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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时光最爱把人抛,转眼间暖意退却,却已是到了热辣的七月。
因为身处孝期当中,在这长达一百多天的时间里,燕回甚至没有出过国公府的大门,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她终于弄清楚了自己身处的朝代。
现在是夏商朝成元年间,五十二年。
因前朝暴政苛民,原本身为前朝骠骑大将军的始元帝(明德帝的父亲)揭竿而起,推翻前朝建立了现在的夏商朝。
夏商朝疆域辽阔,西接大海,南临南域,西北又盘踞着虎视眈眈的蛮族,虽然表面看上去国泰民安,可实则是内忧外患。
所以自己不仅仅是穿了,而且还穿到一个危机四伏的架空朝代。
燕回头痛的捏捏眉心,窗外,荔枝正挑着一匙泡好的粟米,混着蛋黄喂养花廊下的鸟雀。
可那金笼中的鸟雀左蹦右跳,搔首弄姿,就是不愿去吃荔枝喂的粟米。
荔枝看着金笼十分担忧,“夫人,你说这青雀是不是病了?”
燕回看向那只通体翠色的鸟儿,体态浑圆,羽毛油亮,上窜下跳活力十足,这哪里像是病了。
“你饿它两天,自然就吃了。”
“那怎么行?”荔枝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三少爷第一次送给您的生辰礼物,又何况是这千金难寻的青雀,奴婢自然要将它喂的白白胖胖的,才不辜负三少爷对您的这片孝心。”
燕回无可救药的摇摇头,这傻丫头不会以为余逐流送自己一只鸟雀,就是接受自己这个继母了吧?
这究竟是有多傻白甜,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可是看着荔枝那开心的样子,燕回还是按下了嘴边的话,算了,还是让这个傻丫头再开心一会吧。
燕回刚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眼角却瞥见走廊上闪过一个人影。
这青天白日的,那阵风把这位大神给吹过来了?
“逐流拜见嫡母。”
余逐流看着眼前的地面,对着上方的燕回躬身行了一礼。
这是,余逐流?
“荔枝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荔枝一脸疑惑,她怎么有些听不懂自家小姐的意思。
燕回却是比她还疑惑,这余逐流难道是受什么刺激?还是说…他也穿了?
“逐流啊,你可觉得那里不舒服,需要我给你请个郎中吗?”
看着关切备至的燕回,余逐流只觉一股怒火蹿上心头!这女人是在说自己有病吗!
“你就不能盼爷点好!”
看着这样活力满满(气炸了)的余逐流,燕回这才放下一颗心,得,还是那个心里住着傲娇小公主的余小三。
燕回一甩衣袖,施施然坐下,只要不是穿了遇见同乡,那就一切好办。
“三儿啊,今天日头这样毒辣,你不跟着赵师傅在院里训练,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被燕回这一提,余逐流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燕回这里可是有正事的。
可是,他只要看见燕回,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余逐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垂下眼去看向眼前的地毯。
“启禀母亲,今日友人相邀,逐流特来母亲这里示下。”
友人?相邀?
想到余逐流先前花天酒地的模样,再联想到明知余逐流守孝还忍不住邀其一同玩乐,这那里是“友人”,狐朋狗友还差不多。
“三儿想要出去?”
燕回看向自己的指甲,前几天荔枝给她涂了凤仙花花汁,“那你可曾跟你大哥说过了?”
余逐流闻言眼角一跳,正是因为跟余墨提了,所以自己才会来这。
看着他这表情,燕回还有哪里不懂的,肯定是这余墨不想余逐流出去,这才拿了自己当挡箭牌。
燕回想着一敛衣袖,于余逐流面前姿态端庄的坐好。
“你友人邀你出游,我本该是不管的,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属于大孝期间,若是一不小心,受连累的可不止是你一人。”
燕回说的这些,余逐流又岂会不知道,可是,他们这次提出的提议确实让人心痒。更何况,他已经在国公府里闷了整整三月,除了燕回,他连只母苍蝇都没怎么见过,这才忍不住去回禀了自家大哥。
余墨倒是没说其他什么,只说燕回答应,他就答应,这才有了现在这一茬。
可燕回果然还是拒绝了。
余逐流尢不死心。
“若是平日里我也就回绝了,可今天毕竟是孟昙节,我为人亲子的难道为自己过世的父亲送上一盏莲灯都不可以吗!”
余逐流越说底气越足,“即便是被朝臣知道告到圣上那里,他们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孟昙节?是了,自己怎么就忘了,七月半的孟昙节,在夏商朝可是仅次于过年的存在。
据《夏商通史》记载,这天不仅生者于金沙河畔为家中亡亲放置莲花河灯,为庆贺这孟昙节,京都花魁头牌还会于画舫上当众表演歌舞。
燕回看向眼前的余逐流,今日的他穿了杏白色的衣衫,虽然看着平常,可是那衣角上却是绣了浅粉色的的花纹。
穿着这么骚包的衣服,去给自己的父亲放河灯,他余逐流以为这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不过,燕回忍不住笑笑,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三儿是不是很想去?”
余逐流点点头,他岂止是想,简直是想疯了。
“既然三儿都这样央求我了,我若不答应也说不过去…”
余逐流乍闻燕回答应还有些不真切,这女人就这么答应自己了?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果然,就听得燕回道,“出去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天色一暗,国公府里就开始四处掌灯,余墨原本正在闭眼小憩,却是听到剑一进来的声音。
“回主子,刚才前门来报,说是三爷出门了。”
出门?余墨张开眼睛看向剑一。
“她应了?”
“那前门说,他还见到夫人身旁的婢女与三爷同行,说是要代夫人去金沙河畔,为过世的国公爷放上一盏莲灯。”
忽然剑一心觉得下一跳,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被自己给忽略掉了。
“主子可是觉得那里不妥?”
余墨却是问起了其他。
“那伙躲在京城的南域人,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据底下报上来的消息看,他们虽然躲在京城已近半年,可是一直十谨小慎微,深居简出,主子可是怀疑,那南域人躲在京城另有图谋?”
“密切监视那伙南域人,他们近日必有异动。”
余墨话音刚落,就见一只信鸽“扑愣愣”落在他的手边,他解下那信鸽上绑着的竹筒。
小小的短笺上只写了四个字——南域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