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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轻扬,高悬于空。
却迟迟没有落下。
对上那双坚毅倔强的眼神,罗姗娜第一次迟疑了。
“我们走。”
最终还是选择转身。
抽抽。
阿尔的衣袖被人抽动,一看是塔蒂安娜示意他跟她们一起离开,看这情况,身为罗姗娜一方的他确实不适合继续留下。
一路沉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走了很久。
来到僻静处,没了其他人。
罗姗娜的双肩开始抖动……
这是在哭?
事实证明阿尔实在太天真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姗娜手下的人迅速分布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外人会看到王女这不雅的一面。
只见中央处,少女双手叉腰,分开站立,上半身后仰三十度,笑的无比放肆张狂,眼角带着水花,没有了半点平日的仪态和优雅。
这到底是悲伤过度,还是真的高兴?
反正阿尔是不懂。
……
酒馆内。
终于赶走了自己的人生噩梦,保护了自己的女神。
亚马拉感觉自己完成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成就,值得大肆庆祝一番。
比如拥抱一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以示庆祝。
“学长,齐娜学姐我们带走了,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
“……”
说话的女生亚马拉认识,是平日里一直跟在齐娜身边的低年级学员。
亚马拉可是知道的,虽然齐娜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她掌握的学生数量,恐怕是整个学院内仅次于他和那个女人的第三方势力。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还没来得及碰到齐娜一下。
我付出了好多,为什么现实对我这么残忍。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寂寥地伸着双手,看着那群女生抬着齐娜越来越远。
亚马拉的心在哭泣。
悔恨之前为什么就不胆大一些,说不定就能破掉两人之间从未牵手的魔咒了。
……
盛大奢华的酒宴。
光亮之所觥筹交错,歌舞青春。
暗影之所几近无声,孤单影只。
阿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那个女人拉来这里的,明明一开始不想来的。
但在对方那兴奋到癫狂的状态下,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
不过来了又怎么样呢?
最后还不是一个人隐身暗处,他不喜欢这种环境,更不愿意暴露在帕亚贵族之间。
天知道里面有没有哪个脑袋抽筋跑到过奥德斯的老家伙,万一老眼昏花把他认出来就麻烦了。
“啊,终于抓到你了。”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在这之前,一股浓烈的酒气已经弥漫而至。
扑通一下,微醉的亚马拉坐倒在阿尔一侧的座位上。
一条胳膊就那么放在他的肩膀上,一点没有收回的意思,不住抱怨:
“你怎么就那么走了,说好了要找你喝酒的。”
“给。”
说着把自己喝了一半的酒瓶递给他。
阿尔想要推拒,可亚马拉固执地反复朝他伸手:
“不行不行,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你今天说什么也得陪我喝酒。”
咕嘟咕嘟。
‘真是怕了这对姐弟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尔接过酒瓶一仰头,半瓶酒尽数进了他的肚子。
对于出生奥德斯那个国家的任何人,喝酒都不是一件难事。
啪啪啪……
“哈哈哈,好样的。”
“呃——”
开心的拍着手,亚马拉像孩子一样靠在阿尔身上,前仰后合。
不久,低声的抽泣伴随着他剧烈的抖动。
“喂,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不是比我强,所以你才跟着她?”
那个女人?是指罗姗娜?
“我也知道,她就是比我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那么认为的,你自然也一样。”
不等阿尔想好如何回答,亚马拉自顾自继续往下诉说。
“所有人都在说。”
“王女殿下就是我们帕亚未来的希望。”
“王女殿下一定会成为日后的帕亚最强魔法师。”
“王女殿下又打破了同年龄的某项纪录。”
“啊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听着这些长大。”
“所有人都在重复一件事,那就是那个比我早出生了一点点的那个家伙多么多么出色。”
“而我呢?”
“完全没有人在乎。”
“不论我做了什么,不论我变得多强,不论我是否应该得到哪怕一点点肯定。”
“那些人就是看不见我,只会围着那个家伙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双手抓着阿尔的胳膊,亚马拉不断地向他发出询问,当然更可能只是单纯的发泄。
向这个之前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的陌生人提问,不会再得到和之前那些人口中一样的回答了吧。
望着亚马拉那充满希冀的眼神,阿尔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道说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输了吗?
他们只需要一个标志而已,明显选择了更合适的罗姗娜,而不是你。
在这种认知下,你只需要当个透明人就可以了。
言论可以被引导,认知可以被改变,但那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
帕亚国内,这份力量是否是指帕亚王?
已经在这个国家内部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阿尔反而有些看不懂了,因为这个国家实在太乱了,和奥德斯的规则完全不同。
如果是在奥德斯,只要奥德斯的皇帝愿意,没有人敢于质疑。
但在帕亚,似乎是不行的。
现在的阿尔其实跟亚马拉面临着一样的困扰,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知道该如何去改变,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而亚马拉,目前来看连自己的道路都没能看清。
“呵呵,我真是蠢,竟然会问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亚马拉摇着头说着对自己的嗤笑之语,直接在阿尔身边睡了过去。
“什么都不知道吗?”
望向北方,自己不是也有一个类似罗姗娜的妹妹吗?
在别人眼中,她就是光,而他就是没人在乎的暗影。
不就是为了改变这种境地,他才放弃了一切旅行至今?
“也许我们都是蠢货一道。”
淡淡地笑着,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上心头。
自认绝不会被半瓶酒灌倒的他明显失策了。
该死,那到底是什么酒?
这就是阿尔最后的意念。
几小时后,舞会结束。
看着地上瘫软的两摊‘烂泥’,罗姗娜痛苦的揉起了额头:
“亚马拉这个白痴,竟然把三日醉拿出来,还喝完了。”
摆摆手:
“分别带走。”
自有下人处理这两位人事不省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