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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的变化果然很大,一进去已经没有一开始见到的荒乱和怪态,也没有那一个个穿着痞气的流氓地痞,原本以为荀玥这一次的造反会引起动乱,至少这叶城内便会名不聊生,可现在看来,除了有些荒凉以外,倒是没有她预想的那般惨状,街道上随处可见四处巡逻的身着墨色衣服的樊家军,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俨然已经是樊世丞的部下了。
想来这区区几天的时间,这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原本掌管着叶城的樊君狂就这么被二当家的逼下了台,虽说是他陷造反在先,但这事无论怎么想都让人不忍唏嘘。她一进来之后便一直在打量着周围,其实若樊世丞能够如凌天珩的所想的忠心朝廷,为人又这般忠厚,这事过后也许凌天珩可以让皇上将这叶城交给他来管理应当会很好。
“在想什么?从刚才进城之后就没有出声。”正胡思乱想这,耳边传来凌天珩低柔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她竟想的这般出神,“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叶城到底还是换了个主人,无论是之前的太守还是荀玥都没能好好管理这个地方,好好一个叶城就这么成了山贼的老窝,不知以后樊世丞会不会好好改善这里。”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待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便会让暗卫飞鸽传书回去,将这里的一切全数禀报给父皇,这锋州最大的山寨被一网打尽,其余的也就简单的多,到时候让父皇再派遣得力的人手过来整顿,这锋州不出多久便会彻底成为皇家所有,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他定然会派遣得力的大臣来管理,怎么也不会轮到樊世丞的。”
耳边凌天珩低沉的笑声缭绕着,让乔安歌耳朵发痒的同时,心里却起了疑惑,这么说来,这叶城到时候也不会归樊世丞管,那他何必这么尽心的帮着凌天珩?他如今已经不是一方统领,落草为寇,樊家寨那么多人,如今没了樊君狂和樊盟均,他樊世丞便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怎么会这般捞不到好处的背叛他那些兄弟?
“你让他帮着你背叛了樊君狂他们兄弟,又让他召集了旧部对抗他们,我原本以为你是许诺了他什么,他才这般帮着你,再不济也是让他管理这偌大的锋州,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他真是因为樊君狂要造反才这帮站在你这边的?那他又为什么要落草为寇,帮着樊君狂他们违逆朝廷,甚至前太守可是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她实在有些不解,一边忠心着朝廷一边又做着与朝廷相抗衡的事,他若是没有什么打算的话,难不成是人格分裂?
凌天珩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说道:“这事我在当初就让暗卫去查实过了,樊世丞他当初确实是因为一些隐情才辞去了当时的统领一职,那个时候江陵被凌天琛手下的一些贪官污吏把持,而樊世丞作为当地的地方将军,为人正直炳然,凌天琛为了更好的掌握江陵,只得用了计谋给他安了隔着罪名,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找到凌天琛的证据,这事便让他得逞,在父皇面前参了一本。”
“那个时候他便落了狱,他家里本就没什么人,唯一的妹妹在那个时候又被那群畜生虐待致死,父皇念在他为官多年又替凌云立了不少功勋的份上便只判了他两年的刑罚,甚至没有戈去他的职务,两年之后他出狱的那一天便同江陵的太守辞官故里,第二天便找到当时的那些人,见他们一一取了首级,最后在被追杀的时候被荀玥收留,这才成了樊家寨的二当家的。”
第一次听凌天珩讲起樊世丞的过往,乔安歌安静的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歉意,这么说来是她错怪这人了,她原本还以为樊世丞是因为利益才这么帮着凌天珩的,现在看来,即使那个时候朝廷对他不公,以至于他心灰意冷,走投无路之下便投入了荀玥的门下,但即使在匪窝这么多年,他的心却依旧还是向着朝廷的。这才在一开始听到荀玥造反的时候会那般震惊和反对。
在他看来,落草为寇,做着和朝廷作对的事只是为了宣泄以往受到的不公,但真的让他去做危及朝廷的事,他却是万万不会的。可荀玥是在他有难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的人,让他去背叛他们,想来也是需要很大的决心的,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来他对朝廷对这百姓有多在意。“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倒是我错怪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每每一有事的时候都是先斩后奏,放马后炮的本领倒是好的很。”
她撅起嘴巴不满的说道,每回都这个样子,虽有人都知道了,她却总是最后蒙在鼓里的。好在她大度,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发火了。意识到乔安歌的不悦,凌天珩只是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她在说什么,说到底还是对他瞒着将她送到山谷的事很是不满,他不禁微微一笑,带着些讨好的对她耳语。
“这不是太忙了便忘记了嘛,再加上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少,我就是想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况且你有时又太过冲动,若是都告诉你了你到时意气用事怎么办?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尽量将该告诉你的事都告诉你,绝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如何?不过,若是关乎到你的安全,那便怪不得我了。”
凌天珩带着笑意的说着,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却是变得不容抗拒,乔安歌撇了撇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开心,但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本来就没指望着她说出来真的有用,只不过是抱怨两句罢了,只要不是真的很过分,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哼!懒得和你说。下次你再这个样子你看我还问不问你了。”
聊天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樊府,乔安歌说完之后便不想在待在马上,便在凌天珩的怀里挣扎着想要下马,凌天珩拗不过她,只得将她放开,谁是她刚一落地便被脚踝处传来的一股钻心的痛感给绊了一下,差点下意识便要叫出声,硬是给生生忍住了。
可已经翻身下马的凌天珩还是察觉到她的异常和落地之后不稳的身子,他忙将人搂在怀里,这才注意到她不敢放下的脚。一下想起在刚才见到她的时候的场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受了惊,他竟因为重逢的欣喜便忽略了这事。想着有些懊恼的将人一把拦腰抱起,惊的乔安歌下意识的便搂住了他的脖颈。
“啊!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这里可还有人呢!”乔安歌气的脸色发红,这凌天珩又做什么?这里可是樊府,周围都是樊世丞的部下,就这么大喇喇的将她一下抱着,这怎么看都很羞耻,偏偏眼前的人却是半点不在意,抱着人便进了樊府,没有先去找樊世丞,反倒吩咐了一个以往在樊府的下人准备些热水和伤药,接着便将人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乔安歌原本还很是羞耻的低着头,直到发觉周围的人都在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根本呢没看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放低声音道:“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这光天化日的想什么样子?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小心我喊非礼了啊。”说着又微微挣扎了一下,然而刚动一下便被这人抱得更紧。
“别乱动,你这脚是刚才受的伤?怎么一直不说?你方才遇到什么了,那般惊慌失措的?”他抱着人眼睛却移向她的脚踝处,可惜还有鞋袜遮着他也看不出什么。但可以肯定确实是刚才受的伤了。待会得好好看看才行。很快到达房间之后,他才不顾乔安歌的阻拦,将乔安歌的鞋袜都脱去,一眼便看到脚踝处高高的红肿,还有红肿的上面两个显眼的齿痕。还留着血迹。
“你被蛇咬了?为何都不说一声?万一要是毒蛇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毒发身亡了?”凌天珩眼里一冷,带着几分责备心疼和恼怒。还好看伤口不是毒蛇,否则这么会功夫她只怕早就......而红肿的地方应该是被扭伤的。他不仅叹了口气,若是好好在山谷里待着,又怎么会再受伤了?而乔安歌也是有些诧异,她这才想起她确实被那条蛇给咬了,之后又被绊了一下,可之后发生的事她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个。
直到刚才落地站着的时候才感觉到。再看又高高肿起的脚踝和伤口,不禁一阵挫败的沮丧这,她这才刚刚出来,怎么那么倒霉的碰上那蛇了。现在可好,就是出了山谷,看现在这样子怕是又要在床上养个几天了。“我哪里知道会成这样了。还不是为了躲你们我才进了那草丛里,谁知道竟会钻出来一条蛇。”
“算了,正好,好好待在樊府养伤,我也放心的多。”凌天珩微微叹了口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