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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显然没想到南宫翎会那么识趣,不过南宫翎却没当回事。
至于会来请南宫翎,其实也不过是她们母女二人的策略,缓兵之计罢了。
扶着枝月走到梅园后面的假山,才小声说了一句:“打听到了吗,南宫宇都请了哪些人?”
枝月如实道:“打听到了,据说帝都里所有名门望族家的公子都请到了,不仅三皇子来了,连二皇子跟七皇子都来了呢。”
南宫宇是帝都稍有的青年才俊,再加上护国大将军嫡长子的身份,愿意与他结交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那几位皇子,想来也多是看着将军府的势利,南宫文别的本事没有,可身上的功勋却都是自己一场场打下来的,简直当今皇帝对他的宠信,在朝中的威望也就文官里位极人臣的老相爷能与其相较了。
不过,老相爷早已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了,别的皇子在想拉拢势利,也只能在南宫文身上下功夫了。
只可惜,相爷一家前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下场,否则登基的人就不会四皇子萧逸了。
说来惭愧,萧逸起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如不是她把南宫文的把柄告诉萧逸,萧逸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登上了皇位。
至于南宫玉为什么要让南宫宇特别把三皇子请来,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啊!
三皇子萧珏现在风头正盛,南宫玉早就芳心暗许了,估计这次也是想在萧珏面前多多表现一番吧。
南宫翎看了一眼整个梅园的人,不由得笑了。
一个个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还不是给人家做陪衬?
至于二皇子七皇子,以及今儿没露面的极为皇子,前世死的死,驱逐的驱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那个时候南宫翎总以为,那些都是他们应得的,可现在想想,也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枝月见南宫翎没说话,仿佛在想事情的样子,犹豫了好久才道:“有什么不对吗?”
南宫翎嘴角微动,想了想才道:“那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夏侯靖的人?”
枝月忽然笑了“小姐,帝都没有一家姓夏的。”
南宫翎稍有吃惊:“怎么可能?”
枝月点头:“怎么不可能啊,帝都的确没有一家姓夏的。”
“不对啊!我记得……”南宫翎差点脱口而出。
绝对有,夏侯靖这个人绝对有的。
前世萧逸对这个人恨之入骨,甚至说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将他碎尸万段,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枝月想了一会儿,瞬间恍然大悟:“二老爷院子里前儿来了个远亲,我听二老爷院里的人下人说,好像是姓夏。”
南宫翎:“那人在吗?”
枝月口中的二老爷是南宫翎的叔父,南宫文的亲弟弟。
这人没什么放大出息,任职国子监祭酒,前世满门皆灭,死的不明不白,南宫翎到死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前儿才来的远亲,姓夏,那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听见南宫翎那么说,枝月摇头,刚准备说什么,就听着身后有人说话:“找我有事?”
枝月吓了一跳,赶紧把南宫翎护在身后:“谁!”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翎,看清楚他那张脸之后,南宫翎双眸微微收紧。
枝月吓了一跳:“你……你……你就是二老爷的那个远亲?”
她也是听说,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何况……更何况他脸上还有那么那看的一个伤疤,看起来狰狞恐怖,十分吓人。
南宫翎倒觉得无所谓,只是个伤疤而已:“枝月!”
枝月应了一声,紧张兮兮的站在南宫翎的身后。
南宫翎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假山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皇兄,你我二人今儿来都是给人做陪衬,你说说,咱们何苦跑着一趟啊!”
另一个声音道:“七弟说的是,听说七弟的母妃前些日子病了,七弟怎么也没在病榻前照顾?”
七皇子声音里带着些许窘迫,不过也不服输:“皇兄说笑了,听说父皇叫皇兄去西南赈灾,按理说,今儿皇兄可回不来?”
西南赈灾?
南宫翎想了想,瞬间明了。
今年西南雪灾,赈灾之事可不是交给二皇子去做的,只可惜……效果并不足以叫皇帝满意,甚至时候还出现了灾民暴动,再之后,朝廷出兵镇压,七皇子年轻气盛打头阵。
就凭这一件事,七皇子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
为什么?
君为舟,民为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暴动虽然平了,七皇子在皇帝面前也漏了脸,可哪儿又如何,以强硬手段镇压灾民,七皇子的名声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至于二皇子,灾民暴动牵扯出了他手底下的官员各种贪墨腐败事件,虽说除了这事儿之后他立刻撇清关系,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可,这一手贪墨腐败打下去,他手底下又剩了多少人?
而官字两张口,干不干净大家心里都有数,二皇子为了自证清白对自己手下人毫不留情,那他身边的那些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因为一个西南雪灾,打的二皇子与七皇子毫无反手之力,这么高明的招数,谁想出来的?
呵呵!
南宫翎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无比懊恼。
不错,正是她!
那时她已经被南宫文赶出家门,在寺庙自生自灭,然而长安寺也不是什么清净之死。
南宫翎在哪里没少被欺负。
用那些寺庙的人的话说,叫上面的人打过招呼了,不必对她客气。
这话还不明白吗?
李慧云从来都没想过留活口,把她赶出去,只是不想她死在将军府,以此来撇清关系。只可惜南宫翎命硬,被人救了下来,再之后,医毒双绝,无人可及。
西南雪灾死伤无数,寒冬过后春暖花开,天气渐暖,疫症横行,师傅便让她去救人,深入灾区,自然了解到许多这些但官贵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暴动,镇压,她都身在其中,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萧逸。
那个时候的萧逸一无所有,南宫翎看着他站在灾民中间,那一把匕首刺进自己胸膛,以血为誓要还那些灾民一个安居乐业。
可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萧逸也逐渐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萧逸了。
而曾经扎进萧逸胸膛的那把匕首,最后也毫不留情的刨开了她的胸膛。
听着那两人的谈话,南宫翎不由得冷笑一声。
也好。
从哪里开始,就让你从哪里跌倒吧!
而夏侯靖,看着眼前的南宫翎,嘴角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