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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第一缕阳光从云层里落下来,就像圣洁的光冲破漫漫黑夜的束缚来到人间,为驱除世间邪恶点亮了希望。
这是生的希望……
也是乐琪的希望……
一滴汗渍从乐琪的额间滚落,她苍白着脸看着天边的霞光,低低喘了口气。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她疲惫的想。
乐琪往前艰难的迈了一步,到了现在,摆在她面前还有五个台阶——这已经是很短的距离了,只要她咬牙闭眼就可以到达最高处了。
但是不行。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乐琪每迈一步,有多困难。
她微微喘着气,大滴的汗从她额间滑落,跌到台阶上,然后瞬间消失。
就是上辈子她都没有受过这种折磨,她想。
大殿上面的五位长老还岿然不动的站在上面俯视着已经离他们很近的乐琪。
在那个漫长的夜里,他们一步步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攀登上来,然后渐渐被她的坚毅折服。
每一次当这女孩停下不动的时候,每一次当他们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这个女孩总是奇迹的迈出了下一步。
这样的心智已经足够入灵云修仙了,也足够拜掌门为师。
“乐琪!”这个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在叫乐琪。
乐琪昏昏沉沉的脑袋为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变得稍微清明起来。
这是谁的声音?谁会叫自己乐琪呢?
除了白墨。
乐琪慢慢回头,还没有看到白墨,却已经看到还站在原地的谢江楼。
他额间的精致云纹染着霞光,冷俊的面容被这柔和的光晕抹平了些冷冽之气,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更有些生气。
他看着乐琪,目光平静,却岿然不动,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沉稳。
乐琪略略掀起嘴角笑了笑。
这谢大神,还挺有趣的,竟然在底下站了一夜?
乐琪暗自叹了口气,可惜自己现在实在太狼狈了,估计这幅模样已经映在他眼里再也没办法翻盘了。
唉~在帅哥面前的形象啊……
算了反正她在谢大面前的形象一直不好来着。
她正走神,天上那堆零散分布的飞剑群上面杂七杂八看热闹的修士里突然传来一声“乐琪”。
乐琪眯起眼睛一看,心道:原来这小家伙在剑上,不在下面的广场前啊。
但见白墨站在一柄剑上朝下向她招手,后面御剑的人乐琪不认识,但看那模样,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巨剑上的白墨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袍,身量较之以前拔高了不少,到底算是有了挺拔之意,他脸上虽然依旧有白绸敷着眼,但五官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稚嫩了。
此刻从远处看,只觉得这初初长成的少年温润如玉,如同雨后被洗净的青竹,给人一种微风拂面的清爽。
三年没见了,这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倒是隐隐像个小少年了。
乐琪心里有股淡淡的喜悦,明知道白墨更不听不见看不到,她还是微不可见的点头“嗯”了一声。
巨剑之上,白墨还在张望,他凭借感觉隔空对着下面喊,可连喊了两句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秀气的两道眉不由纠结在了一起。他不安的偏过脸望着后面的人道:“前辈,您不是说洛九霞在这里接受测试……怎么她不在这里吗?”
被唤作前辈的人,是一名老者,修为到达婴灵期后自然可以返老还童,但是这老者很明显没有这样做,他看着前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少年,暗自叹了句可惜。
这少年心思通透纯净,更有绝顶灵脉,于修仙一途必将有通天大造化,却怎奈天生眼盲。
他这样想着,不由为他解释道:“那小女孩就在下面,只不过现在没什么空闲理你,而且凭借她现在的情况,都要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力气回应你?”
白墨听了这些话,如玉的面上不由紧了紧,他对老者温声询问道:“前辈,这……九重登云梯我明明也走过,却并没有这么难啊?”
老者淡淡瞟了他一眼:“你心思纯净不染尘垢,上那登云梯如履平地,可心思万千的人就不同了……底下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么多的意念,她的登云梯远比你的要长上不知多少万倍。”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自古以来,这测心毅的登云梯的阶梯之数,皆是根据其入梯之人的心念所化,心念有多宽,阶梯就有多长,本道所见过的最短的是你的……却没想到而今也见过最长的了,这小女孩不简单啊!”
白墨不明,他问道:“最短和最长有什么差异吗?”
“心念短之人,修道容易悟道难,心念长之人,悟道容易修道难。”
白墨依旧不懂,然而等他再问的时候,老者已经不愿意解释了。
这个时候,恰巧下面一阵沉闷的钟声响起,白墨脸上还没露出一个欢喜的表情,就听到一个洪亮的男声朗道:“测试结束,天启国侯府洛九霞过关!拜师大礼将于明日举行,由天法五长老三十六峰峰主共同见证!洛九霞为我大尊锋灵云掌门灵虚子座下第一女弟子,授火云印!赐独幽殿!”
听到这些的时候,乐琪正毫无形象的呈“大”字形躺倒在大殿门前的地上。此时此刻她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更不要说去仔细听这些人到底霹雳啪啦的说了些啥,而后她更是喘了几口气,眼前一黑就直接躺尸去了,更别提之后到底发生了啥。
见躺在地板上的女孩已经晕了过去,天法五长老金眸的炫墨子难得发出感慨:“没想到她竟然能走上来。”
炅菡子也看着躺尸的乐琪:“她的心念之力未免太不寻常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阶梯数多达上百万阶的。”
他们正感慨着,却见谢江楼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炫墨子看着谢江楼:“江楼君昨天在下面看了一夜,可是在悟道。”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谢江楼会在下面等着乐琪。
被询问的人扫了眼地上的乐琪,忽然蹲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抱起地上的乐琪顿时眼睛大跌,炅菡子严肃的表情没有缓过来,看上去不免有些呆滞:“江楼君这是?”
谢江楼淡淡的扫了眼炅菡子,语气冰冰冷冷,不带丝毫情绪:“这孩子是我带回来的。”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场的人却都顿时了悟,此言的意思不过是他谢江楼对这孩子有责任。
但是……以前也没见江楼君这样做过啊?
更何况江楼君不是一向有洁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