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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柔仿佛在无声的哭泣,虽然她并没有流下晶莹的泪水,但是原本清冷的面色现在非常的苍白,毫无血色。
屋门外原本十分晴朗的好天气也突然变了脸色,空中乌云密布,让整个大地笼罩着一层灰色。不一会儿便开始电闪雷鸣,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是在替景柔诉说着她的痛苦和难过。
“快来人进来这里。”苏泽大张着嗓子向着门外吼,两眼刻意地紧缩,微微眯起,在思考着景柔的处置,声音也比往常的低音提了一个度。
门口的嬷嬷和太监们本来正全神贯注地在待命,一听到苏泽的声音不太对,立刻就推门进去等候吩咐,生怕晚了一会儿招来无妄的牵连。
苏泽将手指着景柔,并没有看她,对着嬷嬷和奴才说:“你们给我把她带到中宫去,从此她就是这个宫内最卑贱的婢女,你们要给她安排最脏最累的活,好让她在那里好好反省反省。”
景柔很意外苏泽会给她这样的惩罚,她以为苏泽一定会把她关进牢里严刑拷打,用尽各种酷刑来逼她说出真相,没想到却是罚她做婢女。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惩罚让景柔的心里哭笑不得,她抿了抿自己的双唇,静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那帮下人看景柔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景柔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最卑微的下人,论地位他们都在她之上。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景柔还有着四分的尊重的话,现在是一分也嫌多。
他们用嫌恶的眼神看向景柔,这种看不起表现的格外明显。景柔也感受到了,但是她默默承受了这一切,她的双眼没有聚点,试图通过放空让自己暂时逃离这一切是是非非。
苏泽的目的达到了,大家都看不起景柔,她从今以后在这个宫里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宫里的规则他是最清楚的,强者永远都会欺负弱者,这是皇宫里的生存法则。
“景柔,反正你曾经也做过婢女,我就让你再重温一下旧梦,让你干尽皇宫里的脏活累活。”苏泽用尽了刻薄的词汇,诉说着对景柔的惩罚。
“也许是我之前对你的态度都太好了,就让你在这么脏乱的环境里好好反省反省吧,如果你干着活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毅的事情的话,我也会考虑减轻对你的刑罚。”
苏泽最后在以退为进,但是景柔没有一丝心动,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只有:“任凭三王爷惩罚”这七个字。
景柔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她想说出一些话,但是不知道应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说,也不知道要说多久,太多的犹豫和徘徊让她选择不开口。
景柔心想:当年确实是自己骗了苏泽,这个惩罚也是当年自己欠下的,只是现在来还了而已,我不应该这么难过的。
这种牵强的自我安慰只会让景柔的心更加难受,心口被堵住,景柔用手贴在胸口稍微顺了顺,但是于事无补,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苏泽等了几分钟,景柔就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动作没有动弹,想到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收获了,苏泽放弃了。
“你们快点把她带下去吧,看见她我就心烦。”苏泽朝下人走了过去,他来来回回地走动,警告那些下人:“你们可不许对她心软,要是被我查到了,当心你们的性命。”
下人们很害怕苏泽,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景柔就被他们拖了下去。
刚才电闪雷鸣的坏天气在这一刻终于下起了暴雨,凶猛激烈,就像预热了好久的戏剧终于拉开了幕布一样。
中宫。
“你快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下人怎么配穿这种衣服。”一位十分年长的婢女在景柔的旁边教授景柔规矩,她不耐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景柔还没行动,她就又将一件洗的发白,一看就很破旧的衣服毫不留情地扔到景柔的身上,“这才是你应该穿的,认清你自己的地位吧。”宫里的老人一直都非常会做人,对于这种情绪拿捏得也非常到位。
旁边还有几个年轻的宫女没有经历过太多岁月的挣扎,忍不住发出讥笑。少女甜美清脆的笑声听起来非常地刺耳,至少在景柔脑中是这么想的。
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反击,不知道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承受下这一切心理上的折磨。
她们还不过瘾,厉声催促景柔:“动作给我麻利一点儿,身为下贱的婢女伺候好主子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景柔点了点头,还是冲着她们淡淡笑了一下,说道:“好的,我记住了。”
“希望你不要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昭仪,前皇上已经倒了,你现在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你好好听我们的话,如果敢违抗我的命令,那我就去禀告三王爷说你偷懒,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景柔不停暗示自己:这是你应该做的,你不要对他们生气。当时没走选择了留在皇宫也是为了等苏泽的回头,这么一点小困难不能就这么将你难倒了。
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暗示终于让景柔的心情平复,她平静地接受了她的命运,但她也不会向这些人摇尾乞怜,她想要保留她最后的尊严。
她们给景柔的衣服并不合身,穿在景柔身上有些肥大,衬得景柔更加的娇小。衣服的面料也是粗糙的差布料,景柔的肌肤细腻白皙,面料扎得她的皮肤十分不舒服。景柔把这些小事都忽略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把多余的布料扎在衣服里,勉强穿上了这一身衣服。
等到景柔终于换好了衣服,主管的嬷嬷就带她去了浣衣局。
浣衣局位于皇宫的一脚,在这里的婢女都是身份极为低下的婢女,他们的相貌低于宫内的一般水平,所以并不让他们在主子面前贴身伺候,只能在背后做着这些脏活累活,当个皇宫里见不得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