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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茜的热情,萧笑有些不适应。从确认她们要住一起开始,小茜就不停的替她张罗各种东西,知道萧笑是抛弃一切来的,还佩服起她的勇气,更是豪气地说在萧笑领到生活补贴之前就由她包养了。对萧笑坚持使用帐篷睡袋的要求她也没多反对,只是硬要她把单人帐篷搭在了床上,说是经常睡地上对女性身体不好。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如此亲近、热情的人,萧笑本能的闪躲,也让她警觉之前自己对李琦,也就是自己工作的上司是不是表现得太随便了。
自从4年前父母离婚后,萧笑就努力按环境的需要变换着不同的性格,与人保持安全的距离。虽然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让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很假,不好亲近,但她也明白这是个过程,伪装技巧的学习过程。可如今和这么个热情又善解人意的人住一起,确实让她很不自在,以至于她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差点维持不住一个活泼和气的小女生形象。
也不知道小茜是没发现,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一直我行我素,自说自话。
合住的宿舍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原本小茜把另一间房当成储物间,但所幸东西也不多,腾出来到也快。两个人忙碌了半天就算安顿好了。
闲聊间萧笑知道小茜比自己大了有11岁,可言谈举止却丝毫没有代沟的感觉,这让萧笑多了一点轻松。当谈到工作与生活的时候,小茜毫无心机地向新人抱怨领导没人性,工作太忙、压力太大、还没有假期,自己要变老处女了,云云。
萧笑想到自己未来也会这样不免有点后怕,还没正式开始工作就怀念起悠闲而熟悉的校园环境。但转念又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让自己“能去死”,开始怀疑是不是新环境的新鲜感让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念想?没来由的,她突然后回忆起昨天上午遇见的凤默冉,那狡黠的俊脸映入脑海让她不自觉抬起左手看了看没有任何一样的手背。这只鸟究竟能给他传递多少信息?想到自己很可能带着窃听器,甚至偷窥神器还拿不掉,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茜茜姐,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擅长把动物放进别人身体里的人?就是那种嗖一下把动物变成烟然后放到别人身体里的法术。”萧笑自从知道小茜比自己大很多之后坚持要叫对方姐,但说话间仍旧保持着谨慎的客气,担心小茜没听明白还特别解释,连带动手比划。
“嗖一下变成烟还放到比人身体里?”小茜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是幻型术吗?有点像RB妖怪动画片里阴阳师的式神一类,能幻化出不同外形的生物去办不同事的那种术法?”
萧笑一听眼睛就亮了,有门。“对对,应该就是那种。看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超能力的是不是,你们平时会驱鬼做法吗?”一开口,萧笑不免又带上了小女孩活泼与好奇的神色。
“驱鬼做法……”小茜嘴角抽了抽,“李队没和你说我们这是干什么的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对不起,我没问,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萧笑有点尴尬,“我是因为自杀失败太多次被李队逮捕的,如果不来就要去坐牢。”
小茜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上,“自杀失败太多次被李队逮捕”?李队什么时候去管人家自杀,还逮捕、威胁人?随即她反映过来,轻声问了句,“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自杀失败吗?”
萧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明,其实她自己也不理解。这一犹豫,立刻被小茜当成了不想说,她摆了摆手,“不想说就不用说,在这里最多的就是秘密。不过,我说小妹妹,既然你的名字是“笑笑”,那你就应该多笑笑嘛,有什么事想不开寻短见呢?”小茜故意念错萧笑的名字,故作大姐姐状开始劝说,“告诉你啊,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让人魂飞魄散的术法了,你要是敢在这自杀,搞不好谁一生气就让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很亏的。以后有什么烦恼尽管来找我倾诉,既然你叫我姐,我就一定会照看好你这个妹妹。知道吗?”边说还边像个男人一样拍这胸脯,一副豪迈的样子。只是这些话在萧笑听起来却有些滑稽,这究竟是劝解呢还是威胁呢?
这么一搅和,小茜顺势介绍起13组的情况来,萧笑也就错过了打听幻型术的时机。至于13组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小茜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其中牵扯太多很复杂,因为觉得这种历史没什么用也就不上心去了解。
对于组里的4个小队,小茜倒是比较熟悉,常在A市人数并不多,说起来也不复杂。一对是副组长带的,主要是负责处理与其他部门的协作和沟通,做一些媒体公关方面的工作,这一组的人最擅长处理人的精神和记忆,也最喜欢绕弯子说话。小茜通常不和他们的人打交道,总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
二队也就是李琦的队伍,加上萧笑只有6个人,除去队长、小茜和穆伟,就是叶玄臣和燕琛,主要负责警方那边相关的工作,所以人才组成比较复杂,小茜是负责器械的,她能够让报废的机器在得不到维修的情况下继续运作,还能够延长正常机器的寿命,同时也很擅长修理。然后小茜对她眨眨眼,“跟着我你就不用担心手机没电、没信号,或是汽车抛锚哦。方便吧。”
当萧笑告诉她自己没有手机的时候,小茜难以置信地把嘴张成了O型。萧笑只能解释道,“现在高中生有手机的并不多,而且我也不喜欢用手机。”
这时小茜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对哦,我都忘了你还是高中生,瞧我这脑袋。不过你今后工作还是有手机比较好,万一有事及时呼救啊。”
萧笑不置可否,只好奇的让小茜继续说下去。
穆伟是复制高手,只要是他见过的东西都能够里里外外复制得一模一样,还能在一定时间内改变物质的年代,就连探测器也检测不出来,使看到的人觉得复制品比真品还真。他还擅长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可以当移动图书馆用。
叶玄臣则是潜入和逃脱的高手,他看起来有点恐怖,全身好像没骨头似的。说着小茜打了个寒颤,萧笑则想象出一个像面条一样扭来扭去走路的怪人,又觉得不可能,这样的人太显眼根本无法隐蔽。
最后一位燕琛则是痕迹和追踪的高手,只要确定目标,逃到异次元也能把你找出来,和叶玄臣的能力正好相反。“原本我以为他们两会经常比试比试,斗得不可开交,可两人却投缘得很,哥两好得就像连体婴一般。”小茜如是说。末了还补充道,“对了,你之前问的幻型术他们两个都会,不过最擅长的人在三队。”这两位同事最近正出任务暂时不在A市。
至于李队的能力,小茜神秘一笑,“自己猜才有趣。”萧笑倒觉得无趣,原本以为李琦故弄玄虚就算了,小茜都说了其他人的特点了,却唯独不说李琦,偏还用一样的话堵她。似乎是看出了萧笑的情绪,小茜又像对待哥们一样一胳膊搭在萧笑肩头笑着说,“你别不高兴,猜上级的能力是我们这里新人入门的必做考题。不过猜不出来也没关系,猜出多少更没关系,就当熟悉工作啦。”
萧笑没再说什么,客气的又问题其他队的情况。对三队和四队,小茜和介绍一队一样简单带过。三队负责民俗事务,说白了就是和国内各教派斗法,然后就是你说的驱鬼、做法事,偶尔还和“洋鬼子”玩玩。他们对的成员是最复杂的,除了少数固定在职人员,还有各种各样的外挂和不确定的外援等等,估计除了三队队长和组长大人,没人知道他们能拿出什么人来。
小茜特意强调:“我这里说的洋鬼子是真的从国外来的鬼怪、异物,不是外国人。”
第四队是组里最神秘的、最强的,组里的各种机要信息都他们管,重大任务都他们负责,其他队有难的时候也都是他们派人增援。小茜说着凑到萧笑耳边,虽然两人单独在屋里,小茜却还是像怕被人听见似的压低声音说,“那些人普遍高冷不好相处,也许是有本事的人都类似吧。但是李队说他们很可靠,不过我不希望有需要他们的时候,那可意味着我会遇到真危险啊。”
另一头,李琦在第二天一早就回到组里汇报。坐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对着大办公桌另一侧已然发福的组长神情严肃地开口,“凤家人出现了,这次应该没有找错。”
组长弹了弹烟灰问道,“你确定是凤家的人?”
“我没见到。”李琦回答,“萧笑说对方自我介绍姓凤,而且往她左手封入的鸟的手法相当古老,和那《凤凰古卷》残本里的某些记载颇为相似。”
“那鸟回头让向卓扬那小子看看,能解尽量解开,我们的人不能让别人给抓住了手脚。”组长毫不客气的下令。
“好。”李琦也没多说,光顾着抽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组长见对方沉默,似乎有些不满,换了一种同事间聊天的轻松语气问道,“喂,说说你觉得那小女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离婚家庭,父母都不爱,迷途的小羊羔,伸着爪子的小猫……大概这样吧。”李琦也没看组长,只喃喃的回答,“我把她丢给小茜了,她一向会照顾人。”
组长看他心不在焉,又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李琦深吸了一口气烟,“我让穆伟查了萧笑父母近十代祖先都没发现他们和凤家有什么瓜葛,为什么那东西会出现在萧笑的身上?如果萧笑是凤家的,那东西又确实是真的,为何对方只是简单接触,而没有直接认亲?”
组长拧灭了手里的烟,用力靠到椅背上吐了口气,“我说你啊,那么着急干什么?事情总是要一件件做,一点点查,这些年少了你嬉皮笑脸的打趣,办公室都少了些颜色。你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些了。”
李琦也拧灭了烟头,“你知道我不会再允许自己放松下来了。”说完摆摆手道别,就离开了组长办公室。
组长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