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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视线扫过断指骸骨的刹那，杨帆脑海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这具身穿深色粗麻衣的骸骨上面的血肉早已经腐化成烂泥，凝固在地面。
森然的白骨摄人心魄，与佛塔一层中惨死姿态完好如故的尸身，完全迥异。
“这具骸骨是十几年前才进来……”
杨帆俯下身，从骸骨上衣中抽出一皮质小本，大小外形竟和苗王墓中的尸骨手掌紧握的记事本完全相同！
尸骸上所穿的衣着，杨帆依稀记得在整理周士印旧衣物时，曾看到过。
据他讲，这是早年间最为流行时髦的穿着。
随意翻阅几张，一张褪色泛黄的两寸老照片从中飘落了下来，背面朝上，用铅笔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
杨帆伸手正想去捡，不知何时转醒的吴楠，慢腾腾从脚边拾起。
“阿力……阿花……结婚照……”
照片背面的字迹像是孩童的玩耍之作，仔细辨认下，吴楠磕磕绊绊地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三人当前所处的位置，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浮屠塔第二层，而是类似于阶梯转折的拐角位置，距登上第二层，还有几步石阶。
吴楠脊背倚靠墙体，结痂的那只手臂自然下垂，如筛糠般不住颤抖，照片如同活了一般，脱手掉回地面。
不知是否出于巧合，眼睁睁看着照片一角触及地面的刹那，石梯下竟传来阵阵阴森诡异的心跳声……
杨帆用力晃了晃脑袋，在猴子注视的目光下再次捡起照片。
照片中一男一女两孩童，穿着传统苗族服饰，手拉着手脸上堆满了真挚的笑容……
阿力？阿花？阿力！阿花！
杨帆如遭雷击，猛地再翻过照片，注视着扭扭曲曲的字体。
照片中尚显稚嫩的面容、淳朴的苗族服饰，以及两孩童五官透着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张照片里面的人物分明是年少时的阿力与阿花姐！
数十年的光阴将两人的面容摧残的不似年少，但眉宇间那股神色却不曾改变。
这具尸骸难道也是被阿力杀害，抢夺了阿力的照片作为证据？
不对，如果假设成立，那他又怎么进得来的？
还是说这张照片以及背面的名字都是机缘巧合，只是容貌相似？
…………
转瞬间，杨帆脑海中涌现无数可能。每当一不切实际的假设成立，便迅速被推翻。
“杨帆，你看这具尸骸断指！”
稍恢复些气力的猴子，蹲下身，顺手一扯，竟然骸骨整条手臂拽了下来。
断指切口平滑圆润，边缘关节处向外增生隆起，这至少是十余年的旧伤还是形成这样的切口。
等等！
杨帆霍然想到了什么，将已经放进口袋的照片再次掏了出来。
照片中那名手提花篮的男孩，手背朝外，花篮垂至脚边。
中指赫然少了一节！
不仅如此，在杨帆近乎将照片贴在脸上的细致端详下，竟发现在照片背景的茂密丛林边，竟还有一模糊人影。
如果不是那道人影穿着较为光鲜，与阴暗的丛林极为惹眼。
只会误以为那是阳光下曲折树枝的一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