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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样的情况他见过很多回,再值得惊讶的事,当它出现了许多回后,心中早有准备的观者也能淡定下来,但是,此刻看到的东西却让他的神色又一次震动。
衣衣视线落在他目光所及处,放在腰间的右手不自觉握紧,点了点头。
黄兴话语中所指的,正是那一捆处理得非常完美的千笔。
千手球亦是衣衣处理的第一份元材料,那晚过后她有问过斩尘,可斩尘检查一番,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接下来的数份材料,她并没有处理得如千手球一般完美。
当然,亦不曾糟糕到哪里去。
在黄兴看来很是寻常,只有这一捆千笔,是如此的不同,因为若是不去想它是从衣衣的织物袋中拿出来的,他会以为这是他爷爷处理好的。
他爷爷花了一百多年才有了今天接近百分百的完成率,但她才八岁……
不知不觉,黄兴原本看衣衣如看小妹妹的目光有了变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衣衣在心中苦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可衣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宫翎的记忆于她而言,一直很像一场电影。
按理说,哪怕身体对此有惯性,却也只是表现在某些大而深刻的东西上面,比如奉天决的一二式,就能通过身体的惯性迅速掌握。再比如跟宫欣打的那两场架。
然而,很多细微处,像是宫翎的小习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则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始终不是宫翎,她有自己的小习惯、小动作。
至于宫翎处理元材料的熟稔,就更不可能了,那需要成百上千次的练手。
当然,个中技巧倒是可以学习一二。
处理元材料之前,她还想着要好好谋划一下,把突然变得如菜鸟一般生疏解释过去。
然而,衣衣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了千手球在前,自己虽然不能再现那般奇迹的一幕,却霎时仿佛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把宫翎的手艺给继承了。
原本只是浮于表面的记忆图画,一下子变成了她衣衣自己的东西。
就好像她也曾经亲手处理过很多份元材料一样,于是水准自然而然上来了。
“小翎子很厉害啊!”良久后,种种情绪梗在心头恨不能一吐为快的黄兴最终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目光中盛满郁闷之色,但很快变得了对衣衣的欣赏。
“谢谢。”除了这个,衣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中的复杂不比黄兴的少,不过最多的却是心虚。
这种心虚哪怕面上不曾表现出来,却促使她不愿去看对方的眼睛,不愿去看那浓浓的赞叹,视线在四下乱飘着,无意识就落到了那堆入阶元材料上,不动了。
“你想试试这个?”许是衣衣的目光停留的太久,黄兴也察觉了,当下笑着道。
衣衣迟疑了下,终究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就有点好奇。”
因为这里面,分明有……
“从前你谨慎,不愿接手入阶材料,如今突然起了好奇,想来是看出这里面的门道了?”黄兴直接走过去,蹲下身子,先是在上面摸了摸,又敲了敲。
衣衣听着传出的声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道:“嗯,我觉得这堆材料放了很久,虽然是入了阶的,但残留在上面的奇异力量已经散得所剩无几了……”
黄兴点点头,示意没错,看着有些不确定的衣衣鼓励道:“继续说。”
“而且,它的材质已经磨损了,虽然是入阶材料,但处理难度不会困难很多。”
“嗯,说得很好,你这眼力劲也提上来了。”
“这是我从五户人家里收上来的,他们家的武者都是在不久前的一次狩猎中受了重伤,需要大量的石珠来医治,这些是他们家压箱底的东西,大部分具有一些特殊意义,所以虽然是低阶材料,却没有被舍弃。如今,便宜你了,这样恰合你实力的入阶材料可不多,来来来,我来教你要如何处理……”
“呃,你不用去招揽客人了?”
“没事,我叔马上要过来,有他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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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外面都快忙疯了,你还这里躲懒……”
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满是惊讶,似乎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人或事。
“叔啊,不是有你先顶着吗,我在忙正事。”黄兴头也不回,正准备继续讲解,却突然发现身旁原本专注盯着自己手中材料的衣衣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直愣愣地看着来人。
黄兴没地好气瞪了来人一眼,伸手把衣衣脑袋板下来,口中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呦,这是在教人小姑娘处理材料啊,怎么从不见你这般殷勤过!”来人眉毛一竖,语调阴阳怪气地调侃。
“乱说什么呢叔,小翎子才八岁。”黄兴可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青年,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始终把宫翎当妹妹看,听着这调侃的语气,脸红了,却不是被人说中心思的羞恼,而是气愤,心道:好歹是宫学府的带班导师,怎么就这么老不正经,私下里调侃自己也算了,居然牵扯到小翎子一个女孩,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爷爷。
“小翎子?”来人以一种怪异的强调念着,眼神中充满了揶揄之意,不过不是对着黄兴,而是对着衣衣。
这下,黄兴也看出不对来了,顿时惊讶道:“叔,小翎子,你们认识?”
衣衣脸色从回过神来起,就一直黑着,听罢不说话。
“认识,怎么不认识?”衣衣不说,来人却说了,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你不是想看看那个困扰老子三年多的刺头吗,喏,这位就是。”
他朝着衣衣斜了斜眼。
“刺头?”黄兴目光怪异地随着看向衣衣,又看向自家小叔,迟疑了,“这不可能吧?”
在他看来,小翎子虽然有点内向,还喜欢板着脸装大人。
但本性却是极好的,小小年纪就出来打零工养家,给多少工钱就拿多少,被欺负了都不会反抗,怎么可能是叔口中那个每每违抗导师命令,屡屡交白卷,被导师批评还死性不改的坏孩子?
这是污蔑吧?
再者说,就算自己看人不准,还有爷爷了。
难道要说爷爷老糊涂了,看人还没有叔来得清明?
但叔的语气又不像作假……
“黄导师好。”注意到黄兴目中的迟疑,衣衣心中一动,立刻站起,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我就说嘛,这么有礼貌的孩子怎么会是叔口中那个不敬师长的刺头!黄兴眼神顿时坚定下来,转念又想道:或许是小翎子不喜说话,而叔又从不会好好说话,所以两者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毕竟,就叔那老不正经的性子,连我这么宽容大度的人都会被惹火,小翎子内敛严肃,不喜这轻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