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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曦芙微微一笑,答道:“还好。”
狄英逍点点头,又给郭曦芙拉了拉披在她身上的貂氅两边,说道:“你身子骨弱,还是要保重身子。”
狄英逍的温热气息呼到了郭曦芙的脸上,她不由得脸红了,那是羞红了,曾杏音还在一边呢!
“夫君,我真无碍。”郭曦芙低着头低声道。
狄英逍点头,放下了手,转身看向梅园,感叹道:“还不错,我居然不知道这处还有梅花。”
“恩公有所不知很正常,因为这里距城中心略微偏远,又不是王公勋贵住宿区域,本地人都不知道呢,更别说已出门从军十余年才归乡的恩公了!”
“还真是呢!”郭曦芙笑道:“我就在京中待了这么多年,头次看到这样的地方呢!”她问曾杏音道:“那妹妹你是如何找到的呢?”
曾杏音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京中无亲属,一切只能靠自己张罗,妹妹没别的长处,但曾学过如何制作女子脂粉之物,就想着在京中开一家脂粉店赖以谋生。可惜银两断尽,捉襟见肘,只能精打细算,与其去贸易之地买原料,还不如转转京城周边,采野花做其原料,既干净又省财,两全其美。就这样,我就无意中发现了这里,那时是夏季,这里不甚出彩,所以也无人光顾,而冬日天气寒冷,更无人在这里流连。”
郭曦芙讶然道:“这么说妹妹是懂花之人,仅在夏日看到花枝便已知晓这是何花了!”
曾杏音低头羞赧道:“姐姐就不要取笑妹妹了。”
狄亦方观察了一圈后,说道:“看样子是无主之地。”
曾杏音连忙点头道:“应该是,去年我已经采摘过一回。”
狄亦方又是点点头,抬手伸进了郭曦芙的大氅里牵住了郭曦芙的手,说道:“走吧。”
郭曦芙脸又红了,不敢看向曾杏音,赶忙挣脱两下摆脱了狄英逍的“魔爪”,然后主动拉起曾杏音的胳臂,说道:“我跟妹妹一块走,夫君您在后面跟着吧。”
然后她转对曾杏音说道:“我们走吧。”
曾杏音隐去眼中晦暗不明的闪烁,仰起欣然笑脸回应郭曦芙。
就这样,郭曦芙和曾杏音走在前头言谈笑语,时不时地采集着花瓣。而狄亦方则走在最后,且越走越慢,越慢越远,他就是远远地跟着,不想上去打扰爱妻的兴致。
郭曦芙玩得很愉快,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常和要好的姐妹们结伴出游,赏花吟诗作曲。
“姐姐,你看那里!”曾杏音兴奋地指着不远处说道。
郭曦芙顺着曾杏音的指引看到了一只很特别的梅花树。
“居然是紫梅?!”郭曦芙一阵惊呼道。
紫梅很罕见,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郭曦芙实在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如此一只独一无二的紫梅!
“夫君!”郭曦芙看到美好的东西,第一时间想要和丈夫一起分享。她回头招唤狄英逍道:“你快过来,快过来看!”
狄英逍应声赶来,自然也看到了那只紫梅。他对花草不感兴趣,但也觉得很新奇,也认真地看了许久。
“是不是很美?”郭曦芙感叹道。
“嗯,很美。”狄英逍承认。
曾杏音道:“去年我来这里采花时就看到了,也感叹世上还有如此不可方物之物,而且紫梅香气较之其他梅花更浓郁,更为持久,是制香的无上佳品!”
她停顿了下,黯然道:“只是可惜,此紫梅不好采摘,不然去年我就能做出全天下最香的脂粉了!”
“不好采摘吗?”郭曦芙也疑惑了,便上前欲看个究竟。结果却被曾杏音一把拉住道:“姐姐不要过去,那里危险。”
郭曦芙愕然,问道:“怎么会有危险?”
曾杏音不急着回答,而是拉着郭曦芙绕道前行,一直绕到了那只紫梅的后面,才放开握住郭曦芙的胳臂,说道:“姐姐,您这回再看看,这紫梅与先前又有何不同?”
郭曦芙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只紫梅竟长在陡坡的边缘上,枝干很斜,几乎与这陡坡形成90度的角。
“原来是这样!”郭曦芙既惊讶又了然。
若她真的不知情的走过去采撷梅枝的话,多半不慎滑下坡中。
曾杏音道:“不止如此呢,那只紫梅还一处更危险的地方!”
“还有啊!”郭曦芙又吃惊道。
在一旁一直在观察着紫梅的狄英逍说道:“好像紫梅身上有腐蚀之物!”
“什么?”郭曦芙有些茫然,而曾杏音则笑着说道:“恩公好眼力,确实如此。”说罢她伸手遥指向紫梅树周边说道:“你们看,那里没有积雪,而是一片焦土。”
郭曦芙经过曾杏音这么一提示,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别的梅枝上面都压着雪,树下的土地上也是盖着一层雪。偏偏这只梅树周围全是焦土,梅枝上也没有雪!”
曾杏音点头,并心有余悸地说道:“是啊,去年我要不是看到有人因此遭了难,我多半会损命在那里。”
“还有人知道这里?”狄英逍问道。
曾杏音难为情道:“这片梅园已经存在多少年我不知道,但单看那只紫梅的枝干,就判定至少有六十年头!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即便再人迹罕至也难免不被人发现。如果那只紫梅好采撷,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狄英逍和郭曦芙没觉得有何不对,便点了点头。
郭曦芙又是深叹一口气道:“真是可惜,此等极品只能供人远观了!”
狄英逍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能摘。”
郭曦芙惊讶地看向对方,说道:“夫君,你能摘?”
狄英逍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然后问道:“你想要吗?”
郭曦芙看夫君这个样子说明那不是玩笑话,于是她转头看了眼曾杏音,便轻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说道:“夫君,如果能替曾妹妹取下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