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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阳同志, 你是个好样的。这么能吃苦,一天也没喊累。何同志,你嫁给个好男人啊。”酒宴上, 导演举起酒杯冲着何方芝笑。
何方芝端起酒杯, “他还有得学呢。以后有机会, 麻烦您多多指导他。”
“一定一定。”导演笑得一脸褶子, “听吴主任说,你对唐朝历史很有研究, 什么时候咱们讨论讨论, 说不定什么上面就放松,让我们拍了呢”。
何方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行啊,跟您一起讨论历史肯定能让我进步。我荣幸之至。”
导演满意地直点头, “你这小同志说话实诚。来,咱们再干一杯。”
“行!”
何方芝挺好奇, “导演, 这片子什么时候上映啊?”
张向阳和其他演员也想知道,都竖着耳朵听。
导演看了眼制片人, 对方道,“元旦就能上映,咱们这片子时间比较紧, 上面催着呢。明天咱们就得加班加点, 把片子给剪出来。”
张向阳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听人说审核片子很长时间的啊?怎么这么快?”
剪片子最起码也得两周时间吧?还有审核这块, 短的三五个月,长的好几年。这都十一号了,离元旦也就二十天。这么短的时候就能搞定,这是光速啊?
导演解释,“这片子是上面要求拍的。剧本都往上面报备过。也没啥需要修改的。当然快了。”
张向阳咂舌,这年代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先看剧本,剧本通过了,拍完后,再进行最后一道审核就成。
敬完后,何方芝回到自己位子上,导演拉着张向阳继续说话,“你这朋友开的咸菜厂卖得咋样啊?”
张向阳以为他只是好奇,便也没有多想,实话实说,“挺不错的。听说一个月能卖几十万罐,就这还供不应求呢。”
其他人都震惊了,导演拍了下桌子,“不得了啊,真是不得了。”
吴主任斜睨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有两罐吃就得了,还想跑到深圳去弄一车回来啊?”
导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是未雨绸缪,你不懂就没瞎猜。把我想成跟你一样是个馋嘴的。”
被他损,吴主任也不生气,眼睛一亮,抓着他问,“准备什么?上面又让你拍片子了?”
其他工作人员一脸愁苦。这才多久啊,居然又要拍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唯有何方芝,张向阳和吴主任没受影响,眼巴巴地盯着导演瞧,他没好气地瞪了自己手下的几人,“你瞧瞧你们这些人,这是我们的工作。一个个就怕辛苦,你们啊,真该跟张向阳同志学学。瞧瞧人家多能吃苦。干得最多,拿得最少,一点也不抱怨。”
其他人都被训得低下了头,作为导演的远房亲戚小李当然不让地站出来,跑到他跟前给导演敬了杯酒,“导演,您瞧您说的。我们哪里是怕辛苦啊。我们这不是怕您累着了吗?您年纪这么大,接下来就是寒冬腊月,您这身子骨吃得消吗?”
导演脖子一梗,“我有什么吃不消的。我身体好着呢。”
小李呵呵笑,心里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夜夜嚷腰酸背疼的。他忙给导演夹菜,“是,那是我多虑了。”担心他再训他们,忙转移话题,“上面要拍什么戏啊?”
导演挥了挥手,小李识趣地坐回了自己座位。
见大家眼巴巴地瞅着他,导演心满意足,“上面还没下来,但是我觉得很快了。你们想啊,恢复高考,上面就让咱们拍这部片子。那改革开放那么大的事,上面能无动于衷?而且我听张向阳同志说了,现在深圳发展得相当不错。以后肯定会全国实行。你说能少得了我们嘛。”
这年代的电影多处都是起到宣传作用。
就比如以前的样板戏,套路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在旧社会过得有多么多么苦,后来因缘际会参加了革命,取得了胜利。
像他这新戏,里面虽然加了爱情戏,但其实这部分的戏码很朦胧,只有几场,意思一下就行了。别说吻戏床戏没有,就连拉个小手,拥个抱都没有,纯情得不得了。
这戏里的立意非常明确。哪怕五岁孩子看过这电影,也能知道这电影的主题是什么。
不像后世的电影电视剧狗血不说,还毫无逻辑。通篇不知所云,就是用几个人设堆几个故事,毫无中心思想。
吴主任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的对,上面肯定要拍改革开放的片子。那我回去要多琢磨琢磨。”
导演笑眯眯地点头,“最好是去深圳采访一下,咱们要实事求是,不能靠瞎想。”
吴主任也好脾气地笑笑,“是!你说的对。”他拽着导演的袖子,下巴朝张向阳的方向点了点,“那小张?”
导演嗤了一声,“你这老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让我许诺。你当我是活神仙呐。我又不知道你剧本里都有啥角色,我能说大话吗?”
吴主任顺着杆子往上爬,“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年龄和角色没问题,就用他,是不?”
导演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只好含糊道,“有优先权。”
“成,优先权就优先权,总比没有的好。”吴主任满意了,又道,“看在他跟你一个姓的份上,你也要提拔他。”
导演秃噜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哟,你还别说,我居然没发现。他和我一个姓。”
吴主任翻了个白眼,“你啥人呐,相处三个月居然不知道人家姓张?”
导演解释,“不是,我以为他是立早章。”
吴主任手抵着下巴,“你可真行。这两个字,应该弓长张更多吧。你这还能想差了?”
“得了,我说不过你,我自罚一杯,行了吧?”导演举起酒杯就要干。
吴主任忙伸手捂住,朝一直跟自家媳妇说话的张向阳道,“小张啊,你们导演居然不知道你姓张。你说该罚他什么好?”
张向阳和何方芝一脸懵逼,刚才还叫他名字呢,居然不知道他姓张?
吴主任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何方芝立刻心领神会碰了碰张向阳。
张向阳笑笑,端起酒杯,“那我敬导演三杯,让您记住我。”
导演嘴角直抽抽,咬牙切齿道,“成!”
……
宴会散后,大家伙全都喝得东倒西歪。张向阳和何方芝倒是没醉。
张向阳是因为嗓子问题,没敢多喝,大家也都能理解他,只让他意思一下,也就行了。
何方芝喝得更少,毕竟她是个女人,大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灌酒,不好说也不好听啊。除了跟她一见如故的导演喝了两杯,她几乎没碰过酒。
早在他们喝醉的时候,张向阳就去找赵志义过来。
赵志义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门路也非常广,认识不少人。其中就有租借拖拉机的。
他很快就找了一辆过来,把这些人一一送回家。
等这些人第二日醒来后,听家里人说是张向阳跟朋友送他们回来的,都觉得这小子很上道,算是记住他了。
杀青之后,张向阳又忙碌起来。
上回马大顺运了半车皮的咸菜过来,让他帮忙在北京兜售。张向阳一大早就出去跑市场。
中午回来的时候,方中田也回来了。
“正好你回来了,我让你再帮我兜售一样东西。”
何方芝打断他,“他来是有事的。正好我不定主意,你听听看。”
张向阳见两人都很严肃,也不往外掏咸菜了,找了个椅子坐下,“啥事啊?这么认真。”
方中田也在愁呢,“我之前在长城角下卖清凉膏,有个外国人,看中我们的药膏了,想买方子。给这个价。”
他比划了下手指,张向阳试着猜,“一千?”
方中田摇头。
张向阳又猜,“一万?”
方中田猛点头,脸上全是欣喜,“是!这么贵的价格,可何姐一口就给回绝了,张哥,你帮我劝劝她吧。”
张向阳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媳妇的想法,没有顺着他的意,反而对方中田道,“我同意我媳妇的想法,咱家也不缺那点钱。把方子卖了,这就相当于是杀鸡取卵。”
方中田脸色一白,见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心中很是失望。又一细想之前自己把方子卖得那么便宜,心里也是万分懊悔。
何方芝是啥人呐?她以前就是大宅门里生活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思。更何况他的变化还这么明显。
她淡淡地道,“当初你娘病重,你走投无路,才把方子卖给我的。其他人才出你几块几十,只有我出了几百。我之所以肯出这么高的价格自然是知道你这方子的价值。但是你也没亏。你不是把你娘从死亡线拉回来了吗?人要学会知足。”
方中田微微点头,“你说的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他还能说什么?
何方芝见他脸色好看多了,“你放心吧,等咱们这边也能建厂了,到时候我要自己建。”
方中田点了点头,见他拿定了主意,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张向阳忙把人拉住,把自己兜里的咸菜罐掏出来,“你瞧这个?”
方中田接过咸菜罐,扫了一眼,这是一瓶香菇酱,上面的生产地点是深圳。
张向阳见他有兴趣,极力劝说,“这是我朋友开的厂子,全国上下都卖疯了。他让我在北京兜售,你要是觉得清凉膏和香膏没什么前途,可以试着卖这个。一瓶一块钱,我给你百分之八的提成。你可以到乡下各个供销社推销下。也可以去黑市卖。”
因为现在管得不怎么严,所以乡下的供销社也会帮农民代卖一些东西。他们只会开没有章的收据,不会给你开采购单。
方中田有些心动,清凉膏就不用说了,得要夏天才有销量。香膏是女人用品,许多女人都舍不得花钱,再加上这玩意一瓶能用好久。所以他现在每个月的利润也只在一百多块钱。不像咸菜,需求量大,他接过咸菜,“行,我试着卖卖。”
等他走了,何方芝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他是咋想的。不往前看,一个劲儿地往后看。后悔又有啥用啊?东西已经给出去了。”
张向阳坐到椅子上,“他是心有不甘,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几百块钱跟一万块钱相差还是挺大的。”
虽然方中田的方子没何方芝的值钱,可几千块还是有的。
何方芝没说话。
张向阳担心她多想,又补充,“不过人命不能用金钱来形容。你也不用愧疚。”
何方芝摇了摇头,“我不是愧疚,我就是觉得那外国人不会这么轻意就死心的。”
事实上确如何方芝所料,没过两天,方中田又来了,一进门就满脸喜色地嚷嚷开了,“何姐,那外国人说可以跟我们合作。我们出方子,他出资金,利益五五分。您……”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不用了。我已经托我朋友在深圳找地皮,明年开厂了。”这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何方芝和张向阳也反复讨论过。
方中田一怔,“您哪来的钱啊?建厂可不是笔小数目。”
何方芝指向饭桌上的那罐香菇酱,“这厂子有我们家的股份。我不缺钱。”
“那也好。啥时候开啊?需要我帮忙不?”
何方芝摇了摇头,“这厂是我和朋友一起开的,他当管事,但是你可以跑市场。你想想,北京才多大呀。你一个月都能挣到一百块,如果你跑一百个这样的城市,一个月不是有一万了吗?”
一万块?方中田听着热血沸腾,可很快他就清醒了,“像北京这样大的城市能有几个呀?”
虽然这人小毛病挺多,可他脑子不笨。何方芝还是不想放弃他,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年代的人胆小,像方中田这样肯豁得出去的人,太少了。她当然要极力留住他,“小县城也不是没有市场。我们老家怀江县就是三县小城市,当初我也能卖一百多钱。说到底这东西适合在南方卖。北京只有夏天能卖,你要是去海南,天天都能卖。”
方中田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是我一叶障目了。”
何方芝点了点头,“行啦,你咸菜卖得怎么样了?”
方中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两天给忘了。”说着他往外走,“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推。过几天再过来。”
说完,他一溜烟跑走了。
何方芝无奈摇头。
又过了几日,方中田一脸兴味,跑上门来,“何姐,我卖了一百罐,在城东的供销社,他们答应试着卖看看。如果好的话,会再进。”
一罐他可以有八分钱,一百罐全卖出去,就是八块钱,比卖清凉膏赚多了。
“那成。我给你拿。”何方芝掏钥匙开东屋的门。咸菜都摆在这屋里。
开门后,方中田被惊呆了,只见满屋子的香菇酱,“这也太多了吧?”
何方芝斜睨了他一眼,“多还不好?你要抓紧卖啊,我跟你说,北京城可不止你一人卖啊。你可别被人挤下去?”
她说的是真的。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所以他们不仅让方中田帮着卖,还让赵志义也帮着卖。
见他有点紧张,何方芝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过他跑得是城里的路线,跟你不是一块的,应该撞不到一块儿去。”
赵志义是送米的时候,顺便推销一下,多处都是城里人。
方中田放心了,背着半麻袋香菇酱出了院子。
等到了元旦,电影上映的日子,这半车皮的香菇酱已经销掉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