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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应她的确实空空荡荡落霞峰,而那灰蒙蒙雾霭的褪去,天越来越明亮,似乎是黑夜斩破了最后的迷雾,光明随之绽放光彩。
她面如极寒冰水,身子一沉,双膝跪地,斩钉截铁,“师父!弟子若做出一丝一毫对不起灵剑宗的事情,我绝不会在灵剑宗停留片刻,可这莫名其妙的构陷,绝对无法认同,今日我便跪在落霞峰前,您一日不见我,我就跪一日,一月不见我,我就跪一月!”
那声音如磐石坚定,站在山峰上的墨青身影鄙睨这山门前的一切。
这时,他身后的少女也正跪着,哀求道,“师父,弟子与云织师妹日夜形影不离,她绝不可能藏有什么魔修术法。”
墨衣面无半分怜悯之意,从嫦姒身旁掠过,分钟飘来冷冰冰的一句,“她要跪就跪着吧。”
慕云织从不知道灵剑宗的也会如此的寒冷,比水牢的水,比不周山的雪都冷,但她也必须坚持,坚持到墨衣来见自己。
慕云织整整跪了三日,其中嫦姒来看过她,送了些水和食物,安慰了几句,让她不要逞强,先行离去,她会查清真相,等事情了了再上山。
“多谢师姐垂怜,我慕云织至进这灵剑宗起,绝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灵剑宗的事,若我离去,岂不是授人以柄?背了黑锅?师姐走吧,我一定要等到师父。”
嫦姒摇了摇头,便走了。
后来乐女来了,讥讽了几句:慕云织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魔兽妖女还是趁早滚出万灵山的地界,师父不杀你已是仁慈,你在这里惺惺作态,简直令人恶心。
“人为何非要与狗逞口舌之快?”
乐女气的打了慕云织两巴掌,慕云织没有还手,乐女见她不敢吭声,轻哼了一声傲慢离去。
勾敦来时带了许多吃食,都是慕云织平日里爱吃的,他对慕云织说:云织,我觉得师父不杀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师父向来仇视魔兽一族,如今能放你一马,定有深意,我觉得你跪在这里,不如偷偷见师父一面。
“有道理。”
接着博文师兄来了,他站在慕云织身前看了许久,这才蹲下说:云织师妹,你脸色极差,我看还是不用跪了,走吧。
“师兄那晚为何将我牵制在思过堂?”慕云织虽有些口干舌燥,但仙人辟谷本就是修炼的一种,她就当是历练。
博文嘴角含笑,摇摇头也走了。
宏五是最后来的,这已经是第六日了,慕云织觉得头昏眼花,谁说仙人修仙要辟谷的?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嫦姒和勾敦带来的食物过去三四天也馊了,对于食物极其挑剔的慕云织自然是下不去嘴的。
宏五一脸的惋惜劝说道:云织,山下还有许多路要走,你这样跪着只怕师父也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
“宏五,我有两个字想向你请教。”
“何字?”
“我曾看到一篇上古文集,上面写着:琅邪台在渤海间,琅邪之东。其北有山,一曰在海间。这个‘邪’字我似乎怎么写都是错的……宏五你阅过藏经阁的的文集,自然学识比我渊博,还请赐教。”
宏五蹙眉,这种事情还要请教如此闲事,于是未有多想,写下字后对慕云织拱手道:多保重。
慕云织紧紧盯着这个字嘴角付出一丝冷笑。
不远处的归气门早已冷眼看着六天,牙岳子对着吾羲的背影拱手道,“我看那女弟子也撑不了两天,今日越发糊涂,有弟子去看望,却让人写字,什么也没说。”
“墨衣今日还未出现吗?”
“没有。”
“那日梵天寺的和尚来查,却没想到是那有着赤金神眸之人,那神眸可观过去未来,虽说梵天寺这小弟子的修为无法掌控,但来日方长,若倒是他发现你偷盗灵石,不如你先发制人,毕竟灵石这种东西,愿意找,最多就是花些时日,若背上了魔修二字有关的事情,便是落入深渊也无法往回了。这次,那弟子死凶多吉少。”
“那……还需要监视吗?”
“不用了,只怕过不了两人,这小弟子也撑不过去了。”
黑暗中两人静静望着墨色的天际,牙岳子看着身体厚实的吾羲上神微微弓着的背,他记得那日梵天寺的小僧人来问此时,师父让他承认是偷了灵石,但没有下毒,并告诉他,他亲眼见到那魔修的书简是从慕云织贴身的锦囊中找出的,枪口完完全全对准了那小弟子。
只是牙岳子觉得蹊跷,似乎所有人都好像默许了一样,没有人在计较偷取灵石的事情,就连师父曾经说那梵天寺的小僧人是来给慕云织平反的,也相信了他的说辞。
一个时辰后,那小弟子慕云织就被送出了灵剑宗,在那山门前整整跪了六天六夜。
可他真真没有见到所谓的魔兽术法,为什么师父要这般陷害那小弟子?
牙岳子心中所想不能问,轻轻叹了口气,却被吾羲上神听在耳中,他声音悠悠传来,如同夜寐中的胡言乱语,“没有什么真相,不过是局势所在罢了。”
说完便离开了山峰,留下一脸茫然的牙岳子。
第七日,慕云织依旧跪不住了,膝盖摸出了血泡,双目如同死鱼一般,薄唇干裂泛白,身形似乎在这七日中消瘦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精神。
慕云织趴倒在地,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拳,为什么她要为了这种事情卑微到如此田地?她本该冲入灵剑宗,将那陷害她之人千刀万剐,可她如今竟一丝丝的力气都没有,此时倒有些后悔起来,为什么碍于颜面,不吃嫦姒和勾敦送来的食物。
头顶有黑影投下,慕云织抬起眼看去,墨衣一眼冷厉,“走吧!哪里来回那里去,你我师徒一场,我也不愿见你这般狼狈的死去,带着这术法书离开灵剑宗,若仙魔大战,你我师徒恩情已断,见面便是敌人。”
慕云织有气无力的拿过那卷竹简,缓缓直起身子,对着墨衣深深叩拜,头重重地磕在沙石地上,额头泛起血丝,磕完九叩首,额头早已血肉模糊,慕云织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五感尽失,终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