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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徐广平不住地咳嗽,精气神与往日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就足以可见我爸的这一刀,虽然没有将他捅成个废人,但是距离废人已经不差多远了。
我刚要转身离开叫几个兄弟来,他却走到电玩城的门口买币,我还没有来得及走开,他已经看到我了。他那原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瞬间像是凶神恶煞了一样,他说:“曹建文!老子找你找得很辛苦啊!”
我走到他的面前,眼睛睁得老大,直直地盯着他:“巧了,我找你找得也很辛苦。”
徐广平在这一带已经混了很多年,他虽然和我年龄相仿,但是我却没有混过,而他,从他懂事开始每天就和社会上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其实很多人都明白他是个什么货色,他在我们这一带,可以说算是一个狠人。
我爸之前虽然捅了他一刀,但是根本就没有让他变得胆小懦弱,反而比以前更甚!这时候我才发现,今天他来到电玩城,带了十多个兄弟来。
这些人堵住了门,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魔鬼一样,电玩城里面的少男少女们都怔怔地看着我和徐广平,在其他人眼中,我相信都会以为我已经是一只被人按在案板上面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我想起爸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心中一酸,点了根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徐广平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虽然被这一巴掌扇得头皮发麻,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咳嗽得就像是即将要撒手人寰似的。
他冲我怒吼着:“你爹那个老骨头那天捅了我一刀,今天,我也要捅你一刀!”说着旁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锋利的尖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我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丝的退缩,在这个社会上面品尝的这二十几年的风霜,不仅没有让我窝窝囊囊的,反而使我越挫越勇,想要凭着自己的这条贱命,对抗整个世界。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姐夫’从门外传了进来,打破了电玩城当中难得的寂静。
所有人都向门外看去,刘静雨跌跌撞撞地从坚不可摧的‘人墙’当中钻了进来,她看到徐广平正拿着刀比在我的脖子下面,她大喊一声:“徐广平!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同时,她大张双臂,挡在我的身体前面。刘静雪在没有和我在一起之前,和刘静雨整天形影不离,时常在外面玩,所以按理来说,刘静雪的男朋友刘静雨也是认识的。
刘静雨天姿国色,徐广平不可能对她没有印象。这时徐广平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急切地说:“刘静雨,你快点给我走开!”
刘静雨依然倔强地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保护着我,撅着小嘴盯着他。
他一连咳嗽好几口,最后咳出了好几口血,在场的少男少女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也没有想到,这样美丽的刘静雨,竟然就是我的小姨子。
徐广平声嘶力竭地说:“兄弟们给我上,废了曹建文!”
刘静雨这下子可慌了,眼看着那些人往我这边走着,自己根本就毫无办法。
“警察来了。”清洁工王哥在角落里面不急不慢地说着。
徐广平大喊一声:“哪个活够了的报的警!”这时候电玩城里面,除了喧闹的音乐声,每一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面前,说:“曹建文,今天算是你走运了,你给我等着!”
他带着他的兄弟们逃似的跑出了电玩城。徐广平他们跑了之后,刘静雨匆忙扶住我,问我有事没有事,我轻轻推开她往出走。
一路上我飞快地在前面走着,刘静雨‘啪嗒’‘啪嗒’地蹬着高跟鞋,一直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她说:“姐夫,你放心,我等下就给我姐打电话找我姐,徐广平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她不提她姐还好,一提到她姐我心里面的怒火一瞬间就迸发了出来,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我说:“你给我滚!”
她皱着眉头,说:“姐夫,你傻啊,今天的场面你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徐广平他是打算拼尽全力要把你弄出个好歹的啊!”
我冷哼一声:“我怎么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你非亲非故,跟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姐姐又没有结婚,你多管闲事干嘛。”
如果说之前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的时候我对刘静雨那么好,那纯粹也是因为我看在她才二十岁出头就离家万里来到南方打拼,我有点心疼她,再加上她是刘静雪的亲妹妹,我觉得我更加应该多疼疼她。
然而现在呢?
迄今为止,刘静雪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那她还算是哪根葱?
我说完话,刘静雨两步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我,她哽咽着:“我没有多管闲事,因为我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你在疼我,都是你在对我好,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我知道,你曹建文根本就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我叹口气,心中的怒火烟消云散,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说:“你赶紧走吧,我现在就去找我的朋友们了。你快走。”
我转身往前走。
“以往都是你疼我,现在我要护着你!”刘静雨泪如雨下,蹲在地上轻声哭泣。
我正往前走着呢,突然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这个人就是刚才电玩城里面站在徐广平身旁的徐广平的兄弟。
这人走了过来,阻挡住我的前路,他伸出手往前面拐角处一指,让我别跑,说是他大哥正在那里等着我呢!
我没有犹豫的时间,几乎是被他拽着跟着他往前走着。如果说之前我还有选择余地的话,那么现在完全就是找死去了,我并没有想到,他们从电玩城离开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跑掉,而是蹲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面盯着我呢。
再往前十几米,就是我的葬身之地,而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找人了。其实如果刚才不是在路上和刘静雨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情况根本就不会这么糟,至少,我有拔腿就跑的机会。
然而现在,我已经完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
坚硬的水泥路面这时候已经是那样的布满荆棘,头顶灿烂的阳光现在也已经让人特别心凉。
刘静雨擦着眼角的热泪,大喊一声:“等等!”
走在我前面的那小子看着她,她欲言又止,就好像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那句话。
她快走几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她说:“你们老大以前和我姐挺好的,我现在就让我姐给你们老大打个电话好好说说这件事情好吗?”
那人面无表情的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继续带我往前走。
徐广平这一次,非同小可,只怕前面有不下二十多个小混混等着我呢,虽然我没有对刘静雨说什么,但是我心里面还是害怕刘静雨因为我受到任何的伤害,惦记她的话,在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当我跟着那人走到拐角里面的时候,我看到徐广平身后站着一大群人,粗略一算,居然有三十多人!
徐广平叼着烟,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我。
那个小子对徐广平说:“大哥,这个姓曹的小逼来了。”
四周一片大骂,每个人都对我爸把徐广平一刀捅了的事情愤愤不平,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义气二字,这一点我是晓得的。今天就算是徐广平不发话,这些人也有杀了我的心。
就在徐广平将要一声令下的时候,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声音传来:“徐广平,你欺人太甚了吧!”
这个声音我感觉特别的熟悉,但是说不上来是谁。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徐广平的兄弟们都往尽头看去,当看清楚了尽头的人之后,他们自行站成了两排,整齐地站在道路两侧。
我抬头看去,看清楚了那人高大健壮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豹!
徐广平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凑了上去:“哎呀,豹哥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那天废了姓曹的这小子和他爹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呐。”
黑豹冷哼一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朝我这里走着,没有搭理徐广平,他身后的人也都跟了上来。他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正义凛然的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回过头对徐广平说:“徐广平,我通知你一声,从现在开始,曹建文是我黑豹的兄弟。他,我罩着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我也是不明所以,那天黑豹完全是徐广平的帮手,今天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云里雾里的,徐广平也是一脸茫然,他叼着烟说:“豹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怎么,我话没有说明白吗?嗯?”
黑豹在这一带的势力远超徐广平,甚至徐广平大多数的时候只有给他提鞋的份儿,徐广平的那些兄弟们眼见自己的大哥被人扇了一巴掌,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徐广平一下子就怒了,说:“豹哥,你是我哥,你扇我一巴掌我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曹建文他爹那个老不死的那天一刀捅在我肚子里面,这件事情你是亲眼看到的。你难道要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杂种要和我作对吗?”
黑豹说:“以前我是和你走的比较近,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把我兄弟曹建文害成了什么样子了?他女朋友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现在再加上我兄弟他爹这么一档子事。你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怎么着?不服现在就比划比划!”
刚才我还以为黑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但是这场恶战一触即发的架势,我明白了,黑豹真的是来保我的。
相传黑豹为人仗义,一身的正义感,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徐广平都快要抓狂了,但是语气已经不敢再那么硬,说你就为了这个废物要和我闹掰了?
黑豹一脸正义的微笑,他对我说:“小子,你够孝顺,我黑豹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