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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一个念头闪过,孤逸便意识到孤鸦认罪的不得已。
如果孤鸦否认自己的罪行,那么就需要有一个真相去支持他,必须有一个真凶去代替他,但是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真凶,并不是孤鸦所希望被揭露的。
如果孤鸦是一个为求自保出卖别人的话,当初就不会因为保护自己的下属而主动揽下这杀人的罪名了。
看着孤鸦抬头恳求孤鹰的模样,孤逸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情感上他想去揭露真相,只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他的情感。
这边厢,孤鹰听到孤鸦的请求,表情依旧冷冷的,他瞥了一眼孤鸦身边那已经惊惧地说不出话来的薛蓉儿,嗤鼻道,“薛蓉儿与你共同对玉儿姑娘下药,罪责相当,我如何放她!”
“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做的,我夫人怎么会容忍我去与别的女人做那等事情,所以一切都只是我计划的,与我的夫人无关!”孤鸦极力否认着薛蓉儿的参与,一心一意要将她与案子撇开。
这番话,让孤逸和桑野动容,甚至让孤鹰也怔了怔,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薛蓉儿。
薛蓉儿方才还一脸畏惧地看着自己,如今看到孤鸦极力想把自己跟玉儿之死的事情撇清,她的脸上,突然就多了份难得的从容。
“舵主,不要为我申辩了,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认,能够与你一起死,我心甘情愿。”
这番话,引得四周的弟子唏嘘不已。
孤鸦与薛蓉儿成婚多年,两个人在弟子的眼中,没有多少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相反的,薛蓉儿经常对孤鸦指手画脚的,孤鸦却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很多人为孤鸦鸣不平,如今,看到两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竟然能够如此同心,不免在心底里都生出了份敬佩来。
“如此有情有义,孤鸦,你对你夫人的付出,也不枉了。”孤逸走到孤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孤鸦脸上是一副无奈,他看着薛蓉儿,看着她眼中难得才有的那份坚定,心中突然间空荡起来。
一直以为,自己的夫人是个与泼妇相差不远的女子,嫉妒、小气却又胆小怕事,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虽然言语行为上少有分舵夫人的样子,但是对于自己,孤鸦知道的,薛蓉儿还是从心底里关心的,否则,作为自己的妻子,怎会一直想法设法让自己与别的女子生儿育女。
所以,能够为了薛蓉儿担下这个罪责,孤鸦是愿意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薛蓉儿会突然间如此大义凛然,想与自己一同赴死。
能够得妻如此,孤鸦觉得值了。
孤鸦看着薛蓉儿的时候,薛蓉儿同样也在深情地看着他,自己与孤鸦成亲多年,却因为不能生育至今没有子嗣,而孤鸦却完全不介意自己,对自己依旧言听计从,所以薛蓉儿有时候很懊恼,她会故意表现的刁钻,甚至无理取闹,就想着让孤鸦不欢喜自己,再去纳个小妾为他开枝散叶也好。只是孤鸦,却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屡次的胡作非为也都是淡淡而笑,虽然有时候场面上会说些狠话,到了屋子里去还是会小心赔不是,如今,玉儿的案子事发,孤鸦没有想到把自己交出去而是想办法先送自己离开,只是运气不好,自己刚给父母寄了一封信,便被一些不知名的人抓住了,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关了好几天,并逼问了自己关于玉儿的事情,自己原以为交待完就会被放出来,没有想到,那人得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却还是关着自己,直到今天才被人带了出来,看着孤鸦在众人面前,依旧死命维护着自己,甚至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也要护自己周全,薛蓉儿的心,便渐渐沉静了。
能够得夫如此,就算去了黄泉路,也值了。
“对自己有情有义,对他人,为何如此绝情绝义!”孤鹰见弟子们的心都有些波动,狠声道。
“盟主,今日是否定要处决了孤鸦和他的夫人?”孤逸面色一沉,走到孤鹰面前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孤鹰冷峻地望着孤逸,面无表情。
“孤鸦确实有过,但是过并不大,如果我用一个大功来抵,是否能够留的孤鸦的性命。”孤逸的眼角,闪烁着一丝光华,他在捕捉孤鹰的神色,因为孤逸的心头,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他总觉得,孤鹰如此大张旗鼓在此要处决孤鸦,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找到星辉的事实,用这个方法来逼迫自己把人交出来。
“大功,是何大功?”孤鹰问着话,神色中,却没有多少惊异,目光,甚至已经越过孤逸,在他的身后搜寻。
果然---
孤逸的心,陡然间沉了一沉,看来,自己还是着了孤鹰的道,他早已知晓星辉的存在,今日演这么一出戏,无非就是想得到他。
只是,就算自己知晓,也已经回天乏力,孤逸只能按照当初自己的安排,将星辉的存在告知了孤鹰。
孤鹰的眉角弯了弯,随着孤逸的指示,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星辉。
脸色一转,孤鹰朝向众人,言明孤鸦虽然犯了错,但是看在他能够主动认错的份上,加之他为分舵付出的功劳,可以功过相抵,只是舵主自然也不能当了,作为惩罚,废了他的功夫,将他逐出分舵,永远不得再回孤月盟。
这个处置,在孤逸的意料之中,孤鹰宣布所有人退散了之后,孤逸走到星辉的面前在他耳边道,“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星辉没有说话,脸色已经平淡如水,他的目光,只是狠狠地盯着一副志得意满的孤鹰。
星辉很快被人带走,孤逸将孤鸦松绑,劝他尽早离开,因为孤鹰并不确定孤鸦是否真的不知道分舵的秘密,难保他事后再动手。
孤鸦有很多的话要讲,尤其是想知道孤逸带来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孤鹰看到他便如此爽快便放了自己,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孤逸眼中的那片焦急之后,终于还是吞下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扶着薛蓉儿相偎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