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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歌看着桓生对彦诗说话那股温柔体贴的劲儿,总觉得怪怪的,虽然桓生一直说话都淡淡的,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她看着这一切,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酸酸的:“连桓生都对你这么好。”
“噗……”彦诗刚喝进嘴的汤就给喷了出来,“你!”
一旁的桓生听瑾歌唤他‘桓生’,心中一窒,随即一脸笑意的看向瑾歌,挑眉道:“那我也给你盛一碗?”
瑾歌一时憋不住脸色,咬着唇将碗推向了桓生,偷偷瞄着彦诗,后者自是一脸嫌弃。
“略略略~”瑾歌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端回自己的碗,转头又开始问温素:“今天你去看那个什么洛祁安,怎么样了?”
看她话题转得这么快,温素早已见怪不怪了,自然的点头应道:“嗯。”
“他怎么样?”
“嗯……躺在床上,不能行动。”
“这么严重?”本以为瑾歌会有恻隐之心,没想到她嫌弃道:“也太不经打了,肯定是装的,昨天还来我府前叫嚣呢。”
“对了,”温素转头看向瑾歌,“今日去探望他的还有昨日那个翠韵楼的大公子。”
“哦?凌墨也去了……”瑾歌略感惊讶。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晓这事呢,听闻他是代你去的,说是替你前去赔礼道歉的。”
“啊?”听到温素这么说,桓生和彦诗也向她投来注视。
三人皆疑惑着:这凌墨和瑾歌到底什么关系?
瑾歌则一脸的焦愁,气鼓鼓的皱着眉头,思索着凌墨为什么要替她前去赔礼?难道是爹娘安排的?不会吧……再说了,为什么要赔礼?他洛家到底多大的来头,能让凌墨亲自前去。
最近几日,瑾歌每日都会去柳府,倒是十分合两家爹娘的意,看他们渐渐熟络起来,甚感欣慰。
由桓生教书讲学,瑾歌倒是天资聪慧,一点就通,只是容易犯懒,坐一会儿就开始动来动去,一会儿觉得饿,一会儿又觉得困,几天下来,桓生算是又长了见识了。
不过瑾歌对桓生是越发的崇敬起来,觉得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除了打不赢她,什么都比她厉害,也难怪那么多人对他由衷的佩服。
“桓生,要不我教你武功吧。”跟桓生多待了几天,瑾歌对他也亲近了些,直呼他名字。
“啊?”桓生面对她突然提出的要求,有些意外,见她那股认真劲儿,想必心里想着他是个文弱书生,才会如此出言,顺意问道:“为何?”
“这样你肯定会更有男子气概,文武双全,多厉害啊!”
“呵呵……”桓生不禁轻笑出声:“薛姑娘是觉得在下一介文弱书生,身子过于单薄吗?”
“算是吧。”瑾歌点点头,将身子靠过去,握住桓生的手臂,本想试试他的力气,看看骨骼是否合适练武,没想到竟然发现他的手臂还挺结实,跟着往肩膀上捏去,并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
初次见时,他斯文秀气,再见时,又被她狠撞一番,一直以为他身子骨比较单薄,就是一个文弱之人,可现在相处了一段时间看来,他仿佛并非如此简单。
“额……”瑾歌有些意外,手不停的在桓生的肩膀上捏,捏完肩膀捏手臂,捏得桓生有些不自在,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瑾歌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手,尴尬不已,端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再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书,渐渐地,画面开始恍惚,好像是桓生在书里,手撑着脑袋,半倚在椅子上,身上的长发微散,洁白的外袍微敞着,若隐若现的胸口吸引着自己的视线,看到一只手在他的手臂上滑动,顺着一路朝肩膀……
这不就是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吗?
桓生见她一直探着脖子死死的盯着书里,好像要钻进去一样,就探过头去想看她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没想到瑾歌突然将书一扔,转过头来,额头重重的撞在他的嘴上。
“啊——”瑾歌大叫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看着桓生。
桓生也撞得不轻,闷哼一声,也没有来得及管自己被撞到的嘴和被磕到的牙齿,伸手拉开瑾歌的手查看她的伤势。
“还好没破,我让听竹给你擦点药。”
瑾歌本想说没关系,不用了,但看着桓生温柔的样子,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可真好……真好看……
“听竹。”
听竹和阿松早就听到尖叫声,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靠近,听到桓生唤,才推门进来。
“去拿药来给薛小姐擦一下。”
阿松瞅着小姐满脸通红,闷不吭声的样子,心中奇怪不已,再看桓生,竟然嘴唇有些红肿……
我的天呐,发生了什么?!这……要不要向夫人禀报呢?
近日来,阿松都如实向薛夫人禀报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奉命观察着两人的相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今日这情况……怕是……
“少爷,你的嘴唇破了。”
听竹这么一说,瑾歌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桓生嘴唇泛着一点血迹,心中顿感愧疚,忙说:“对不起啊,我刚刚……”
“没事,”桓生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用力。”
“额……”瑾歌想起刚刚在书里走神看到的画面,不禁脸上更加灼热,低下头去。
见此情景,阿松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吃过晚饭,瑾歌就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温习着今日桓生讲的东西,薛娘听了阿松的禀报,乐呵呵的朝着后院走去,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起瑾歌。
此时的瑾歌一拿起书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画面,况且不久前还看到了桓生案几上那几本秘籍,脑子浑浑噩噩消化不了,又不知道如何解惑,备受困扰。
薛娘偷偷看了她许久,发现她确实面色红润,娇俏不少。而且近段时间改变也不小,也不那么爱出去闯祸了,没事的时候也会很自觉地往书房跑,心想一定是桓生的原因,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桓生,朽木都可雕了。
“瑾歌?”
循声望去,看到薛娘满脸堆笑的看着她。
“娘?你怎么来了?这么开心,是爹爹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瑾歌嘴上说着,手里却认真的研着墨。
“娘这么开心是因为我女儿如此用功,瞧瞧,这字也写得有模有样了,真漂亮,还是桓生厉害。”
看着薛娘拿在手里的几页纸,瑾歌一脸嫌弃道:“娘,那是桓生写的,我写的在这儿。”
瑾歌拿起另一边的几页纸,乌漆墨黑的,一坨一坨的,根本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你开始学画画了?这画的啥?”薛娘接过那几页纸,认真揣摩着说道。
“……是因为墨黏在一起了……”
“……管他呢,对了,”薛娘冷漠地扔掉那几页纸,又换上一脸笑容,问道:“最近和桓生相处如何?”
“什么如何?”
“问你,感觉如何?”薛娘有意加重‘感觉’二字。
“感觉?”瑾歌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还好,以前你请的先生都很严厉,虽然都被我气走了,但是桓生他就挺和气的,是个教书先生的料,所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薛娘心道:这丫头是不开窍?还是不好意思呢?
“那你们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随意啊,反正我就是任由他安排。”
“啊?”薛娘有些惊讶,这话是……什么意思?瑾歌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么顺从?不像……难道是桓生主动的?桓生是正人君子,不会是这种人!
瑾歌没注意到薛娘的神色,接着道:“他要是讲老庄呢,我就趴着听,闭目养神,若是写字呢,我就在一旁边吃点心边看着。”
“……”薛娘将‘朽木就是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对了,今日……”说着瑾歌抿了抿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薛娘看她那样,估计是要说出来,就温和的引诱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娘听听。”
“就是……我不小心把桓生嘴唇给弄破了。”
“啊?”薛娘假装一副惊讶的样子,其实内心的窃喜都快溢于言表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别这么大力了。”
“对啊,不小心,”瑾歌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没理会到薛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额头,又道:“娘,你看,我这额头给他磕的,不过额头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嘴唇被我给磕破了,都流血了……想必十分疼,他都没有说什么,倒先关心起我来……”
看瑾歌一副很是内疚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薛娘淡漠的站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
“娘,你要回房休息啦?”
“去找阿松。”
“哦……找阿松干嘛?”看着薛娘离去的背影,瑾歌摇了摇头,不再过问,开始认真的练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