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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药之后,凌天珩虽感有些疲惫,但到底还是没有入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额头有一根筋总在不停地跳,让他有些不安。正这么想着,只听又一阵脚步声,很是轻盈。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乔安歌。
“你来做什么?若是问那两个人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下意识的问道,语气颇有些不爽,却没有注意看乔安歌沉默的神色。又继续道:“该知道的他们都应当已经告诉你了,我今日有些乏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挺想问你的。”见凌天珩转过身并没有正眼看着她,乔安歌凉凉的声调说道。神色却很平静,但在那看似清净的眼睛下不知掩藏了多少压抑的情绪。可惜了,这会儿依旧选择避开她的凌天珩却还是没有察觉。
听完,凌天珩微微有了一丝反应,还是第一次听到乔安歌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这话,以往见到他的时候,哪次不是像个炸毛的小猫,又想浑身插满了刺的刺猬一般。反常的听到她的平静,他心中隐隐划过了不安。但还是敛下情绪,问道:“哦?能让你一直惦记着的事你说说看,是什么?”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凌天珩的背影,脑中不断的回荡着那两个老者的话,只觉得有些恍惚,心中竟一时不知该是什么滋味。她冷笑一声道:“从我到了将军营之后,你便从将军营搬了出来。若是为了避嫌,你搬到隔壁帐子就行,可你却搬到了离将军营有些距离的骑兵营里。这是为何?”
凌天珩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问题,虽然之前他也怕乔安歌会意识到这一点,但以她面子薄的程度,她是怎么都不会当面问的。可现在她却问出来了。凌天珩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确实不是为了避嫌,你是我未婚门的妻子,就是同住一寝又如何?可最近事物繁多,便搬了过来。”
乔安歌听着他编撰的借口,只觉得心中酸楚,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她迈开步伐,缓缓走近凌天珩,步伐轻盈却又坚定。让听着渐渐离近的脚步声的凌天珩更加不懂。但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他感觉到周围的淡淡的幽香时,他才转过身,一眼便对上了乔安歌的眼睛。
那双眼睛同它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那或生动,或灵气的眼睛,很多情绪都会表现在眼中,但同时她又是精明的,她的眼睛虽然清澈,但时不时透露的狡黠却总让人不合时宜的就想看看这双眼睛里到底能有多少的情绪。然而,此刻的她却平静无波,像极了那没有思想的玩偶。
凌天珩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日她冰冷动人的眼睛,充满了杀意和寒冷。他不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随即联想到什么,还是顿住了步伐,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凌天珩还是暗自冷静下来,随后扯开一抹笑意,“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如此想着念着了?”
意在嘲讽她,谁知乔安歌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凌天珩被弄得一愣,实在不明白她在做些什么。但这会儿退缩岂不是丢了颜面,他执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极其暧昧。可惜,若是平日里还会见着她倔强的眼睛里闪过的羞愤。但这会儿看到的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情绪。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是隐含着一丝怒气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时之间竟再没有先开口打断这一刻。最后还是乔安歌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才幽幽的开口,“是为了事物繁忙吗?可若是如此,在将军营岂不是更方便行事?该有的所有东西都在将军营里。凌天珩,昨日你问我匕首是谁送的是真的因为好奇,还是什么?”
乔安歌看的清楚,如此近的距离,她看着凌天珩原本淡漠的眸子一变,虽然只有一瞬,但足够她看的清楚,随后她听到凌天珩更加冷厉的声音:“怎么?让你的两位友人去军事处你恼羞成怒了?这会儿过来质问我,难不成以为我对你那两个友人有什么利用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凌天珩却依旧准备用这种招数来打消她的念头吗?看着凌天珩的眼中渐渐染上的怒气,乔安歌只觉得心中更加复杂,她淡然的笑道:“被利用得是他们吗?被利用的是我才对吧?你之所以搬到骑兵营来是为了养伤不是吗?那伤口是我刺的,是吗?”
闻言,凌天珩眼中原本浮现的怒气和冷意渐渐冷却下来。但面色却一僵,眉头皱的更紧,周身随之产生的低气压也让人心惧。他冷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乔安歌看着他突变的神情,心中原本还存在的侥幸心理却一下子崩塌。原来真的是她刺伤了凌天珩?用那把黑亮匕首是吗?她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她刺伤了凌天珩,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这么说来,军营里的人都知道,白矾,凌天遥他们都清楚。只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乔安歌惊愕的眼神,凌天珩的心中到底是划过了不忍。纵使之前对她再怎么刻意冷淡,但到了这一刻,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对这件事是真的一无所知了。一时竟有些后悔承认了这件事。想着,他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你无需多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大碍,至于被利用的事,这事交予我解决就是。”
“交给你解决?你知道利用我的人是谁了是吗?你的伤口是我用那把黑亮匕首刺伤的,所以你怀疑增予我匕首的方卫,你昨日让我带他们到将军营也是为了试探他们。”乔安歌笑的有些无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甚至她完全没有这一段的记忆。若不是种种证据确定,这事还不知会瞒着她多久。
“不错,你和白矾在火头军营待了那么长时间,被人不知不觉的下蛊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不能打草惊蛇的直接派人去火头军营取证,只能借了你的口将他带来将军营。”见乔安歌虽不没有那段记忆,但还是推测了不少事出来,他也没必要再隐瞒。让她知道事实,对那方卫有所防备也好。可惜,他算露了一事。
“下蛊?你怎么就确定是他下的蛊?那匕首是他送给我的不错,但那不过是赠予我防身的。你又如何确定那匕首与我被下蛊一事有关联?”听到下蛊,乔安歌显然一惊,没想到以往在小说里才会看到的东西有一天真的会出现在她身上,然而,等她再想问什么的时候,话锋一转,便开口质问了那些问题,脑海中竟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件事。
凌天珩有些诧异,随后脸色一黑,沉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怎么?即使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是不肯承认?不过是一个相识了半月不到的人,你就对他如此信任不成?”
“不是……”乔安歌见他恼了,急着想着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突然想不起她想说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乔安歌讶异不已,难不成是那个什么蛊在捣鬼不成?想着,她深吸口气,稳定了情绪后,问道:“你方才说我被下蛊了?那蛊可是那什恶心吧啦的虫子弄的?”
老天,可千万别是那东西,听说那虫子还是用各种东西养成的。若是下蛊的话就会转进人的身体里。这么说来,她的身体里已经长了一条虫子了?想到这里,她脸色一白,一想到那虫子真的有可能在她身体里游走,她就一阵战栗加恶心。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凌天珩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着脸色,最后还变得几度惨白的模样,竟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上一刻还在说方卫的事,一下子就让她扯到了虫蛊身上。不过她还有点见识,竟还知道那蛊是有幼虫养制而成。“不错,虫蛊起自苗疆,后传到西域。是由幼虫所制。而你中的是傀蛊,中蛊之人会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只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
“什么?你是说我会成为傀儡?那……那我刺伤你的事也是被那人控制了才会那样是吗?可为什么我现在还清醒着?”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乔安歌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实感,真是没想到,来一趟军营,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成了他人的傀儡。这么说来,若是她到时被控制杀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岂不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狠色,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什么锅都让她背了,那背后之人倒是乐的一身清白。可惜了,她乔安歌绝对不会让人就这么摆布的。成为他人的傀儡,他想的倒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