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旁击侧闻

刀小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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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姨忽见雪玉左手边放在桌上的百合花,突然大悟,忙叫一声:“小二!”

    “来了诶,老板娘有何吩咐?”

    “赶紧命后厨炖一份冰糖炖梨,二两冰糖,一只雪梨,用小壶慢炖两盏茶的时间即可。”

    “好勒,这就去。”

    “哎对了,记得梨要去皮,先放梨后放糖。”贾姨又嘱咐了一声。

    “贾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雪玉欲站起身子。

    “你呀就老老实实坐下吧,自己中毒了还不知道。”

    “什么?她中毒了?”一浪惊讶地说话声提高一个八度。

    “我说你也真是,在外走的路也有几百里了,见识也不少了,连百合花有毒都不知。这花的气味轻则兴奋过度,神志不清,重则晕厥倒地,长睡不起。”一浪听后也没有辩解,忙说自己的不是,而雪玉也在一旁“呵呵”痴笑。就在他们等冰糖炖梨上来的时候,背后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呀!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三人齐转头,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手拿阔边大刀的大汉正站在大堂中间,他怒目环顾四周,寻找贾姨。

    “贾姨,那人来者不善,你要不要先躲起来?”雪玉首当其冲地站出来说道。

    贾姨听罢“咯咯”笑了两声,“你这丫头,人倒是不坏。不过又是一个因酒来闹事的人。”坐在四周的客人也看起热闹来。只见贾姨慢悠悠得一步分两步向那人走去,双手交叉在胸前,扬起尖下巴,说道“我就是。有何贵干?”

    “你就是?你们这儿卖假酒!”边说边上下打量着贾姨。

    “我这老店开在这里二十多年,见过不少像你这样来闹事的,明明是自己的酒量欠火候,偏说咱家卖的是假酒。”

    “格老子的胡扯!老子是千杯不醉,一瓶白酒喝下去都没事儿。偏偏喝了你的小小一杯果酒,就烂醉如泥。还不是你家卖的酒有猫腻!”

    “不好意思客官,我也是第一见您,也不知您的大名,更不知您千杯不醉。要不,我再赠您一杯以赔不是?”

    “还想诈老子!那日我喝了酒倒在路边睡了一宿,被路边的野狗撒的一身尿骚味。我大刀王还未曾遇过此等事,真是岂有此理!”贾姨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四周听到的客人也有捂嘴偷笑的,在一旁指指点点。这下可好,大刀王一急便举刀向身旁的木桌一刀斩了下去,木桌瞬间变成两半,连着桌上的一盘红烧大鱼也被劈成头和身子分离的模样,桌上酒杯碗筷也纷纷落下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这一刀倒是没砍到人,吓得这桌的客人立马起身走人。

    好家伙,力气倒是不小,贾姨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敢情是来砸场子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你一个婆娘,我还怕了你不成!”说罢又向另外一张木桌砍去劈成两半,碎碗里的狮子头滚到了大刀王的脚边,大刀王低头一看一脚踩成烂泥,“哼!”

    “这算哪门子的戏?”贾姨不再说话。正当雪玉和一浪在担心的时候,贾姨举起右手,将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随即发出“唧唧——啾——唧唧”的鸟叫声。

    “呵!我就知道,一个婆娘能有什么能耐!”话音未落,只见一群麻雀从正门蜂拥飞入,少有百来只,直直向大刀王逼去,大刀王回头见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雪玉也未敢相信眼前这景象,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麻雀子们纷纷向脸盘、耳朵、露出糙皮肥肉的小腿啄去,一只啄完了另一只接着上,搅得大刀王无所适从。不论是手甩脚踢,都碰不及麻雀子们,“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走开!走开!”不一会,依稀可见他的脸上已被啄得红肿,吓得踉跄而逃,右脚直踩狮子头倒滑一跤。

    “对,就这是这点能耐。”贾姨向后轻摆了下手说道,“小二!冰糖炖梨烧好了吗?还有,地上这些东西,喊人来收拾收拾。”

    “好嘞老板娘!”说罢,小二就从后厨端上一小盅紫砂壶,放到了雪玉面前,掀开壶盖,能看见盅里冒着白烟,半块去核的雪梨在清糖水里依稀可见,“您慢用。”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雪玉兴高采烈地说道,后拿起调羹,挖了一大块雪梨放进嘴里,冰糖的甜味和梨本身的清香融合在一起,舒心润肺,一鼓作气滑到了雪玉的肚子,接着又是一勺,不一会儿,一盅便吃完了。雪玉用手背擦了擦嘴,轻打了个嗝儿,舒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已暮,贾姨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歇息吧,房间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天字捌号房和玖号。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上去了。”说罢便走进右边的布帘门。

    三步倒客栈的前庭是大堂,后庭是院子,院子中央有三棵大榕树,周围环绕着两层楼高的客房,一楼为地字房,二楼为天字房,每层楼有二十七间房,东面、西面、北面各九间,玖号与十玖号的客房由于处在拐角,所以相比其他客房都要宽敞些。一浪在前领着雪玉穿过左边的布帘门,左拐便是木楼梯,脚踩在楼梯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过也别担心,这楼梯倒是结实。到了二层楼梯口,雪玉四处张望跟着一浪在后边走,客房的窗子是用油纸封的,房门是双开木门,上面各雕刻着一只倾斜着的酒壶。迎面走来的有两三个佩剑握刀的江湖人士,雪玉并没有看清他们的脸。走到尽头便是天字玖号房,一浪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雪玉,双手抱臂低头凑近雪玉,说:“每次我来这家客栈,都会住这,今天你住这。”

    雪玉听罢眉头上扬,退缩了一小步说道:“你想做什么?”

    “诶?都说女子善变,你变得也太快了吧。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住这里,我捌号房,捌号。”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字,见雪玉的明亮双眸直直瞪着他时,赶忙将八字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下,调皮的龇牙一笑。雪玉这才把目光转向钉在房门左边的小木板,上面写着“天字玖”,随后双手推开房门,一缕夕阳照射在雪玉的脸上,雪玉眯了下眼睛,一浪见状说道:“我可得叫下小二了,人走了,窗户都没关好。”说罢二步挪到窗边,把木窗给关上。窗户下面摆放着茶几,左右两旁各有一椅,椅子右边便是床榻。

    “房间还过得去,”雪玉清了下嗓子,“可是比起月锈山庄,还是差了点。”

    “你的嗓子是不舒服吗?”一浪站在床边关切地问。

    “没有。”雪玉转身回答,边慢慢走近一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我迷倒了?一浪暗自窃喜,挠了下头,笑嘻嘻地说道:“这会不会太快了些...当然你要是没意见,我更没有意见...”

    还没等他说完,雪玉便接道,“你想什么呢,我在看你后边。”说罢轻推开一浪,他身后是个四折的木质屏风,屏风后面放着浴桶,“这麻雀虽小,倒是五脏俱全。”正要转身时忽闻声响,“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啊。”一浪竖起耳朵,“像是男人的声音。”

    雪玉近一步靠近连着隔壁拾号房的墙壁,双手耳朵纷纷贴在墙上,想一闻究竟,然而还是无用。她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主意,回头对一浪说:“帮忙拿个茶杯来。”

    “茶杯?你要这个做什么?那要大号的,还是小号的?”

    “就是这么大,需要一只手才能握住的那种茶杯。”雪玉边说边张开手微蜷作了一个圈。

    “行,你等下。”茶几上放的是小茶杯,可一手握住,一浪从茶几下的抽屉中找出大竹茶杯,回头交给雪玉,心想,不灌水的茶杯不喝茶,不明白了。只见雪玉接过茶杯,将开口处贴着墙,耳朵贴着茶杯底部,只听隔壁人的说话声均入于耳。

    “近来江湖上发生不少事,你可曾听说?”雪玉正要听下去,一浪凑上来说,“这样能听到声音?”

    “你试试。”雪玉把茶杯递给一浪,一浪学着雪玉的样子一听,隔壁说话人的声音果然清晰了不少,吃惊地说道:“可以啊,你从哪里习得此法?”

    “我在月锈山庄里看过不少书,其中有一本《民间奇书》里面提及此法,没想到真的管用。”

    “嘿嘿,你等着我再拿个,咱们一起听听。”随后一浪又寻了一个大竹茶杯,两人贴着墙,仔细闻着隔墙人的说话声。

    “老王,最近那月锈山庄的殷雄飞的离世倒让我有些意外。”

    “你觉着哪里意外?”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当年武功高强,大锈正剑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更有甚者闻风丧胆,腿脚发抖。人正直壮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

    “嗨,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好端端死了的又不止他一个,或许是结了什么仇家。听说当年在山庄最腾达的时候选择淡出江湖,他的娘子也突然不见了,一个大男人像个缩头乌龟,实在让人耻笑。”

    听到这话,雪玉显得有些激动。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