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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鼓动着林晚苏的耳膜。
温热的手掌离开了她脖子上的伤口,林晚苏这才彻底惊醒。视线中,男人的喉结微微滑动,眸中有星点笑意,显得极为魅惑。
只是她都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还要调戏她?
“你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女人,所以才这么饥渴?”
林晚苏眨着一双睡意惺忪的杏眸,勾着唇角露出了一个表示理解的蜜汁微笑。
燕珏深邃的眼眸半垂着,带着几分清冷与孤傲。高大的身影俯下身来,将林晚苏整个笼住,清冽霸道的气息就这样压了上来:“林大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
“爷,丞相府到了!”
驭马的小厮掀开车帘,见林晚苏居然姿势暧昧的半躺在他家爷的腿上,顿时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惊讶得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家爷和女人贴得这么近过……
天呐!这一定是个假岐王。
那小厮一脸见了鬼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她,林晚苏这才发现她与燕珏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与羞耻。
慌慌张张的从燕珏腿上滑了下去,林晚苏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一个条件反射,就甩了男人清脆的一巴掌。
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猛然一抖,这个林小姐是撞了邪吗?
她到底清不清楚,他家爷到底是谁?!
燕珏唇角的弧度瞬间凝住,一双凤眸越发幽深。
这一巴掌,打的有些软绵绵的,他倒是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点痒。
只是,还没人如此不识好歹,他救了她,她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小厮手中撩着的帘子还未来得及放下,砰的一声,男人就已经黑着脸踹上了马车另一侧的车壁。
马车陡然一震!
看着带着凌厉的风擦过她身侧横着贯穿了整个车厢内的长腿,林晚苏惊得猛吞了一口口水。卧槽!吓死爹爹了!腿长了不起啊?
燕珏脸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你若不是个女人,本王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
林晚苏被燕珏盯得有些发怵,眼珠子一转,就打算脚底抹油以最快的速度溜下马车。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下车入府?”
林晚苏垂头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纱衣,真是有点不像样子。
燕珏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覆手间,一团黄黄的东西就被丢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圈在怀里,仔细一看,竟是一件鹅黄色的绣木兰花样的织锦缎袍。林晚苏顿时心中一暖,印象中好像还没人对她这么体贴过。
“算你识相,既然如此,你睡了本姑娘的事我也就不计较了。”林晚苏撇撇唇,咬着牙决定和燕珏不计前嫌,从此化干戈为玉帛。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罪魁祸首还是策划这一切的燕云白。
麻利的套好衣服后,跳下马车,林晚苏捂着脖子,笑意盈盈的冲着燕珏挥了挥手:“皇叔后会无期!从今以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一笔勾销吧!”
虽然燕珏替她捂了一路的伤口,血是止住了,可她还得赶紧找些东西替她的伤口消消毒!
看着林晚苏消失在大门前娇小的背影,燕珏不悦的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的清白,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还真是够潇洒的!
只是……一笔勾销?哪有这么容易!
***
丞相府,大厅内。
一众人都面色凝重的候着,林丞相端坐在正中央,一见自家女儿衣衫穿的乱七八糟的走了过来,端着的白瓷茶杯的手都震颤了起来。
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看这满堂的阵仗,恐怕她与燕云白的‘丑事’已经传来了丞相府。
“大胆逆女,跪下!
林惊天黑着脸,将手中的瓷杯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抬手间,一条牛皮鞭子就猝不及防的抽在了她的腿肚子上,林晚苏双腿一弯,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跪下去。
反而,一个旋身挑了张空椅子旋身坐了下去,目光却被一脸乖巧的站在林惊天身侧的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所吸引。
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段竟与她穿越前那个插足她与燕云的小三都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有意思,看来他们还真是生生世世的狗男女。
林惊天收回鞭子,气的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你啊你,世子府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说,你的清誉还要不要?”
一个女儿家家的,不好好的守着闺阁学习针凿女红,居然成天还去追着男子跑,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这和花痴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丢了他林惊天的脸面。
“难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会不清楚?”这明明是燕云白的阴谋,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个便宜老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林惊天哑口无言,坐在另一端的林李氏立刻就沉不住气了,她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附和道:“有什么不清楚的,世子早晚都是你的夫婿,发生了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况且也没发生什么,你有必要以死相逼吗?”
林李氏说完,就看向林宛如若有若无的冲着她丢了个眼色。
林宛如也似乎体会到了,她垂下眉眼低着头糯糯的摇着林惊天的手臂道:“父亲息怒,还请父亲原谅三姐姐吧。”
尔后又抬手抚上林惊天的背脊,来回的拂着,一边替林惊天顺气,一边转眼看向林晚苏:“三姐姐,你就向父亲认个错吧。你突然在世子府大闹一场,又被岐王带走,父亲生气也只是因为担忧你。”
岐王?林挚天的身形一顿。
“是岐王送你回府的?”
林晚苏点头,反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眼前的这对母女一搭一和的这是唱的哪出啊?
一抹冷笑在林宛如的唇角稍纵即逝,她的目光将林晚苏由上至下打量了一下,突然一声轻嘘:“呀,三姐姐身上的这件鹅黄锦缎怎么没见你穿过,今早你穿的不是一件水袖纱裙吗?怎么一下子就换了……”
“这布料这刺绣可真好看!只是三姐姐的襟带……好像系错了。”
林宛如歪了歪雪白的脖子,就走上前来,伸出一双小手凑到林晚苏的襟领上,欲要替她整理衣裳。
“哎呀!三姐姐的脖子上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全是小红点,难道是得了什么怪病?”林宛如指着林晚苏的脖子,神色天真无邪,宛若懵懂无知的少女。
众人的视线都顺着林宛如的指尖落在林晚苏脖子上的那些红痕上。
林惊天瞬间明白过来,顿时气得血充脑门,分分钟就要炸裂,他指着林晚苏的手指隔空点了又点,一双怒目圆睁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你!你……”
“小苏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还未过门就与人苟合,按例可是要浸猪笼的!”林李氏毫不顾忌的点破。
当即府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下人,就轻咳着面色潮红的撇过头去窃窃私语起来。
合着林李氏与林宛如这对母女是和燕云白串通好的啊,这话里可都藏着刀呢,看来打置她于死地。
林晚苏一把掐住了还拉扯着她衣襟的手腕,指尖却意外的传来触及滚珠的感觉,恰似一串小气泡从手指经过。
咦,这可是滑脉啊!
滑脉可是怀有身孕的女子才会有的脉象……
见林晚苏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林宛如挣扎着抽回了手腕,后退着往林李氏身后缩了缩,为什么,她反而有些不安?
林晚苏瞥了一眼林宛如的小腹,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看来,要被浸猪笼的恐怕不止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