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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柔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缝补着自己的衣物。这衣服因为干活时经常受到摩擦,有一处已经有了撕裂的痕迹。伴随着微弱的油灯,景柔温柔地坐在凳子前,全神贯注地做着这一切。
屋里的门被打开了,年久失修,门上有许多的裂缝。
景柔抬起头一看,是他。
“给您请安了,不知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景柔连忙把这些破旧的衣物放到一边,起身迎接这位贵客。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来的人正是墨阳,他听说了苏泽和景柔这些天发生的故事,来到这里了解一下景柔的情况。
“您先坐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如果有怠慢的地方希望您不要嫌弃。”墨阳是他们的长者,又是苏泽的舅舅,景柔对他充满了尊重。
尽管她家徒四壁,推开门就可以把屋内的情景一览无余,无非也就是一张显得有些挤的床,一桌一椅而已。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保暖的东西,所幸现在天气暖和起来了,熬一熬倒也能过去。
景柔把唯一的座位让给了墨阳,自己静静地站在一旁,生怕座位脏,在墨阳就坐之前特地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
墨阳全程都看到了景柔的表现,显然没想到她对他会有那么的细致和诚心,他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发白的胡须,像是夸奖地说道:“你这人倒是有心了。”
景柔小声喃喃:“应该的,您是长辈。”说话轻柔细语却又恰到好处能够让人听得很舒服,景柔的声音甜甜的,配上她甜美的长相,更显得锦上添花。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觉得在这里怎么样?”墨阳继续追问。
景柔恭敬的站在一旁,本想着跪下回话,毕竟这才符合宫里的尊卑有序,但是墨阳制止了她,让她站着回话就可以。
“这辛者库也就是这样,每天干着差不多的活,干久了倒也算是自在。”景柔勉强的笑容泄露了心底的一丝疲惫。
诚然,在辛者库是她的一个最好选择。太后可以暂时不用太紧的逼迫她,可以暂时远离这些纷争。然而,这又真的是她真心想要的吗?
墨阳敏锐的眼神捕捉到了,他多年的生活经验,看着景柔似乎是有什么隐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看你的样子,面对苏泽多次发问你也是三缄其口,你可是有什么隐情吗?”
景柔没想到墨阳看出了一些什么,她很快地摇了摇头,用行动来告诉墨阳并没有。“您想多了,我并没有什么隐情。”景柔维持了她一贯淡然的态度,简明扼要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墨阳很疑惑,景柔多次躲避的眼神,以及他问出那句话时她做出来的防备的样子,这些都显示她确实在试图隐瞒一些什么,她不肯说这一点更是摆明了这个事实。
他分析过景柔的性子,既然她不愿意开口,那么不管你怎么问,终究她是不会说的。
墨阳思考了一会儿,带着中年浑厚的声线对景柔说:“你就不怕和苏泽的误会越来越深吗?”
景柔看向墨阳,那双紫眸是何其的熟悉,但是她不能,对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开口。
“苏泽的心里也许早已经没有我了,深不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悲伤都压在心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淡泊,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而她并不是故事的主角。
墨阳看景柔不愿意再说,心下明了,这一趟前来也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他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那好吧,那你好好歇息,我这边先走了。”墨阳最后又叮嘱了几句景柔,他的那双紫眸意味深长的望了望景柔的脸,又想到了苏泽的纠结。身为长者,他也不好对这件事情有过多的干涉。
景柔上前,出于尊重,她说道:“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说完,墨阳一人孤身离开。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景柔一个人,微弱的油灯将她瘦弱的身影投在破落的墙壁上。景柔走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夜。此时夜色正浓,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中,象征着美好与团圆。
景柔心里感到一阵悲凉,她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他恨我总比很自己要好,看着他自责的模样,我会心疼的。”
墨阳离开景柔这里就来找到苏泽。
他沉沉的步伐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明显。
“苏泽你猜我刚才去见过谁了?”墨阳开门见山就引出这个话题。
“请舅舅明示。”苏泽在脑海中一下子转了好几个弯,想了很多可能性。看舅舅面色还算轻松,应该不是去见了朝政上的人,会是谁呢?
墨阳无意的开口说:“我刚去见了景柔。”
苏泽的脸色大变,俊朗的外形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显得有些吓人。在听到答案的一瞬间,苏泽就露出了讥笑,笑容很浅并不见底。
“舅舅去见她干嘛,那个女人还有什么好见的。”嘲讽的语气,连墨阳听了都觉得有些过了,可想而知景柔听到的时候该有多么难过。
“我去问了她是不是有苦衷。”
苏泽好像是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墨阳:“舅舅,她还能有苦衷吗,她难道不是因为良心有愧吗?狠毒恶妇,在辛者库里够她好好反省了。”
墨阳摇了摇头,苏泽的表现让他无可奈何。
“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她一直在隐瞒着什么。”墨阳因为思考整张脸显得深邃。
“舅舅,你不要被她给骗了,景柔在说谎伪装这方面一直都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苏泽开始劝起了墨阳,他看墨阳对景柔的态度似有改观。
他现在对景柔只有恨,他恨她的三心二意,还恨她三番两次对他说谎,恨她一直都在保护着苏毅。苏泽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拳头,在墨阳面前到底是不好发泄,只能选择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