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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 各大学校就陆续放了假。何方芝以全班第一的成绩领到了一等奖学金。虽然钱不多,可对于她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当然还有另一重作用,比如张向阳正在就弯腰对着两个孩子道, “你们要跟妈妈学, 下学期也要得个三好学生。知道吗?”
红叶先是点头, “没问题。”她歪着脑袋看着他, “爸,你怎么没有奖状啊?”
张向阳尴尬地挠了挠头。
虽然他尽力讨好吴主任, 可似乎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吴主任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他那门功课到最后只得了个七十分。这还是他期末考试得了九十分的前提下。
一门拖后腿, 整体的分重就降了下来。原本他们就是新学校,奖学金的名额本比那些资历老的学校要少, 所以他就与奖学金失之交臂了。
他捏了捏拳头,“爹跟红叶一样, 上半年都没能拿到奖状,咱们下学期都努力一把, 争取跟你妈妈一样都拿到, 好不好?”
红叶重重地嗯了一声。
何方芝扶着肚子,从屋里出来, 嗔了他一眼,“你呀,先别说大话。小心下学期, 你还分到吴主任的课。”
张向阳脑袋呆了一瞬, 脸一跨, “我不会这么点背吧?”
何方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张向阳顺手接过。然后扶她坐下, “这是什么?”
何方芝把包装盒打开,“今天是吴主任的生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呀,就算不是为了那分数,你也要跟人家吴主任打好关系。你忘了你以前的教训了?”
娱乐圈比任何一个圈都要讲究人脉关系。张向阳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张向阳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一本书,不用打开他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前阵子我回来你也不理我,我还以为你是在练字呢。赶情是为了他。你让我上赶子讨好他?可他不吃这一套的。”如果真吃这一套,上学期他也不会得了那么低的平时分了。
何方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那是带有目的性,他当然会戒备。现在我是让你去跟他结交。我送的东西又不贵重。是我自己抄录的红楼梦。你不是说他最喜欢这本书嘛。”
张向阳翻开一看,只见一手漂亮整齐的蝇头小楷印入眼帘,她的字丰筋多力,带有一种普通人所没有气势,他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下,“这么好的字,我都没有呢。”
何方芝见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掐了他一下,“别作怪了,快点去。早去早回。”
张向阳见她坚持,只能把书放回盒子里,冲她点头,“行,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都放弃了,她还坚持。哎,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
张向阳骑着自行车很快出了院子。
两个孩子追在后面喊,“爸爸,我们要吃雪糕。”
见没人答应,又迈着小短腿跑出院子,可早已没有了人影。
两个孩子一脸失望,“爸爸骑得也太快了。”
李婶正在抹桌子,听到两个孩子这话,笑着道,“你爸这是担心你妈快要生了,想要早点回来。”
何方芝摸着肚子,笑而不语。
红心凑过来,“妈,你肚子里的是个小妹妹吗?”
红叶当即反驳她,“不是,是个小弟弟。”
红心挠头,“才不是,是个小妹妹。”
眼见两个孩子要吵起来了,何方芝忙摆手,“马上就要生出来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盯着她的肚子瞧。
何方芝见她们无所事事,便问,“你们的作业写了吗?”
红叶和红心齐齐摇头。
何方芝笑着催她们,“等小宝宝生下来,咱们家就全是它的哭声,到时候你们想写作业也写不下去。快点写吧。”
两个孩子哪懂这个。只是见她妈这么说了,对视一眼,回到自己屋里,抱着各自的书包,坐到凳子上。
平时吃饭的桌子,此时已经收拾干净,两人把书本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始拿笔写。
见两人老实了,何方芝松了一口气,拿起针线继续纳鞋底。
李婶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搬着凳子凑过来问,“你这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何方芝也纳闷呢,她预产期已经过了两天了,可她丝毫没有反应。她摇头道,“没有呢。”
李婶一听这话,认真思考起来,“我听我们老家的人说,孩子一直待在肚子里不好,要不你多走走,兴许很快就能入盆呢。”
何方芝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不过想到她男人确实让她临产的时候多走走,他到底是后世人,知道的比她多。他说的应该有一定道理。当即她也不坐了,把针往鞋面上一扎,然后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扶着肚子围着桌子溜达。
两个孩子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交头接耳讨论起来。等何方芝回头的时候,两人又正襟端坐,好像什么事都没干似的。
李婶憋着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我去做饭,你们想吃什么呀?”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把笔往桌上一扔,举着小手就喊,“我要吃红薯饼”
“我要吃土豆饼”
何方芝看着两只笔一前一后掉到地上,轻轻咳了一声,两个孩子吓得赶紧低头,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继续写作业。
何方芝转头对李婶道,“刚才她们说的两样都做。顺便再帮我做一份香菇青菜。中午我们吃白米饭。再炒两样菜,家里有什么你就炒什么。油放多一点。”
李婶家里的条件很一般,所以炒菜舍不得放油。何方芝每次都要提醒一下。
李婶点头,转身出了堂屋,到灶房忙活去了。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红叶从凳子上站起来,“妈,你今天怎么炒这么多菜啊?”
何方芝低下头,故意逗她,“这么多菜又没有你们的份。”
红叶瞪大眼睛,“为什么没有我们的份?”
何方芝扶着肚子走到高几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谁让你学习不认真的。你们刚才点了什么,待会儿就吃什么。”
红心皱巴着小脸,拽着何方芝的手,“妈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你让我们吃白米饭吧。”
红叶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趴在她耳边,小声说,“算了,别求她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咱妈改主意过?”
当初她要不是天天去捡柴禾,帮着家里做家务,她妈真的能让她顿顿只吃半饱。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红心一呆,是哦。她苦着小脸,绞着小手指,期期艾艾地说,“可我想吃白米饭。”
他们家几乎一个月才吃上一顿白米饭,平时都是吃红薯土豆和玉米。
刚才她们说吃红薯饼和土豆饼,也是因为这两个菜有油水,吃起来酥脆。
可这东西再好吃,哪敌得过白米饭配菜啊。
何方芝见两人一直嘀嘀咕咕,时不时还看她一眼,心里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红叶和红心商量了一阵,把自己的铅笔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攒了好些日子的私房钱。
红叶从中抽出一张纸币的递到何方芝手里,“妈,我也想吃白米饭,我跟你买。”
红心也递了过去一张同样面额的。
何方芝接过来,“哟,还挺有钱。你俩居然有一毛钱。看来跟你爸去黑市挣了不少钱啊。”
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两个孩子就有跟张向阳逛黑市的毛病。
后来她们又在黑市遇到杨兰心和杨兰英两姐妹在卖馒头,她们也学着一起做。挣了点钱。
张向阳自然不会把两人辛辛苦苦攒的钱给收回自己兜里。
两个孩子担心何方芝反对,还让张向阳一个劲儿地保密。
可惜她们两人年纪太小,何方芝起来做早饭,少了几个蒸笼,她一眼就能发现。所以老早就猜到了。
不过她看破不说破,就一直装聋作哑,任她们在那边傻乐。
红心听到她这话,吓得心跳得飞快,把文具盒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她,“妈,你不会抢走吧?”
红叶也反应过来,把文具盒抱到怀里,同样是一脸戒备。
何方芝摆了摆手,“问问而已。再说,那是你俩辛辛苦苦挣的钱,我在你们心目中就那么坏?会明目张胆抢亲生女儿的钱吗?”
红叶和红心对视一眼,神色倒是松快了一些。
红叶歪着脑袋,一脸好奇问,“妈,你是怎么知道我俩是在黑市挣的钱?”
红心嘟着小嘴,跺了下脚不满起来,“肯定是咱爸。明明答应我们的,居然说话不算话。”
何方芝伸手在两人脑门各点了一下,“就会乱冤枉人。就你俩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我要是发现不了,我不就成弱智了吗?”
红叶和红心羞得满脸通红。仔细在脑子里回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让她妈发现了。
何方芝伸手,“给我瞧瞧,你们到底挣了多少?”
红叶和红心忙把文具盒藏到身后。
何方芝举起手,“我保证一分钱都不没收。我就是好奇。”
红叶想了想,决定相信她,“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得说话算话。”
何方芝看了两人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鉴于她确实没有自食其言过,红叶还是把文具盒交到她手上,让她看。
何方芝打开文具盒,发现里面居然塞了两捆钱,还有几个硬币。倒是文具盒里最重要的笔,倒是没有几根。
她认真反思了下,是不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财迷,导致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不爱学习,倒是一心钻钱眼里去了。
何方芝捏着这扎得紧紧的两捆钱问,“这是多少钱啊?”
最外面一张是十元大团结,也不知里面有多少张。
红叶有些自豪,“我有三十八块。”
何方芝把钱放回文具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你每天起这么早,你不累吗?”
红叶老实摇头,“不累啊?我一到晚上就睡觉。怎么会累呢?”
虽然她说得很轻松,可何方芝却有些心疼,“那你们每天早上蒸多少个馒头啊?”
“我们蒸了一百个馒头。”说到这里,她有些失望,“兰心姐和兰英姐每天都蒸两百个。比我们能干多了。”
何方芝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安抚她,“别这么说,在我心里,你们一样很厉害。”
红叶羞得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吗?”
何方芝刚想回答,突然下身一阵有些疼。
她把文具盒往红叶手里一塞,一手扶着肚子,朝红叶道,“快点去叫李婶,我肚子疼。”
红叶和红心吓了一跳,红叶先反应过来转身就往灶房跑。
李婶被红叶喊过来,见何方芝惊慌失措,忙扶着她,“现在是怎么个疼法?”
何方芝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就是一阵一阵的疼,好疼好疼。”
李婶忙道,“没事没事。”扶着她往屋里走,“快看看有没有见红?”
两个孩子追过来也要看,李婶忙把两人轰出去,“小孩子看什么看,快回去。”
红叶和红叶只好躲在门旁,看着她娘坐在床上,扶着肚子嚷疼。
两人回过头,齐齐拍着小胸口,“妈很疼。”
红心嘟着小嘴,“我听小花说生孩子可疼可疼了。”
红叶问,“小花是谁啊?”
“我同学啊。”
屋里,何方芝摇头,“没有见红。怎么办?”
李婶笑着道,“没事,现在还是宫缩,再等等。”说完,她有些惊讶,“咦,你不是生过两个孩子了吗?”
何方芝打着哈哈,“都多少年了,早忘了。”
李婶一脸认同,“说得也是。你家这个小的都五岁了。不过好在间隔时间不长,你这一胎生得也容易。”
何方芝却对生孩子莫名有些害怕。前世她一个闺中密友就是生孩子难产去世的。
不过好在这年代可以进行剖腹产。倒是多了一重保障。
一直等到张向阳回来,吃了晌饭,又吃过晚饭。
躺到床上睡了两个多小时,何方芝终于发动了。宫缩越来越紧密。
张向阳立刻穿衣下床。因为她肚子大,路上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抱她,只能扶着她慢慢往医院走。
到了医院,护士检查过后给他们安排病房。
办了入院手续后,张向阳便扶着她到病房,等时间。
何方芝握着他的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真的好疼啊。”
张向阳还是头一回见她表情外露,心都跟着揪起来,他拿着帕子给她塞额头上的汗,轻声哄着她,“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别忍着。”
何方芝看他,“不如你给我讲讲故事,我转移下注意力。”
张向阳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故事,只好问她,“你想听什么故事?”
何方芝抿了抿嘴,脸上有一丝隐忍的痛苦,“我想听趣事。”
张向阳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笑话。
何方芝这会子笑点倒中挺低,被他逗得直乐,但肚子更疼了,“怎么办?你还是讲悲一点的故事吧?”
张向阳又搜肠刮肚,可还未讲,何方芝就自己否决了,“不行,不行。如果它听到这么悲的故事,以后皱成小老头怎么办?”
张向阳要给她跪下了。讲欢快的,她受不了。讲悲的,孩子听不了。这不是难为他嘛。
何方芝想了想,“不如你就讲你去吴主任家的事吧。你回来后,我都没问呢。”
张向阳一听有点尴尬,“他把我撵出来了。”
何方芝奇怪了,“他家里有客人?”
张向阳摇头,“没有啊。屋里静悄悄的。”
何方芝直起了身子,“那礼物呢?你空手回来的呀?”
张向阳有点不好意思,“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放到茶几上了。你特地给他准备的礼物,我总要送到。不能浪费了你的一份心意。”
“那也行。我猜他以为你送他什么贵重礼物呢。”
表面说是送书,可吴主任未必肯信。说不定里面还夹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前世她打点生意的时候,不少干这样的事。
张向阳扫了眼自己的穿着,“你还别说,真是这样。我们班上许多人都认为我是城里人。我跟他们说我是乡下人,他们根本不信。”
“人靠衣衫马靠鞍,哪个年代都是如此啊。”正感慨完这句话,她的肚子疼得厉害,感觉就要生下来似的。
“我扶着你去找医生。”
医生带何方芝去房间,又摸了下宫口,而后带她进了产房。
过了一个小时,何方芝终于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给她看,“恭喜你,生了个女儿。六斤二两。”
何方芝侧头看了眼正在大哭不止的女儿,心疼得厉害,“她怎么了?”
护士见她这么紧张,微微一笑,“没事儿。刚出生的婴儿都这样,待我们帮它洗完澡,就放到你旁边。到时候你多给它裹裹奶。”
何方芝点点头。又有两个护士过来替她按压腹部的血块。
过了半个多小时,护士把孩子送过来。放到她身边。
“它好丑啊。”离得近了,何方芝才看清孩子的脸色好吓人,有点红,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这孩子照你长,将来也是个美人坯子。”护士笑着道。
何方芝却不认同。她这副身体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比她前世差远了。但是红颜薄命,太美不见得是件好事。像她这样就挺好。她轻轻碰了下女儿的小脸,“小宝贝,我是妈妈。”
护士帮她穿好衣服后,推她出了产房,边走边感慨,“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孕妇生了女儿高高兴兴呢。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