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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爷府上,一大早就热闹非凡,做早膳的,牵马匹的……
周学荃已经能蹦能跳,他也包袱款款准备跟着李老爷,一路保护他。
一个不能动武的人,到底谁保护谁!裴宁笑得喜气洋洋,就不在乎多个人打探她。
“纪姑娘昨晚似乎没回来,我要去找找。你得多看着李老爷,让他按时吃药。”华海玉叮嘱道。
李老爷的脸黑了又黑,他才吃完一个油饼,就有小厮送来汤药,他只能赞许道:“你俩有责任心,功夫又好,没多久一定能升捕头的。”
二管家全福进来说:“老爷,马车已经备好。”
李老爷一口闷掉汤药,再抹掉嘴角的药汁说:“那就趁早走吧。”
战争总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说是要打仗,其实还早着。何况就要过大年,大家伙怎么也得拖上一拖,所以一直也没打起来。
燕王世子周凌带着心腹千里迢迢来到敌后方招兵买马,想立下大功也好证明自己的能力。西陇岭为何匪患长年不除,起初是官府不重视,养成大患后就除不掉喽。现在那一道道山岗上,有几万的山匪把持着,谁有胆子敢挑马蜂窝?
周凌初来咋到,运气着实不错,遇到了想从良的荆天寨,当下与大当家方济舟一拍即合。
方济舟不可能包袱款款直接带着人投奔燕王,那样也没多大意义。他既然有了世子这条路,接下去最稳当的做法便是暗自增加实力,再和其余有实力的山寨联合。等到燕王有消息传来,他带人拦截兖州刺史吕向阳,就能立下天大的功劳。
方济舟第一个看中的便是七里香村,这个神秘兮兮的村子人数少且收入不菲。人数少就容易控制,收入多就能养得起更多的兵。但是七里香村的裴術和他女儿裴宁不好糊弄,一个计谋无双,一个武力逆天,于是他揣度着燕王世子亲自去邀。世子听闻裴術这名字后,欣喜万分,从他口中得知裴術此人竟然还当过刑部尚书!
可是裴術似乎已经被生活磨去热情,他已经向病痛屈服,甚至如先帝般相信神仙妖怪,把自己的消沉推给妖怪。任何伟大的道路上都是有坎坷的,而裴術已经倒下!
周凌很失望,他经常从父王口中听到裴先生大名,原以为能把他请去鼓舞大军士气!但现在的他不去才是最好,没得误导父王!
方济舟自然也很失望,他到不认为裴術已经江郎才尽,不然七里香村是怎么来的,当年穷的都快饿死的山匪子,现在个个吃的膀大腰粗的。七里香香的不是花,是银子!但是周凌已准备回程,他也只能徐徐图之。
周凌走前伪装了一番,和荆天寨的人一起到明溪镇采购年货,然后分头行事。不想他运气走到尽头,还没有出梁州,身边的护卫竟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倒下,疑是中毒。他总共只带十名护卫,连着两天都有人中毒,解毒丹也不起任何作用,而且荒郊野外也找不到大夫诊治。
“少爷,我们还是回西陇岭,以静制动。再往前走,属下怕……”沈校尉说。
“沈头领说的是,昨夜我们是有人值夜的,大伙都睡在一起,并没有任何异常。我们中也许有内奸,还是尽快回头来得保险。”曹子也说。
周凌叫人把两名中毒者脱了个干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沈校尉说:“脸色苍白,气息逐渐变弱,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内伤。”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先中毒的那人忽然头一歪,没气了。就算周凌再冷静,也只是个没经过战场磨练的十六岁少年,所以他被吓到了!难道是郑孺人派人刺杀他不成,她难道知道自己外出了?
“少爷,我们快回吧!”沈校尉着急道。
护卫们没有工具,只用草把尸体掩盖起来。“我们走!”周凌这才一声令下。
中毒之人已是昏迷,只能趴在马背上,由别人牵着马向前疾驰,因此这两人便落在后头。
周凌一行人连夜赶路,中途只吃些干粮喝点水,终于到了绍安县城。沈校尉不由放松警惕,他们却在城门口又出事!
周凌带头下马,护卫们纷纷跟从,其中一人却一个跟头直接摔下马,一只脚还翻卡在马镫上!
“曹子!”沈校尉大喊一声,马上有两护卫快速把人架了起来。
“快,去医馆!”周凌也着急,然后抓着一个路人,塞了些碎银说,“大叔,带我们去最好的医馆!”
“唉、好嘞!”大叔先是被抓懵了,但是看到银子就两眼大放光芒,笑花一张老脸道,“快跟我来。”说完便跑了起来。
“到了,就前头的宝安堂。”路人大叔气喘吁吁的说。
沈校尉连忙越过他,蹿进医馆。
宝安堂有两名老大夫坐镇,今日倒是没出诊,都在医馆呆着呢。
“大夫,大夫快来瞧瞧!”沈校尉一下扑倒桌案上,把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吓了一跳。
老大夫正要嫌弃他,就见着后头有人被抬了进来。
医馆伙计机灵,连忙让他们抬到后头的病床上。老大夫身子矫健,提起衣袍,稳稳的走去,莫名安他们的心。
老大夫一把脉,二翻眼皮,三看口舌:“气血不足之症,需补气补血。”
“这不可能!”沈校尉道,见老大夫脸色有异,他解释说,“我们习武之人一向气血充足,且这是第三个人了,难道不是中毒吗!”
“通常中毒之人指甲、嘴唇都会泛黑,口耳处有时会流血,血也是黑的,你看他像吗?”但老大夫心下也是怀疑,此人身上肌肉结实,不像是久病之人,况且也没见受伤,怎么会气血不足呢,他又问,“前两个在何处?”
“一人已死,就地掩埋,还有一人落在后头。”
还区别对待了,看来这小子比较重要呢!老大夫心里一转说:“我有一大补之药,或许可以暂时保命,只是药材昂贵。”
沈校尉看向周凌。
周凌没有迟疑便道:“请大夫出手吧。”
老大夫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此药,一两银子一粒。”说着,他倒出一粒绿莹莹的小药丸,给塞进病号嘴里。
沈校尉神色有些微妙,那个瓷瓶上分明写着七里香药厂,裴先生给的妖书上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