是忍不住闷哼出声“哼!”整个身体无力的摔回原位。
于山受难黄越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都说了叫你别动你还非要动,看看,现在知道疼的滋味了吧。”
“嘶……”剧烈的疼痛让于山差点惨叫出声,好不容易以莫大的毅力压住身体上的疼痛,此时听到黄越还有心情在一边说风凉话,顿时只觉胸中一口怒气喷涌而出,双目如欲则人而食般死死盯着黄越,口中咬牙切齿的道“你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完了也让你尝尝这美妙的滋味,”
黄越瞄了一眼于山那因疼痛而暴起的青筋,十分果断的摇了摇脑袋,讪笑道“于兄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看你刚醒来,开个玩笑助一下兴嘛,”
于山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被褥,目光不善的瞪了一脸讨好笑容的黄越一眼,眉头紧蹙的扫了一眼周围问道“我昏迷了几天?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说到这个黄越立马神情一正,颇为后怕的道“算上今天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两夜,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微弱的呼吸,我都以为你……”话说到这里黄越便顿住了,不过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于山已然了解,黄越收起脸上的后怕之情,语气欣然的道“幸亏你今天醒了过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似是感觉到于山心中的疑问,黄越继续道“哦,这里是江边的一个小渔村,那日我照你的话跳水后不过片刻间便被汹涌的江水给拍晕了,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好江伯那天去水边固定渔船的时候看见了咱两,是他费了老大的气力把咱两拖上了岸,不然咱两现在都不知道被水给带到哪里去了,”
于山闻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语气轻松的道“是得好好谢谢一下这位江伯,”黄越轻笑道“那估计得等到明天早上了,江伯和村里的人都出去打渔了,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于山微微抬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发现已不是自己昏迷前穿的那套,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皱成一块,这次不等他开口询问,黄越便从一旁取起一团绸绢递到于山跟前,嘴角含笑道“于兄是在找这件东西吗?”
看着眼前熟悉的绸绢,于山表情一愣,双眼直直的盯着黄越的眼睛,黄越目光坦荡的与于山对视,语气轻松的道“于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山心中不知在想什么,缓缓收回看向黄越的目光,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还以为这件东西已经被大水冲走了呢,”
黄越一脸好奇的看着那方绸绢问道“这便是漕帮势在必得的那个东西吗?”于山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是的,”黄越满脸不解的道“我也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啥特别之处,为什么漕帮会为之如此的兴师动众,”
于山心中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只见他低垂着眼帘语气幽幽的道“黄兄,你可曾听过武典的传说?”
“武典?”黄越声音陡然拔高了八个分贝,双目滚圆的瞪着于山手中的绸绢,呼吸急促的道“可是那个能令人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武典?”于山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黄越的脸,口中淡淡的道“没错,就是那个武典,”
“嘶……”黄越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精光闪烁的盯着绸绢,口中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语气夸张的道“撞大运了,撞大运了,老子就说好人是会有好报的,”边说边用力的搓了搓手,脸上更是流露出痴狂的表情,只见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盯着于山的双眼,咳嗽了一声道“于兄,我们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不等于山回答他便立马接口道“这一点我想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我们是好兄弟,那互相之间就不能藏私,正所谓有福同享,这才是兄弟间该有的真诚,”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去理会于山脸上那玩味的神情,继续大义凛然的道“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神仙固然有种种好处,但不可否认神仙都是孤独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时间,对于神仙中人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罢了,可对于世俗凡人来说却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你想想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该是如何的孤独,所以就让我和你一起与世长存,这样你也不至于太孤独,你说我这个主意如何?”黄越义正言辞的说完之后看向于山,却正好看见于山嘴角勾起的那抹意味难明的微笑,于山斜觑着黄越,语气听不出好坏的道“说完了没?”
黄越条件反射的道“额,说完了,”于山“昂”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而于山这副姿态让黄越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只见他坐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语气试探道“于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于山不答反问道“黄兄认为这个世间有仙吗?”黄越不知于山这话是何意,但见他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连圣人都避而不谈神仙鬼怪之事,我黄越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无名小卒又岂敢夸夸其谈,”于山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嘲讽道“那你还相信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之说,这也只是传说,谁又曾真正的见过,”
“嘿嘿嘿……”黄越不好意思的笑道“人活着不总得有个念想吗,不然活着也太无趣了些,”
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多的话于山只觉一阵阵疲累感袭来,他也没有心思在与黄越打机锋,举起手中的绸绢递向黄越,并说道“这个暂时先借给你观看,但愿你能从中悟出点东西,”
“于兄,你确定把这个给我?”于山的决定可以说是使黄越大吃了一惊,只见他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对于山道。
于山颇为不耐的道“不是给你,而是暂时借给你,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收回去了。”
“要要要要,这真是喜从天降啊!于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来日羽化成仙后一定报答你今日的恩德”黄越感激涕零的接过绸绢信誓旦旦的道。
于山没好气的道“但愿有那么一天吧,”说完翻了一下身子背对着黄越,语气平淡的道“好了,你要研究就去一边研究去,我累了”
黄越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于山,语气复杂的道“于兄且睡,我就在外边,要是有事只需喊一声我便知道,”说完站起身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屋子,房门闭住的刹那于山紧闭的双眼蓦然张开,口中低低自语道“是你吗?”脑中千思百转,良久,寂静的屋子响起一道低不可闻的呢喃声“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吧!”
这一觉于山睡得一如既往的压抑,眼睛刚闭上不久那些死于他手的人便如约而至,整整一晚上于山数次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只觉浑身冰凉,身上所穿衣物更是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体上,当他最后一次从梦中惊醒,抬头向窗外望去,但见窗外一片昏昏沉沉,耳边隐隐传来潮起潮落时江水拍打堤岸的声响。于山深呼了数口气,脑中再无丝毫睡意,他试着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虽然全身筋脉依然有种被万蚁咬噬之感,但已然没有昨日初醒时那么剧烈到令人难以承受,就这样他大约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从床上坐起。
“呼呼呼……”于山满头大汗的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约休息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又挣扎着下床,而等他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时东方已有了一抹浅浅的鱼肚白。
于山半边身子靠在房门上,举目向四下望去,只见得十几所由木头和茅草构成的房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一座山丘下,而房子下边则是一大块平整的田地,田地再往下则是宽阔的河道,一阵晨风吹过,带来了丝丝湿凉的空气,于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顿时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肺部传遍全身每个角落,让他有种神清气爽之感,同时那源自身体内部的巨痛亦是减弱了几分,这种感觉让于山直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不过冲动最终还是没有变为行动。
“哗,哗,哗……”这时一阵阵水花声从河道那边传来,于山移目望去,只见五六艘扁平的渔船正由远及近向堤岸划来,想到黄越昨日曾说江伯出去打渔得今早才能返回,于山心中顿时了然,想来这几艘渔船上的便是昨日出去打渔今早返回的江伯一行人。
没有让于山多等,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几艘渔船已是稳稳的停靠在了堤岸边的码头上,渔船始一靠岸船上的渔夫便熟练的将渔船固定在码头前的木桩上,于山兴致盎然的观看着渔夫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竟有种久违的安详感,而就当于山的心神沉浸于这种安详感时四个渔夫十分费力的抬着一个人向房屋的方向走来。
“于兄,你怎么下床了?”这时黄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于山转头看向黄越,只见黄越双目通红,脸色憔悴,平整的下巴上竟突然窜出了点点胡渣,于山惊异于黄越一夜之间巨大的变化,口中不答反问道“你不会一夜没睡都在研究那个武典吧?”黄越闻言脸上露出忸怩不安的神情。
见此于山又道“那你这一夜可有什么成果?”黄越万分颓然的摇了摇头,本就对此没报任何希望的于山见此也没在多问,转而看向码头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黄越收起脸上的颓废,凝目望了片刻后道“好像是抬着一个人,”于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这还用你来说,我的意思是他们抬得是谁?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嘛?”
黄越嘟囔道“我怎么知道抬得是谁,我又不是神机妙算,”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那四个渔夫抬着人已是到了跟前,黄越看着左前方那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人问道“江伯,这人是谁啊?”
那名叫江伯的渔夫抬头对着于山善意的点了点头后答道“是一个落水的人,”
“这是?”离得近了,于山再次看向那个被抬的人,越看心中越是有种熟悉感,陡然他眼前一亮,呼道“这不是罗疯子嘛?”黄越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道“哪个罗疯子?”话一出口他便想起了罗疯子是谁,急忙赶上前去察看,待看清那人面容后黄越亦是忍不住惊呼道“还真是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