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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燕凉本来只是打算下楼扔个垃圾, 带着小白随便逛逛就回去的。
因为小白老了,平时温温吞吞的不好动,疫苗也打全了,所以他这回出来就没给小白牵绳子。谁知道走到半路,买个口香糖的功夫,一不注意小白就没了影了。
他连忙从店里跑出来一瞧, 小白正朝着前面江南森林圆小区的大门方向跑去, 于是连忙追了上来。
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碰见那位有过一夜关系的大姐。
他也有些尴尬。
但一看对方的神情好像比他更尴尬,站在那儿满脸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的样子,内心一下子就平衡了,隐隐地还有些好笑。
“晚上好。”他走了过去, 凑到没反应的边毅跟前又打了个招呼,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边毅一惊,呼吸一窒,后退了一步。
“嗨?”燕凉笑眯眯地歪着头看她。
“……”
“哈喽!”
边毅回过神来,咳了一声,稳住声音:“晚上好。”
“什么晚上好啊,应该是中秋好!”保安蹲在地上, 把小白的两只爪子握在手里晃来晃去,跟哄小孩儿似的跟狗说话,“你说是不是啊小白?”
小白被他晃得头晕, 身子一抬, 将爪子从他手里扯出来, 然后小跑着钻到了燕凉腿中间。
“看看,才被你养了一周过点儿,就已经不认我了。”保安颇有种自家闺女跟野男人跑了的心酸,“我就算没跟它天天一起,但好歹也喂了它快一个月呢,转头就不认了。”
燕凉安慰他:“刚刚我去买口香糖,正结账呢,转头狗就没了,跑出来一瞧,它正往您这小区跑呢,怎么会不认,我看它是认得很,专门跑过来跟您过中秋呢。”
保安年近四十的样子,一张脸长得凶巴巴的,但人却意外地热心好哄。他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又蹲下来跟狗说话:“是不是啊小白?”
边毅心说是个屁,那狗尾巴都夹着呢。
这保安逗狗的方式都是狗不喜欢的,小白被逗了两回就不乐意了,在燕凉两脚间钻来钻跟保安玩捉迷藏,但显然玩不过,一个不乐意就直接奔到边毅脚中间去了。
边毅毕竟是个女人,总不好在个女人脚底下抓来抓去地逗狗,于是保安就遗憾地停止了他邪恶的逗狗行为。
小白安全了。
燕凉稍稍松了口气。
“话说您二位这是认识吗?”保安没狗玩了,起身没话找话。
边毅:“呃……”
怎么说呢。
认不认识还真不好说。
“嗯,认识,之前有缘碰到过两三次。”燕凉大大方方地说。
“那你们还真是挺有缘了,刚才我还跟这大妹子说起你呢,上周的时候,也就是你把小白带回去的头一天,大妹子还说想带小白去看病呢,有心想养它,没想到最后给你养了。”保安笑呵呵地继续叨叨,“我们刚还说你这小伙子虽然打扮奇奇怪怪,但是人是个好人,心善……”
听到这话,燕凉看了眼边毅,笑着“哦”了一声。打扮奇奇怪怪……是吗?
边毅闭嘴不吭声,想把保安嘴给堵上。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低头看狗。
小白在她脚边绕了两圈后闻出了她的味道,坐在她脚尖前面冲她摇尾巴,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她,时不时鼻子出一下粗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边毅也挺喜欢它乖巧的模样,蹲下来摸了摸狗头,刚把一只手伸到它面前,它就把一只爪子搭到了她手上,另外三只脚往前蹦跶蹦跶挪了挪,挪得离边毅更近了。
一颗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在边毅运动服口袋边蹭过来蹭过去地闻。
“小白。”燕凉喊了一声。
“看来小白还挺喜欢你的。”保安说。
边毅从运动服兜里掏出一小袋没吃完的牛肉干:“它是喜欢这个。”
燕凉蹲下来,把小白抱离边毅的腿边,跟小白说:“你不能吃牛肉干,你前两天吃错东西拉肚子的事是不是忘了?”
是了,燕凉今天直播的时候还说狗狗病了。小狗跟了他一周,就病了一周,真是多灾多难。
在小白期待的眼神下,边毅把牛肉干装回兜里去,摸摸狗头:“等你病好了,给你买专门给狗狗吃的牛肉干。”
燕凉握着狗爪子晃了晃:“快说谢谢。”
边毅还没反应过来。
燕凉变了个童声,替狗感谢:“谢谢漂亮的大姐姐啦。”
边毅:“……”
漂、漂、漂亮什么的。
简直胡说八道,她都没化妆呢。
边毅在心中默念“甜言蜜语是□□”一百遍。
由于边大姐过于正经,聊天没一会儿就在她的努力和期待之下聊死了。各种仿佛熟人之间的话题结束的一瞬间,她暗暗舒了口气。
终于解脱了。
她连忙跟两人一人说了一遍“中秋快乐”,然后就准备告辞。
毕竟现在时间也确实不早,已经十一点半整了。就算是节日,也真的有点晚了。
“行,那大妹子就早点回去,我到十二点也要交班了。”保安打了个哈欠,“中秋节快乐啊。”
“那再见了。”边毅跟保安告完别,又转过去对燕凉告别。
还没有开口,就听燕凉说:“我刚好也要去你们小区里的二十四小时宠物店里给小白买点吃的。”
于是他们就一起进了小区。
宠物店在小区北面的商业区,边毅家在南面的别墅区。一路无语,边毅不想说,燕凉也不开口,两人一起安安静静地走到分叉口,准备再次告别。
“再见。”边毅中规中矩地挥挥手告别,转头走了。
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那男孩儿笑了起来:“哎,大姐你耳朵好红啊。”
边毅正走到一树坑边,听到他这话,手还没抬起来摸耳朵验证真假,脚上就乱了阵脚,直接一脚踩空给踩到砖沿边上了,接着往外一拐。
一声闷哼,摔了。
*
边毅最后是被燕凉扶着回了家的。
本来燕凉是想背她,但是她不肯,于是一个人扶着一个人跳着,靠着一只脚撑蹦蹦蹦,蹦跶了快二十分钟才蹦了回去。
到门口的时候,边毅冷着一张脸跟燕凉说“再见”,转头输开门密码。
进去后,要关门的时候燕凉拦住了她。
“对不起。”他又道了一遍歉。
“没事,我没生气。”边毅冷着脸说。
燕凉看似诚恳地道歉:“如果你没生气,那就请我进屋去坐坐。”
边毅脸更冷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我害你崴了脚……”
“跟你没关系。”
“好吧,我看着你崴了脚,总不能视而不见。”燕凉说着,稍微侧了下腿把小白给放进边毅的院子里。平时相当温吞稳重的小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非常活跃和配合。
边毅回头一看,小白狗已经自觉奔到她门口坐着了,尾巴一摇一摇地。
燕凉无辜地睁大眼:“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
“我会处理。”边毅继续冷冷道。
“是吗,那你说说要怎么处理?”燕凉好奇地问。
“……”
“嗯?”
“没必要跟你说。”
边毅真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要缠着她,都拒绝地这么明白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识相了?
直接赶人吧,这一张好看又真诚的脸摆在面前,重话又说不出口,狗也在她院子里,不赶吧,她又实在尴尬得不行。
非常为难。
僵了一会儿,边毅还是放他进去了。怎么说自己都是三十一二的人了,没必要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儿钻牛角尖。
不就是睡了一回吗?这小东西都不害臊,她臊个什么劲儿。她安慰自己道。
燕凉扶她跳着去开门,进了屋,又跳着坐到沙发上。
“我看看。”燕凉也不跟她掰扯别的,扶她做好后就准备脱她的鞋。
“不用。”边毅连忙把腿拿开。她之前才跑了步,脚里都是汗。
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燕凉就看到她袜子上面脚踝那截儿皮肤已经红了,他懒得跟边毅说太多,直接把她小腿抓住,给她把袜子脱了。
可不,这才二十分钟,该肿的地方已经肿老高了。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刚刚一路上都没听到边毅吭一声,他还真以为不严重呢。
怪不得冷脸。
“这儿疼吗?”燕凉按了一下脚上一个压痛点,问。
没人吭声。
“这儿呢?”他又按了一个地方,手上的脚条件发射地缩了一下,同时头顶传来“嘶”的一声。
接着又按了几处,都没什么疼的反应,他放下心来。虽然看起来肿得厉害,但是没伤到骨头。
他把边毅的脚放下:“一楼卫生间里有可以敷脚的毛巾吗?我去给你拧个毛巾来冷敷一下。”
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他记得一楼的卫生间是在……对了,那边。
没等到边毅的回应,他还准备再问一遍,谁知低头一看,就愣住了。
只见边毅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前两天理了头,把本来就短的头发又剪得短了一些,两侧的头发薄薄一层,根本遮不住耳朵上的红色,而且不仅是耳朵,侧脸,脖子,凡是露出来看得到的地方全都红了。
边毅延迟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回应他:“哦,有毛巾,在柜子下面,有几条新的备用毛巾,可以拿那个。”
听声音还是没有丝毫破绽的。
她抬起头,脸上绯红而不自知,对着他镇定又客气地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嗯,那你等等。”
燕凉转身去了洗手间。秋天的自来水已经很凉了,但还没到冰的程度,用来拧冷毛巾再合适不过。
他把毛巾搓了两遍拧完放在一边,洗了洗手。等着手凉了,然后把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上冰了一会儿。
他叹着气想,这个大姐真的是太……太那什么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边毅眯着眼睛半天没听到声音,以为电话挂了,便把手机扣到一边继续睡,于是她并没有听到董琪蕴接下来的话。
“你爸那个新对象,好像是庄飞他妈。”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你跟谁打电话呢?”庄飞突然从被窝里伸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
董琪蕴低头一看他那鸡窝似的脑袋和眼角那两坨眼屎,心情烦躁,一把把他头按回被窝里:“睡你的吧。”
庄飞在被窝里不满地哼哼了两声,抱着她大腿继续睡了。听着跟死猪一样的打呼声,董琪蕴把庄飞的手机拿起来解了锁,看到了庄飞他妈发给庄飞的信息——一张合照和一句话。
【儿子,中秋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合照是:边毅她爸和庄飞他妈。
两人手拉手,动作亲昵。
董琪蕴看着那照片半天,又低头看了被窝里那坨人一眼,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昨晚就不该冲动,跟庄飞又睡了。
要是边毅她爸真跟庄飞他妈成了,那四舍五入,她岂不是玩了边毅的弟弟。这关系太乱了,也不应该。
董琪蕴盯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几缕黄毛想,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按这小子这样儿的玩法,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
“飞飞。”
“嗯?”
“没事,你睡你的吧。”
有什么事,等人睡醒了再说。搅人清梦是缺德的。
边毅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起来后腰酸背痛脑子昏沉,肚子也不大舒服,估计是昨晚烧烤吃得不好。
她哈欠连天地洗漱完,又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叫了个外卖吃完后,才勉强打起精神上楼收拾狼藉一片的卧室。
昨晚她是在沙发上睡的,因为实在受不了卧室里残存的味道。
开了一夜窗户,味道是没了,但狼藉还是狼藉。脱了的脏衣服还扔在地上,袜子、内衣、裤子,这儿一件那儿一件,光看扔衣服的位置,也大概能分析出他们昨晚的战况和路线。
边毅看了一眼就觉得没脸了,但想起昨夜的情形偏偏心又猛地蹦跶了两下,心底最深处划过一丝颇不知廉耻的念头:也许,该留个电话号码的。
可惜了。
为了平息内心的骚动,她罕见地勤快了一把,花了两小时时间把整栋房子上上下下地打扫了一遍。扫完以后腰痛加重,在床上又瘫了两小时,到了下午才醒。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任由杂念不着边际地游走,这时,一个加班电话进来打散了她所有的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