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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
那枚尖针,到底是不是周校长留给自己的?
如果尖针确实是周校长留下的,那么周校长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人。
若不是呢?
事实上,徐牧昨夜对周校长产生的信任,正是基于尖针和他与爷爷的战友关系。
念及此处,徐牧后怕不已。
他怎么可以选择信任周校长呢?
周校长可是目前他所知的唯一亲密接触过他爷爷的人啊!
而自己身上所隐藏的秘密,不正是来自于他爷爷吗?
徐牧现在心里很乱,也很怕。
到底他该信任谁!
到底谁才是幕后真凶!
他焦躁的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他拔掉注射器上的针头,把注射器小心翼翼放进校服口袋里,看了看陷入深度昏迷的张瑞华,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张瑞华是否也进入了梦狱?
很有可能!
毕竟自己和他的实力相当,没理由他重度昏迷,而自己却安然无恙。
再加上刚才这种药水,极有可能自己也曾被注射过,所以才导致深度昏迷的。
恍然间,徐牧想到一个测试周校长可信度的方法。
周校长曾说,自己体内曾被八重炁高手灌输过炁流。
而张瑞华如果也被催眠的话,绝对是同一伙人干的。
既然如此……
徐牧运起一股炁流在掌中,朝张瑞华的额头探了过去。
就在此时。
一声戾喝打断他的行为,同时一柄飞镖欺身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徐牧根本无从反应,只觉手腕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动脉被飞镖割破,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啊!!!”
徐牧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旋即恶狠狠那张冷冰冰的脸庞。
张涵蕾,我杀了你!
他在心底怒声咆哮。
张涵蕾哪肯给他机会,一见徐牧企图对自己亲弟弟不轨,下手毫不留情。
她本身就是四重炁初境的高手,再加上功法和七星步,身影如同鬼魅,速度几乎和飞镖不相上下。
情急之下,张涵蕾故而有失方寸,狠狠一记蕴含炁劲的掌法将徐牧推至几米开外,砰然落地。
飞镖极狠,那一掌更狠。
直接从背部震击到徐牧的炁府,将武者最关键的炁府给震的轰然崩塌。
随着炁府崩塌,本应储藏在里面的炁随着经脉四处流窜,气血狂涌,全身无一处不在承受极限之痛!
徐牧仰天痛啸,炁流猛散的因素下,整栋大楼似乎都在颤抖。
接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徐牧仰翻在地,奄奄一息。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张涵蕾。
他恨!
真的很恨!
就差一步,他就离真相愈近,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毁了他!
他不在乎变成普通人,可必须复仇!
他要复仇!
为梦狱的折磨复仇!
为现实中父母的离奇死亡而复仇!
剧痛之下,徐牧的仇恨与愤怒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这句话:用——炁!
仇恨终究盖过了愤怒。
他要接近真相,必须从张瑞华身上一试。
用炁。
这是最快速的方法!
张涵蕾眉毛轻挑。
她从徐牧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异色。
隐隐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很快沉着冷静,找来医生对徐牧进行抢救。
她很清楚,徐牧已经废了。
就算抢救成功,一辈子也别想再成为武者。
而且他的经脉乃至内脏均被暴乱的炁流所伤,注定无法长寿,甚至连生活都难以自理。
张涵蕾弄醒了护士,询问一番情况后,才心知误会了徐牧。
如果徐牧真想对张瑞华动手,何必潜藏在病房里等护士?
然后她调查了医院的监控录像,越来越疑惑徐牧到底在搞什么鬼!
守在病床前,张涵蕾苦思冥想,最终想到徐牧那句简短的话——用炁。
回想起刚进病房时徐牧的动作,她眼睛绽放一丝明亮,旋即运炁在掌心,缓缓搭在了张瑞华的额头。
“啊——别杀我!!!”
张瑞华猛地从病床上蹦起来,抱头狂叫。
“别,别靠近我,走开,滚开啊——”
他表情狰狞,张牙舞爪去推搡张涵蕾。
张涵蕾疾退两步,蹙眉愈深,但反而稳下心来。
弟弟醒了就行,再怎么也比沦为植物人好。
张瑞华疯疯癫癫,一会儿惊恐大叫,一会儿故而凶狠,活像个疯子,但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人,没有使用炁。
张涵蕾很快将他稳住,摁响护士铃。
一会儿,那个满脸青春痘的护士小跑进来,从兜里掏出那张蓝色液体的针管。
张涵蕾神色微变,握住护士的手腕:“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他该打药了。”护士茫然地说。
不知道?
张涵蕾抢过药剂,一把将护士推开,说道:“去拿麻醉针。”
“哦。”护士应了声就匆忙离开。
张涵蕾凝神望着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愈发怀疑张瑞华的病另有隐情。
她打了个电话,通知张月华速度赶来。
在张月华赶到之前,她不肯让任何人动张瑞华。
护士有些生气,她又拿了麻醉针来,但对方选择不用,还不许自己走,真是无理取闹的家属。
张月华赶到以后,张涵蕾交待一番,自顾离去找张瑞华的主治医生,在几名医生确定这是麻醉针以后才让护士打了下去。
张瑞华顷刻间被麻晕。
护士气道:“我说了没骗你吧,前两天那个病人和他情况差不多,也是一针搞定。”
“谁?”张涵蕾问道。
“徐牧啊,咦?刚不是还在吗,就是一同送进医院那个……”
护士还没说完,张涵蕾已经夺门而去。
徐牧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被割了手腕,还好这里就是医院,三两下就上了紧急措施脱离生命危险。
而内伤方面,他炁府内的炁本身就被消耗了许多,故而狂暴下并没有太伤及经脉。
此时的徐牧在三楼某间病房,几个白大褂将他稳定住,生怕他再自寻短见。
无论医生怎么问,徐牧始终不肯说半个字,表情漠然,不时磨动牙齿很是吓人。
某个医生皱眉道:“你不说话,我们怎么帮你?”
另一个医生说道:“是啊,你好歹说个亲戚或者朋友的电话吧。”
徐牧依旧不肯开口,仿若没听见一般,只盯着天花板。
某个白大褂略一犹豫,准备去翻徐牧包里的手机。
徐牧冷声道:“拿开!”
白大褂稍一迟疑,依然朝他包里探去。
徐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挥着手臂朝医生胳膊打去。
医生像是早有防备,另一只手轻轻一抓就把他手腕扼住。
徐牧愤怒地挣扎着。
他感觉到自己无比虚弱。
真的被废了吗?
他不甘心!
他陡然弯腰,头部重重磕在医生的前额上,一招和尚撞钟使了出来。
还好,头还是硬的。
但他明显感觉到头晕目眩,牵动内伤,全身无一处不传来震震痛楚。
反观医生,只揉了揉额头,连红印子都没留下。
“跟我来狠的是吗。把他摁住,我就还不信治不了一小屁孩!”医生招呼一声,另外几个白大褂就冲上去把徐牧固定住。
哐地一声,门被用力推开。
张涵蕾说道:“做什么!”
几个医生一惊。
发狠话那个医生从容道:“没事,病人不配合,采取点措施。”
徐牧气极,怒吼道:“让你妈来配合!”
医生笑道:“你看,他情绪很不稳定。”
张涵蕾皱了皱眉,说道:“行了,我是他朋友,你们先出去吧。”
医生为难道:“那个,病人的费用方面。”
“算我头上。”张涵蕾说道。
医生笑着点头,一招手,另外几个也跟着出去了。
张涵蕾走到徐牧身前,拿出盛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问道:“你知道这个?”
“滚。”徐牧寒声道。
张涵蕾没有离开,复杂地望着徐牧很久,缓缓说道:“我想这是一个误会。”
误会?
呵呵!
徐牧真想骂娘。
眼前这个女人把自己打成废人,就说了一句误会?
他怒极反笑,笑声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