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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晚,迫不及待的制片人就打电话问写好了没有,何佳人说没呢。制片人就不高兴,“你们当编剧的一天写个几万字不成问题吧。就这么一出戏,总共没几分钟,怎么半天没写完呢。你快点写,我一会儿要。”
放下电话,何佳人一个字也没给他写,她和妙妙一起看肥皂剧,终于轻松了,可以休息了。让制片人一个人玩去吧,大家不奉陪了。
制片人再打电话过来,何佳人还说没写完,后来制片人火了,让何佳人到他房间谈,何佳人干脆说,“抱歉,我写不出来,这种戏我不会写。我头疼了,我要睡了。”
制片人这才知道,闹了半天,何佳人是根本什么都没写,他又打妙妙的手机让妙妙写,妙妙也直接告诉他,不会写色-情戏。
于是制片人一怒之下,也让她俩滚蛋了。
两个编剧一听就高兴了,正好,还不伺候了呢。
可是,即便没有剧本,人家制片人也有办法,人家就直接开拍,到了现场准备现编剧情。于是,第二天,所有相关人员,包括编剧都被叫到了宾馆顶层的游泳池边。
这回,除了已经被换掉的廖成坤和林小夕不在,其他主创人员都在了。
制片人就让已经身着三点式泳装的安秀雯先到泳池的浅水区待着,再叫其他人到位,叫到卫立的时候,人家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下水的意思。
制片人看这架势,卫立是有意见了,“卫立,你又怎么了,让你演主角你不演也就算了,我想了下,你也确实不合适。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配角你也不好好演了?”
卫立就开始说自己的观点,“我们这戏这么拍法,可就是色-情、暴力充斥的一部戏了。这能通过审查吗?”
制片人瞪起眼睛,刚想骂他,导演发话了,“我李明生走到今天,口碑还是有的,从来没拍过色-情片,什么鸳鸯戏水,莫名其名,陈老大就变成色中饿鬼了,这剧情转得也太硬了!我不会拍了。”
何佳人也说,“王制片,原先的电影可是连老人、孩子都能看的,您看您这……这将来续集出来,肯定少一大批观众。何苦呢?”
“这出戏就加得多余,能吸引什么观众群体啊,为了这个来看电影的能有多少啊?”妙妙也埋怨起来。
制片人再看看旁边,摄像师都找了个凳子坐着了,都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好像笃定了这出戏拍不成一样。
制片人突然有了种被孤立的感觉,环视四周,要么就是低头不敢看人的,要么就是刚才说话的几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唯一一个跟紧他的安秀雯,低头在泳池的凉水里打着摆子,自顾不暇。
安秀雯昨天就觉得不对了,但是她不敢跟制片人说,导演她也得罪不起的。而且,瞧这今天的架势,这帮人明显是要“起义”了。她敢说什么,明哲保身比较好。
制片人看这整个剧组一片反对声,第一次觉得有点怕了,原来不是自己出资了,就能由着自己了。但是,他可不愿意被这些人拿捏住了。
“不想拍是吧?不想拍早说啊!我这儿不缺人,多的是大腕明星排队等着呢!不想拍的都给我滚!老子出钱,还要受气?没听说过!哪个剧组的演员不怕制片人的?啊?李——明——生!你行,你真行!带着大家反对我,是吧?你-他-妈给我滚!带上你的人,什么演员,什么编剧,还有摄像和那谁,都是你的人是吧?全给我滚!”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家一点都不生气,已经决定跟紧导演的陆续离开了,导演临走的时候留给王制片一句话,“外行领导内行,是弄不成的。好自为之吧。”
剩下的没准备跟导演走的工作人员,也傻眼地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倒霉的是安秀雯,刚做过手术、淋过雨,现在又在凉水里泡着,又不敢出来,只能忍着。
制片人冲留下来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好声气,“你们怎么还不走啊?一起走啊?你们不是最听导演的吗?”
一个工作人员大着胆子说,“我们跟导演没什么关系,我们是给您打工的。跟他们不一样。”
制片人终于满意了一些,“还是有识时务的人嘛,留下的一律涨工资!王哥我不差钱儿!”
王制片让人通知前台,就说了某几个人的房费从今天起自理,剧组不管了。可是很快,导演来跟他讨薪水来了,还带着几个一同要走的人,堵在了他的房间。
这一次林小夕和廖成坤也来了,制片人一见这两个,“呦,不病了?好了?稀罕啊!”
林小夕再也不怕他了,义正言辞地质问,“你和安秀雯谈恋爱也就算了,你对我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你做的事情你敢承认吗?”
王制片看看屋子里一堆人,都面色不善地鄙夷地看着他,一时间有点害怕起来,尤其是廖成坤虽然被卫立拽住,但那想打人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
“你们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啊!”制片人一直往屋里躲着。
“你报警吧,我们就说你欠我们的工资不给。让警察帮忙调解下也好。”何佳人双手报臂,一副完全没有在怕的样子。
“我也会告诉警察,你逼迫演员拍危险的戏,又没有做好保全,害演员受伤,你这是玩忽职守!”廖成坤也恨恨地说。
“找劳动仲裁委员会比较对吧?”妙妙想到个管理部门。
“我们不怕警察,该怕的是你!警察来了,我就豁出去了,不能因为害怕坏了名声就纵容你们这些坏人。潜规则就是你们弄出来的!你们在毁坏我们这个行业!警察来了,我就说你骚扰我,我还要告诉媒体,大不了不当演员了。我豁出去了!”
林小夕的言语是制片人最怕的,他原先想哪个女演员吃了亏也就咽下了,谁还出去说呀,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林小夕真的豁出去了,制片人就怕了。
最后,他到底没有报警,让他新招的公司财务经理送支票过来,虽然最终大家拿到的支票金额被压得够低的,但是好歹解决了问题了,谁也不想跟着烂人再耗下去。
廖成坤晃着支票,“王先生,你可真够小气的,我们现在什么身价了,你还按照第一次拍戏时候的价钱给我们。真行!不过,如果这是空头支票,我们就只好告诉媒体,再向法院申诉,这叫欺诈。”
王制片还真琢磨过,回头他们一走,就赶紧把账上的钱先转走,让银行扣不了钱,转不成账,可听了廖成坤的话,又不敢了,只好先忍下这口气,想着慢慢跟他们算账。
解决了问题的几个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开宾馆,以免夜长梦多,又生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走到门口,安秀雯追出来了,她看看这一堆人,最后还是向何佳人走过来,“佳人姐,你别走啊。剧组没了编剧哪行啊!”
何佳人想起她刚才又泡水,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雯,你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医生不是让你休息半个月吗?你当耳旁风啊!你至于嘛?急成这个样子,你快连命都不要了!”
“佳人姐,这个剧组里,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不要走嘛。我帮你跟制片人说说情,他对你还是有好感的。真的。我说过会报答你的。”安秀雯是真心想让何佳人留下,一方面是为了她对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这部戏的粉丝很多都买小编的账,她走了,好多粉丝都会失望的。其他人,是肯定留不下的。但是何佳人平时不爱跟人发生矛盾的,说不定,求一求,就留下了呢。
可是何佳人摇头。
安秀雯又看见了林小夕,上前去拉林小夕,结果被廖成坤推开,安秀雯心里生气,有没有绅士风度啊。
“小夕姐,我真没想跟你争女一号的,是那天制片人突然说起来了,我又不好让他下不来台……我知道,你有更好的机会,不稀罕这个。可是你能不能别把佳人姐他们也带走啊。”
听了安秀雯的话,林小夕还没说什么,妙妙先不能忍了,“什么意思?你这出来是指责别人来了?制作人亲口把我们都撵了的,你也听见了。这跟小夕有什么关系?会不会说话呀!”
安秀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会说话,很抱歉,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佳人姐特别好,我舍不得她走。……卫老师,佳人姐听你的话,要不你劝她留下吧。其实,卫老师你可以留下的,制片人对你也没多大意见的,你干嘛跟着人家一起走啊?你和佳人姐都留下吧,拍戏都拍了这么多了,退出多可惜呀!”
“是制片人让你来说的?”卫立问。
安秀雯愣了,“不,不是啊。”
“那你说这话就不合适了,你就是当了老板娘,也不方便替老板表态的。”卫立开玩笑地说着,不过笑意不及眼底。
安秀雯突然从卫立身上看出“陈老大”的感觉来了,有点不寒而栗,说了句,“我就不送你们了”,然后赶紧转身离开了。
他们几人叫了四辆出租车,去了导演在京城的家。大家趁着热情高涨,就开始商量另起炉灶,自己拍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