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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提前知悉罗生堂,获得汪应宗的回乡路线,在途径谷阳城设伏,将汪应宗那些贪来的脏银洗劫一空,共得脏银七十万两,黄金三万两。
同时,沈阙将这些赃物一分为二。
时值南方建水道,水道经过穆州。
沈阙命罗生堂的人伪装成招募的苦力,将其中的脏银四十万两以及黄金两万两,伪装成石头偷偷运回穆州。
押运黄金由战栗和沈屏秋负责,先行一步。
至于沈阙,则留在谷阳城,将汪应宗一行人全都捆绑,吊在谷阳城的城门上,在一旁张贴告示,将汪应宗这些年做的恶事全都一一写上,同时列出贪污明细,将余下的三十万两脏银以及黄金一万两的来路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事经一出,天下哗然。
皇帝震惊,当即下令,一边派人调查汪应宗被劫一事是何人所为,同时调查汪应宗贪赃枉法的事情。
就算皇帝很不情愿,也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劫持汪应宗的贼匪没查出来,倒是将汪应宗贪赃枉法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其中的每一桩、每一件都与太子的庇护脱不了关系,甚至是直接授意,鱼肉百姓,烂杀平民。
太子枉法罪证确凿,又患有腿疾,同时被幽居起来,眼看着大势已去。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上书要求废黜太子。
同时,沈阙又命令罗生堂暗中散步消息,撺掇民众,共举讨伐太子,要求废太子,另立储君。
群民激愤,势不可挡。
姜皇后惶恐,亲跪在安正殿前,求皇帝陛下开恩,万不能废掉太子。
皇帝有心偏袒,以皇后仁德为名,力排众卿议论,力保太子,甚至处罚一些力荐的大臣,将他们或斩杀、或贬黜。
京城,风云涌动,潜藏着凶险。
“我这个父皇啊,看来是爱美人更胜江山,居然打着皇后的名义,保住这个无德无能的太子,倒是真叫我刮目相看。”
穆王爷双手背在身后,幽幽的说道。
为了当年的姜贵妃,斩杀先皇后苏氏一派,冷酷又绝情,却对姜皇后如此偏袒、温厚,实属判若两人。
“不,皇帝陛下并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只是他的江山还没到颠覆的那刻。他手中的权利稳如泰山,如日中天,谁也无法撼动。若是有人动了他的权利,让他感受到威胁,那么他会手起刀落,该杀、该斩,绝不留情。”
沈阙目光幽沉,计谋已经了然于心。
“哦,沈先生有何高见?”
穆王爷转身,狭眸细长,似乎心里想的跟沈阙一样。
“属下,自会安排。”沈阙恭敬的回道:“可能需要些时日,不出半年,必有成效。”
这半年,足够沈家避过这次危机。
这半年,也足够沈阙利用抢来的黄金,满天下铺盖他的商业帝国。
到时候,有足够的钱财,还有高居京城的沈氏一脉里应外合,穆王爷荣登大统,那是顺应天命的事情。
在给穆王爷许下承诺之后,沈阙回到府中,遂跟战栗商量,从罗生堂里抽调一命细作,改头换面,混进太子幽居的箜芸殿。
该细作名为步梦,本是官宦之女,可惜父母皆被汪应宗所害,差点沦落风尘,后来机缘巧合被收进罗生堂,接受训练,成为能窥探秘密的细作。
临出发前,沈阙教了她一套针灸的秘诀手法,能缓解太子腿疾的病痛,以此来获得太子的青睐。
太子虽然被幽居在箜芸殿,但是吃穿用度,一应都没有减少,还随派了两名太医贴身伺候,每日诊病,只可惜疗效不佳,反而让太子苦不堪言,没少受责罚。
步梦进入箜芸殿,怜见两位太医,便自告奋勇,说可以替太子针灸,缓解病痛。
两位太医如遇大恩,借着给太子诊病的机会,将步梦献了上去。
步梦略施针灸手法,替太子针灸,果然不再疼痛,大喜,将她收在身边,日日恩宠,喝酒、放纵,不务正业。
时间久了,步梦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喝酒行乐的时候,不忘提一提太子被幽居的事情,恐储君之位不保。
起初,太子会大怒,责罚步梦,到后来也觉得恐慌,担心有一天,大位旁落他人,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后,有侍人趁机提议:“不如,直接夺了大位,坐稳天下江山。到时候,权势在手,何须顾虑。”
太子犹豫不决,辗转反侧,最后决定提前动手,取而代之。
他虽被幽居在箜芸殿,却有沈映在外从旁协助。
于是,他命侍人招沈映入殿,商量对策。
经过沈阙出逃,太子腿疾一事,沈映哪还能不明白太子的计谋,是要覆灭沈家,诛灭九族。
本想与太子划清界限,可是牵连甚深,始终藕断丝连。
现如今,太子招他入殿,命他兵发京城,将皇城围个水泄不通,然后拥立他为帝。
沈映大惊,诚惶诚恐应了差事。半夜回到府中,便去跪见父亲,要以死谢罪,保住沈氏一脉。
“倒也不必死的。”沈鹏跃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朱红色瓷瓶,“这是沈阙临走前留下来的东西,只要服下去,便会出现假死,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服用解药,便能活过来。在他离京的时候,早就算好后策。”
沈映服了药,当晚便暴毙。
齐国公发丧。
事情传到箜芸殿。
步梦嬉笑:“怕不是吓死的吧?真是不当用。”
太子砸杯大怒,咒沈映是个短命鬼,难堪大用。
于是,将兵务授权给亲信汪修文,是太子妃的宗亲,兵发大殿,逼皇帝退位让贤。
皇帝即刻调令戍城兵护驾,将太子的亲信一网打尽。
到了此刻,皇帝对姜皇后所有的温情全都化为凉薄的冰水,再也不能纵容太子的无能与放肆,于是一纸诏书,宣布废太子。
太子余党一网打尽,命太子于箜芸殿自断,同时收缴姜皇后风印,命她幽居颐养宫,不得召见,不准踏出一步。
所有反对的姜氏族人,一概诛杀,一场血腥的杀戮在悄然进行。
时间到了年底,太子叛乱一事,才算彻底平息。
而后,储君又成了新的问题。
朝堂上吵吵闹闹,几个皇子的派系争的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时,沈鹏春突然站出来,力排众议,推举早就退出权力争夺战的穆王爷周文钦成为新的储君。
他本就是嫡子,符合立长、立嫡的规制。
这时,皇帝才重新想起那个被他贬到穆境数十年的儿子,不甚想念,却没有立刻下旨立他为太子,而是将他召回京城。
回京的周文钦,先是斩杀数十名贪官污吏、草菅人命的佞官,到了年末,南方三城突降暴雪,发生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人员伤亡不计其数,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
周文钦亲赴现场,安抚灾民,与四城官员商量救灾的事情。
时国库空虚,无赈灾银可拨付。
周文钦飞鸽传书给沈阙,让他备足资金,调拨平林、洛库、巨什三城,先将灾民安顿下来,防止出现大规模暴动。
同时,又与商户周旋,同他们借付赈灾银,抵充一年的税赋、免一年税赋,此举筹到大笔资金,投入到救灾当中。
到了来年四月,流离失所的灾民回到家乡,砸毁的房屋全部重建,就连荒芜的田地也开始重新播种。
雪灾的善后工作全部完成。
周文钦回京,得到皇帝的大加赞赏,隔月封他为太子,入主紫极宫。
三月之后,皇帝下旨,替先皇后苏氏及其族人平反,封昭贤孝仁皇后,葬入皇陵。
由齐国公沈鹏春主持丧葬事宜。
到了六月,北方蛮族来犯。
边关戍城大将治兵不力,溃不成军。
周文钦推举沈鹏跃为兵马大元帅,赴北临城御敌,不出一月,平息蛮族兵乱,此后,常年驻扎北临城,手握北境二十万大军。
至此,沈家危机已除。
沈鹏跃去信给沈阙,希望他能回到京城,在他父亲百年之后,承袭齐国公的爵位。
沈映虽然没死,但做事莽撞,无计谋,且贪名逐利,齐国公的爵位袭到他手里,怕是免不了沈家覆族的危险。
然而,沈阙拒绝了。
他表示,不会承袭国公爵位,也不会再回到沈家。
在派信使送信的同时,连带着沈懿一同送往北临城。
后来,沈阙和战栗就在穆境扎根,坐拥财富,游山玩水。
偶尔,战栗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无比的庆幸,她能来到这个地方,跟沈阙共一场患难。
真好。
一切,都很好。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