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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制片人站在雨里,听见编剧挂了他电话,火气大到不知该怎么出,直接把给他撑伞的工作人员推开,冲着卫立就喊,“从现在起,你就是男一号了,就你,你演主角,我让那些不给我面子的人好好看看,这部戏,到底谁说了算!导演!开工!”
可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制片人叉着腰,瞪着众人,“都造反了!怎么都不动!”
穿着雨衣的工作人员们觉得冤枉死了,这戏怎么拍,每个人怎么行动,都得导演来安排,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儿,该干什么。
发现大家都在看导演,制片人更气了,什么意思,制片人说了不算,导演说了才算吗?其实他真误会工作人员了,他临时加戏,大家都莫名其妙,剧本也没有,台词也没有,动作设计也不知道,而且,演员还要换?这么多的未知项,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卫立看导演穿着雨衣没事人似的站着,就出来缓和下气氛,“王制片,我是个反派,演不了主角,而且,观众也不会接受。要么,今天先这样,我们回去都好好准备准备,照您的意思,把拍戏的流程再酝酿一下,争取尽量拍出您要的效果。您看怎么样?”
大家听卫立这样说,都觉得制片人下了这个台阶,今天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制片人已经抽风了,听不进人话了,“什么怎么样?我听你的呀?你是谁呀?指挥起我来了?给脸不要!让你个配角演主角,你还不乐意?我还没听说过!能演主角不演,非要演配角的。行,我也不用你了。我就不信这个剧组,还找不出个听话的来了!”
制片人看了下冷眼看戏的导演,心说,我今天还不求你了,你不安排,我安排,“安秀雯,你来演女主角,现在就拍你在雨里奔跑的戏……那谁,摄像,你过来,你就站在这个位置,开拍!”
制片人乱指挥一气,摄像回头看导演,导演不理人,他无奈,只好在制片人指定的位置上拍摄,心说,这个位置怎么拍,这是个什么角度?
而淋了半天雨的安秀雯,已经冻得哆嗦了。她接到电话,急匆匆下来,连雨衣都没穿。想跟工作人员借个雨衣吧,那些人看见他要替换林小夕,又多少知道些她和制片人的事,再加上两大BOSS闹矛盾,都没心情照顾她。
安秀雯本来自以为自己和小敏关系不错,但是她看向小敏的时候,小敏低头瞎忙活,只要安秀雯靠近,她就找别人说话去,安秀雯也只好放弃了。再加上她听说要替换女主角,心里多少有些虚,就只好一个人淋着,都不敢回去拿雨衣,生怕得罪了气头上的制片人,错失良机。
正尴尬的时候,一个撑雨伞的人走过来,大家看过去,是编剧之一的何佳人。
制片人还以为她来认错,解释,毕竟刚才挂断自己的电话,很不礼貌。哪知道,小编剧根本没看他,直接走到卫立跟前,给他撑伞。
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穿上了雨衣,但是卫立是演员,还很有可能有戏要拍,他就没穿雨衣,一直淋着。何佳人自己撑着伞,手里还拿了一把,递给卫立,“你的脚伤还没好,我记得医生说要小心别再摔了。”
“谢谢,不过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什么的。倒是小安,好像这两天也病了是吗?”
卫立看见安秀雯走过来,就把伞给她,“这伞你先拿去用吧,用完了还给何编剧。
“谢谢。”安秀雯已经很冷了,她已经笑都笑不出来了,一直发抖。
“不用谢我,伞是何编剧的,你谢她吧。”卫立这个时候并不想跟安秀雯多说什么,只是绅士风度让他没法在一个发抖的女孩面前,自己撑着伞。
安秀雯拿走了伞,何佳人就替卫立撑着伞,她看着安秀雯,也有点不忍心,就劝她,“你不是在生病吗?雨水这么冷,对身体特别不好,医生没有吩咐过你吗?你这个样子,还能拍雨戏?你快点回去吧。”
流产后休养期间,最忌讳的就是受凉,尤其不能碰凉水,这些医生都说过,何佳人当初扶她离开诊所的时候,也特别重复过,但是有些人自己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性,别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安秀雯嘴里说着,“谢谢佳人姐关心,我没事的。”但是脚下却没有挪动。
这时制片人喊了一嗓子,“何编剧,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些事情。你一下来,就管这个,管那个的,怎么回事?人家安秀雯愿意带病工作,你管得着吗?小安能来,林小夕为什么不能来。说明什么问题?说明她不敬业!这样的演员,不换她换谁?啊?你说呢?”
“小夕确实病得厉害,一下床就头晕,根本没法拍戏。廖成坤有点着急,正在那犹豫要不要去医院呢。实在没办法下来。”何佳人不卑不亢地说着,根本不惧他。
制片人自己后来也冷得受不了了,就让安秀雯在前面跑,卫立带着小弟在后面追,胡乱让摄影师拍了点东西,也就收工了。
安秀雯在雨里奔跑,心里却很失望,因为她知道,这一出戏根本就是制片人为了面子,胡乱应付的,拍的东西都没用的。
混乱的一天拍摄结束,导演面无表情回房间去,也没说第二天拍什么,有谁的戏,需要谁准备。其他人也不敢问。
制片人回去后,过了几个小时,就打电话给何佳人,让她到自己的房间,说说加戏的事。
何佳人一听,就知道他又要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戏,一般制片人心血来潮突然要加的戏,都是奇葩。
但是她放下电话,就犹豫了,虽然天还没黑,但是制片人的人品……妙妙知道制片人又要为难何佳人,就自告奋勇,配她一起去。
制片人看到,俩编剧都来了,面色不大好,“齐编剧,这一段戏不需要两个人写,你还是快点重写百货公司的打斗戏吧,你先回吧。”
妙妙根本当没听见,就坐着不走。
制片人撵了好几回,也没撵走人,没办法,最后对何佳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话没用是吗?她在这儿,我没法说事儿。”
何佳人就让妙妙在门外等她,妙妙才出去了。
制片人笑着问何佳人,“何编剧,我们也合作两次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何佳人没想到他问了这么奇怪的一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对方显然很期待她的答案,就勉强说了个,“王制片对拍戏越来越上心了。”
制片人对她的回答倒是还算满意,“哎!这就说到点子上了,王哥我别的长处也没多少,就是认真、就是有事业心!不过,这干事业嘛,一个人可不行。我这文化投资啊也算是成功了,正准备呢,搭建一个自己的班底。不知道,小何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
何佳人还准备听他训人呢,还以为是因为保护小夕的事情,没想到,人家这脑回路一下子跑到这地方来了。
看见何佳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制片人还以为小编剧高兴得不会说话了,又得意地说下去,“这第二部我下了多少心血,你也看见了。肯定比第一部还卖座,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剧组现在有那么多的问题,演员一个个的给我请病假,这是怎么了?我看何编剧跟演员们关系都不错。要不你给咱们分析分析?”
这推心置腹的样子,让何佳人接受无能,心说,分析你个头,还不是你把剧组搅和成这样的。
“林小夕……”制片人也没等何佳人说话,就又继续自说自话,“她也拍了不少镜头了,换人的话,她也不就白忙了吧,我这人心善,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加一场泳池的戏,大概就是男女主在泳池,啊,这个鸳鸯戏水,然后呢,陈老大就带着小弟进来准备抓他们,但是呢,陈老大突然看见穿泳衣的女主角,就色心大起……”
何佳人耐着性子听完,只想说几个字,神马玩意儿!
这把陈老大的形象糟蹋得不剩什么了,原来陈老大虽然是反派,但是起码不好色,所以观众还是有些能接受演员卫立的硬汉形象。这要是加上色鬼形象,那陈老大的人设要崩!
何佳人实在不想发表任何观点,但是制片人却是越说越兴奋,几乎要手舞足蹈,“我现在创意很多,想法很多,但是我不会写呀,这点比不过你们中文专业的。咱俩搭一块儿,我看行。我有创意,你有笔杆子,咱们以后长期合作,我以后拍新片都带上你,你就给我当个御用编剧。怎么样?王哥仗义吧!”
“王制片,您好像忘了,我是最近没课,才能出来。过段时间我还回去上班呢。”何佳人提醒他。
“嗨!”王制片一拍自己的腿,“还上什么班,当个老师能赚什么大钱,不如你以后跟着我!王哥以后拍什么片,你就进组。我说话算数……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家庭拖累,正好干事业。”
何佳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王制片神秘地一笑,“其实啊,小何,我关注很长时间了。你那丈夫陈秋和虽然也算个名人吧,但是真不地道,离婚还要让你净身出户,太过分!王哥当初在网上看见你和你老公那些新闻,都替你不值。你俩应该已经离了吧?”
想起跟陈秋和的约定,何佳人不说话。
王制片觉得何佳人这是默认了,长吁短叹地,“你说,你丈夫怎么想的?你这才貌双全的才女,他这样冷落你。三心二意,真不应该。王哥我也是刚离婚,我要是找上你这么个媳妇儿,肯定捧在手心里的。”
这人真事越说越奇怪了,何佳人听他东一句、西一句,都不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
制片人还以为何佳人是害羞,不好意思,才不说话,就有说些暧昧的话,“我呢,是不会找演员当老婆的,成天在戏里头跟男演员卿卿我我的,备不住哪天就假戏真做了。而且不着家,不能正常生活。诶?要不,小何,你给我介绍个对象,王哥我刚离婚,也算单身贵族,有家有业的,条件还行。你也不用介绍条件太高的,就像你这样有才有貌,知书达理,性格好的,就行。”
听到这里,何佳人已经可以诊断,这人纯粹是吃错药了,连编剧都调戏,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