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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辞要走,却被白蕙兰拦住了:“好容易来一趟,一定要留下吃饭,再说先生那边只怕还在说话,不必着急。”
令珠只得留下,可白蕙兰却忙得很,不一会就被丫头匆匆叫走了,令珠便一个人在这山庄里转悠。
白鹤山庄分为前后两座庄院,前面是学生弟子读书的地方,后面才是白惊鹤与家人的起居之处,前后院子中间还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
令珠走到这高墙旁边,便听到墙那边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她不由想到窦乐康也在这儿读书呢,不知此时在不在里面,遂趴在墙上,仔细听那边的声音,想分辨出有没有窦乐康。
“你在做什么?”
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传来,令珠回头一看,竟是个陌生的青衣男子,吓得她赶紧直起身来,很是不好意思,匆匆福了一礼就要离开,却被那人拦住了:“你就是令珠姑娘吧?白师姐派我来找你呢。”
“你是谁?”令珠好奇的看着他,这是个长相很英俊的男子,身材又高大,声音还很好听,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叫顾行岩,今日来拜访先生,白师姐留我吃饭,她找不到姑娘,又忙着,便叫我来寻。”这人便是顾家庶出的二少爷顾行岩,顾行松便是他的堂兄。
顾阁老膝下二子,皆是同母嫡出,顾大老爷娶妻庄氏,生下嫡长孙顾行松,嫡长孙女顾行玉,顾二老爷娶妻赵氏,生下三少爷顾行杨,四少爷顾行竹,顾行岩则是顾二老爷的妾室所生,因为是庶长子,碍了赵氏的眼,他十几岁时生母去世了,便被赵氏打发去从军,想着刀剑无眼,若是再也回不来了,也算是拔去了一根眼中钉。
不想顾行岩却有从军的天赋,在军营里熬了十年,竟挣出了不小的军功,如今大小也是个四品将军,还手握实权,算是顾家这一辈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顾阁老对他十分倚重,甚至隐隐超过了嫡长孙顾行松。
顾行松到底是个文人,如今二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有功名,却仍在翰林院熬日子,他和这个庶出的堂弟也说不到一块去,两个人也不在一个圈子里玩儿,所以令珠也从来没听程锦月提起过这个人。
“我是令珠,劳烦顾公子来找我了。”令珠又行了一礼,跟在顾行岩后头往回走。
顾行岩觉得这一本正经的小丫头也是有趣,嘴角含笑,时不时回头去看。
中午果然留了饭,忘忧先生喝得大醉,满脸通红躺在榻上,怎么喊都不醒,白蕙兰便让小厮把他背到客房休息,可令珠却不好留宿,白蕙兰便让顾行岩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令珠坐马车,顾行岩骑马,彼此倒也无话。
因为查引凤楼的事没什么进展,令珠心里也有些着急烦躁了,趁着丫头不注意,一个人跑到了偏僻的后花园,踩着凳子趴在墙上往外瞧热闹散心。
窦家的这处宅子虽然不大,却靠近皇城,临着大街,十分繁华热闹,外头的小巷子时常有货郎挑着货担摇着拨浪鼓走过。
令珠趴着的这处墙头正巧对着巷子口,能看到巷子那头的热闹大街,听一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看一看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令珠心里便畅快不少。
倒也真是巧,令珠正兴致勃勃的往外瞧时,大街上骑在马上慢悠悠经过的一个贵公子也凑巧扭头瞧了巷子里一眼,正巧看到了赶忙缩头躲起来的令珠,不由起了兴致,改道往这小巷子里来了。
这贵公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弘福寺杏林与令珠起了龃龉的周继春。
周继春要找乐子,身边的小厮护卫也拦不住,都挥手让他赶得远远地,他却靠着墙头踩在马鞍上往里瞧,见令珠搬着凳子要跑,赶忙喝住:“令珠!不准跑!要不然我就喊了!”
令珠悻悻站住了脚,回头道:“你想做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等我叫了护院来,把你当贼拿下送回去,看你姐姐怎么教训你。”
“你少拿我姐姐来唬我!”周继春虚张声势,“我才不怕呢,你把护院叫来,我就说你这个小丫头思春了,整日往外头瞧想寻个男人,看看到时候谁挨打!”
令珠见他说的这般难听,也生气了,把凳子一摔,指着他道:“我不过是往外瞧了瞧热闹,你就说的这么难听,我惹到你了吗?上次摘杏也是你无端的招惹,这次又是,我和你是有仇不成?”
“这次我可不是无端招惹,我好好的走在大街上,你做什么要瞧我?既然瞧了我,还不许我说话么?”要论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周继春可是个中好手。
看他这副奸诈耍滑的模样,令珠就忍不住气,可眼珠一转,又有了一个主意来整治他,只装作一副害怕妥协的样子来:“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周继春见她怕了,不由洋洋得意,色心大起:“你过来叫我亲一口,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令珠暗骂周继春不要脸,却装作忸怩的样子不肯应:“青天白日的,若被人瞧见了怎么好,不如你等夜里再来。”
周继春一听到“夜里”二字,心想之前令珠对他还爱答不理,这就应下了,什么窦家的表姑娘,什么才女,还不是想寻个有权有势的夫君?之前对他爱答不理只是欲擒故纵罢了,遂心里就更轻薄了几分,笑道:“真的?你可别哄我?你若是哄我,我便直接登门要人。”
“你且来,我不哄你。”令珠又细细的告诉周继春什么时辰来才不会遇到护院巡逻,周继春越发当真了,乐呵呵回去,只等着夜晚再来软玉温香在怀,一亲芳泽。
天将擦黑,周继春便偷偷溜了过来,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不回家,找了个客栈住下,把小厮和护院都瞒住了,悄悄溜了出来,好容易等到时辰,他便又踩在马上,悄悄往墙里瞧,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周继春只当令珠说话不作数,顿时急了,小声唤道:“令珠,你来了么?”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呀。”角落里传来令珠娇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