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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东华和宋福贵其实也是合作关系,并且他承担的角色,比胡文雍还要重要。
虽然张东华是因为胡文雍才认识宋福贵的,刚认识的时候,张东华跟宋福贵的身份比起来,几乎是天差地别,没有可比性。
但是,宋福贵和张东华接触了几次之后,发现张东华值得重用,他做事干脆利索,心狠手辣,是他中意的人选,于是,宋福贵和张东华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他们之间合谋做过很多事。
根据张东华透露给金萍儿的消息,林州城最大的青楼风云楼,其实就是他们的财产。
张东华具体负责的工作是,给风月楼物色女子,但凡去他酒楼吃饭的食客,遇到有姿色的女子,或者一些贫寒女子上门卖艺,都被他设法扣留下来,经过一番调教,送到青楼为人民服务。
许春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震惊。
宋福贵果真就像那隐藏在海水之下的冰山一样,他做的坏事太多了。
许春花继续问金萍儿,还有没有从张东华那里获得更多的线索,金萍儿摇头,张东华说只有这一件事是他和宋福贵合谋的,没有其他的事了。
因为这件事是他俩秘密进行的,就连胡文雍生前都不知道。
许春花掌握这个证据之后,对金萍儿进行了一番夸赞,夸她做的非常棒,还表示给她一些奖励。
金萍儿表示不要奖励,只要她表哥张东华安安全全就行。
毕竟,包养她的胡文雍已经死了,她可以依靠的男人只剩下张东华了,如果张东华再出意外的话,她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许春花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她表示这个问题还是比较难办的,因为,若是张东华不配合她的调查,或者依然闭口不言,那么他可能受到重刑和严酷的惩罚,再或者宋福贵知道这事了,提前杀人灭口。
金萍儿向许春花求情,让她再去劝劝张东华,劝说他戴罪立功,表现好一点。
许春花表示这是可以的,就把金萍儿送回县衙大牢,让她和张东华处在一个牢房,由她去做张东华的思想工作。
许春花还给金萍儿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她设法套取胡文雍被害的线索,据她猜测,那件事十有八九是宋福贵派人干的,只是她没有线索而已。
然而,让许春花没想到的是,天亮没一会儿,衙役就向她汇报了一个紧急情况,金萍儿被张东华杀害了。
许春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张东华怎么可能杀金萍儿,要知道,金萍儿不光是他的表妹,还和他有肌肤之亲,完全可以说是他的妻子。
他怎么会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到杀害妻子呢?
许春花立刻提审张东华,而张东华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无论许春花怎么审问,他始终闭口不言,和胡文雍之前的态度差不多。
许春花就用之前对付胡文雍的方法对付张东华,终于撬开了他的口,问他为何杀害怀有身孕的表妹。
张东华忽然变得很激动,怒视着许春花,说许春花骗人,因为金萍儿做他思想工作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他这才知道表妹并没有怀孕,完全是许春花的诡计,结果因为这个诡计,他透露出一部分很重要的线索,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把他的表妹杀死了。
许春花指着张东华骂,说他是个禽兽,连自己的表妹都动手杀害,他表妹还对他心心念念,想着等这件事后,和他过恩恩爱爱的夫妻小日子呢。
面对许春花的指责,张东华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只是他眼角有泪珠滑落。
许春花继续审问张东华。
张东华这次又摆出冷漠的态度,顽强的抵抗,什么都不肯说。
即便许春花对他使用刑罚,他都无动于衷,紧咬牙关,哪怕双腿被棍杖打的快断掉,还是一句话不肯说,打死不招供。
他就像一块坚硬的骨头,任凭许春花好说歹说,油盐不进。
许春花遇到这种情况,着急得直挠脑袋,最终一咬牙,反正温柔的方法都已经使用过了,那么就用最恨的手段,在他身上动用各种刑罚,鞭刑、杖刑、烙铁、老虎凳等等,在一个接着一个刑罚的惩罚下,张东华受不了了,想通过自杀的方式解脱。
然而,这一次许春花发狠了,让他寻死都不成,一天12个时辰一直派人看守他,想死都没门。
不光如此,各种刑罚轮流上,当他昏过去后,就把他弄醒,继续折磨他,夜里还不让他睡觉,一睡觉就往他身上泼水。
这种非人的折磨之下,张东华坚持了三天,之后坚持不下去了,毕竟当一个人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况之下,只能接受无尽的惩罚,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受不了这种打击。
于是,张东华向许春花坦白,讲述他做过的坏事。
风月楼确实是他和宋福贵合伙开的,但是他在其中只占一个小头,因为风月楼早就存在,只是后来他替宋福贵物色各种女子,这事做的比较好,宋福贵为了奖励他,就给了他一成股份。
在股份的刺激下,他做事更加的用心,把更多的女子调教送进风月楼。
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他掌管的客再来酒楼和宋家酒楼暗中结盟,共同打压其他的酒楼,使得林州城出现他们两家酒楼独大,其他酒楼勉强维持生存的状态。
许春花听到这个消息后,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林州城酒楼只有这两家有名呢,她之前以为是其他酒楼老板不给力,现在看来,这事也是他们从中作梗的原因。
许春花让他提供相关的证据,张东华告诉许春花,在宋家酒楼的后院里面,有一个地洞,那里面关押着一些刚被他们抓来的女子。
由于刚抓到的那些女子性子比较烈,不听话,他们就把人关在地洞里,关押个七八天,让那些女子在一个黑暗孤单的封闭环境里,接受身心的摧残,而后再对他们进行调教。
想要找证据,只要去宋家酒楼的地洞搜查,把那里面的女子抓出来就行。
许春花又询问他关于胡文雍被杀的消息,张东华表示这件事他真不知情。
许春花却不相信他,因为当初他和胡文雍虽然都被关在大牢里,没在一个牢房,但是他们的牢房是相邻的,而且这种牢房又并非是封地的,全是靠木栅栏隔开的,有人给胡文雍送饭的话,他应该全程目睹了这件事儿。
张东华在许春花的逼问之下,说出真相,那天给胡文雍送饭的人是宋福贵府上的一个管事,名叫宋飞龙。
许春花得到这两个线索,非常的振奋,但是考虑到胡文雍被杀的事儿,她立刻做出决定,张东华不能在县衙大牢关着,以防宋福贵听到风声后,对他下杀手,需要把张东华关在一个隐秘的据点。
许春花经过比较选择,并没有在县衙内部选据点,因为她觉得以宋福贵的势力,不管县衙还是大牢里面,都可能有他的眼线,所以,最好把张东华关在城外。
正好杨不悔又召集了一批人员,在城外的训练场进行训场,许春花觉得训练场是个十分理想的地点,于是,就跟杨不悔说这事,杨不悔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就在他们的训练场附近,挖出一个地牢,把张东华关押在那里。
这样做的好处是,宋福贵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点的存在,相对来说会安全很多,而且即使真有人去哪儿寻找线索的话,也是被杨不悔训练的一大批武士阻拦住,有这些武士在,张东华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处置好张东华,许春花就带着县衙的所有衙役,除了留下两个衙役看守衙门,浩浩荡荡来到宋福贵的宋家酒楼。
她们一群人到达宋家酒楼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这里的生意一片繁忙,在宋家酒楼对面的许氏面馆,也是各种繁忙,司永安守在面馆门口,招揽生意。
对司永安来说,虽然保护许春花是他很重要的一件事,但是,面馆他也没放下,毕竟这是他现在的事业。
皇子开面馆,这事如果传到皇城,肯定会笑掉很多人大牙的,毕竟这事太难以置信了,有失皇家的威严。
司永安刚开始接手面馆的时候,他内心是拒绝的,不过,在许春花的安排下,他硬着头皮接手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许春花的爱。
他经营了一段时间面馆,却喜欢上了面馆,因为食客一旦来吃面,就要付钱,立刻就能收到钱,心中充满成就感,感觉美美的。
而且,虽然在面馆里接触的只是普通的食客,但是,千人千面,每个食客都有自己的脾气,和食客的接触是一件斗智斗勇的事,一点不弱于朝堂上的党派之争。
他发现,通过和食客们的交锋,他变得更加成熟。
现在,他喜欢站在面馆门口,招揽食客。
在对面的宋家酒楼,宋福贵也站在门口招揽食客。
两家酒楼正在进行激烈的竞争。
宋家酒楼虽然是一个老牌的酒楼,拥有很多回头客,名气响亮,但是,由于许氏面馆提供的面食简单快捷,价格还便宜,一下子得到了很多中下层人士的喜欢,于是来许氏面馆吃饭的食客络绎不绝,而宋家酒楼只能靠一些有钱的老客户支撑着。
宋福贵对这个情况相当的不满意,在他们酒楼里专门开辟出一块场地,出售面条,凡事许氏面馆有的品类,他们这也全有。
不光如此,宋福贵还亲自站在酒楼门口接客。
许春花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福贵接客这一幕。
她有点佩服宋福贵了,不得不说他有钱是有原因的。
虽然他身家万贯,在林州城各项赚钱的产业,基本上他都参与了,即便如此,他还站在酒楼门口,亲自揽客。
这也让许春花不得不相信一句话,商人都是天生的,他们赚钱的能力几乎从娘胎里刚出来就有,无论有多大的身价,只要能让他们看到一点利益,他们都不会放过机会。
许春花带着一群衙役向他的酒楼走去,宋福贵见到之后,立刻迎了上来,笑呵呵地打招呼,“春花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公干累了想吃饭呀,没问题,随便进,随便吃,我给你们算最低价。”
许春花笑眯眯的向酒楼里面走去。
虽然她的目标是打开后院的地牢,但是她不能提前说出来,以免引起宋福贵的警觉,进而采取一些防备措施。
她就顺着宋福贵的话说道,“对呀,我们干完活儿,有点饿了,所以来你的酒楼吃饭。”
宋福贵大声说道,“好呀,随便来我这里吃,我这里的饭都很美味的。”
他忽然停住脚步,对大街上的路人们喊道,“各位路过的乡亲父老,你们都看到了吗?咱们县令来我这吃饭了,你们不是说许氏面馆是县令开的吗,我觉得明显不可能,要不然县令怎么来我的酒楼吃饭,而且,县令来我这吃饭,说明我这里的口味比对面的面馆要好很多。”
许春花进入他面馆,他还不忘借许春花的身份,给自己的酒楼打个广告,招揽客户。
许春花看到这一幕,淡淡的笑了笑,不得不说宋福贵确实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但是现在,她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带着一群衙役,直接走进送家酒楼。
很多路过的行人见许春花这么一群人进入酒楼,都好奇的跟了进去。
他们很好奇,县令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真的是来吃饭吗?
“春花,请上二楼,一楼不符合你县令的身份。”宋福贵招呼许春花上二楼。
许春花笑了一下,“不着急,我们先去你的后院洗洗手,入个厕,放空肚子。”
“那你们也不用一下子全都去后院啊。”宋福贵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隐约意识到,许春花来他这里,并非是简单的吃饭,应该有更深层的意思。
“难道不可以吗?”许春花说道,“我们一起公干,都很累,一起去理所应当啊。”
“可是你们有男有女,同去入厕不好吧?”宋福贵弱弱地说道。
他的话引来围观人群的笑声。
许春花没有多解释,而是笑着问宋福贵,“宋叔,你这么怕我们去你的后院,难不成你后院里藏着什么东西?”
宋福贵猛烈地摇头,“没有没有,你们随便去。”
许春花就带着一群衙役,进了宋家酒楼的后院,宋福贵紧紧的跟在许春花的身后。
然而,刚进了后院,许春花拍了宋福贵肩膀一下,指着一楼的大厅,说道,“宋叔,你还是去那里呆着吧,不需要你跟着我们了。”
“哪能呢,我是这里的老板,相当于是地主,必须尽地主之谊,把你招待好,要是我离开,把你们留在这里,显得我多不懂礼数啊。”
许春花笑笑,“放心,我们不会说你不懂礼数的。”
“那不行,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必须留在这里。”宋福贵打死不肯离开。
“想留下也行。”许春花指了两名衙役。“你们看着宋叔,别让他乱跑。”
两名衙役领命,站在宋福贵的左右。
宋福贵脸色骤变,“春花,你这是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许春花冷笑。
宋福贵脸上浮现出一抹凶悍之色,“春花,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会给你自己招来麻烦的。”
他大喊一声,“来人呐。”
眨眼间,他的身后多了几个黑衣壮丁,人手拎着一把砍刀,目光凶狠地盯着许春花。
这些人平时负责酒楼的安全,有人来这里闹事,都是他们搞定。
宋福贵站在他们身前,挺直腰板,脸上多了一份嚣张的神色,好像在告诉许春花,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许春花对此情况已经有思想准备,并未害怕,给衙役们使个颜色,衙役们纷纷亮出了刀,和宋福贵一行人对峙。
宋福贵不料许春花如此的强势,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春花,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来这里公干了。”许春花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可是你在这里影响我们做事,所以只好先把你请出去。”
“有啥事你跟我说呀,你怎么不告诉我。”
许春花笑,“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宋福贵动了动身体,似乎想反抗,可是,看着成群的衙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在他们的强势压迫下,他不得不后退,他身后的那几个保卫人员却没有后退,反而拎着刀上前,要和衙役们交锋。
宋福贵并没有反对,任由他们对抗,他想通过这件事,查探许春花对他的态度。
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许春花没有任何妥协,直接让衙役们把那几个闹事的护卫抓起来,给他们上了枷锁,当做犯人处置。
宋福贵向许春花求情,求她放过自己的衙役,然而,许春花没理会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些凶猛的护卫被抓起来之后,现场安静了,围观的众人也没想到许春花如此的强势,正面和宋福贵怼。
要知道,在众人的观念里,宋福贵是林州城超然的存在,比县令还厉害,然而,县令却让他吃瘪了。
许春花带着衙役们在后院展开地毯式搜索,在后院一棵枣树下面,发现了一个地洞,这个地洞的规模形制,与宋福贵家里的那个地洞差不多,看来出自同一人之手。
地洞被打开,里面果真有一群女子,和张东华说的情况相符。
地洞里的女子得知外面的这些人是衙役的时候,她们喜极而泣。
许春花让衙役把地洞里的女子一个一个救上来,一统计,共有22个女子。
这群女子身上的衣服脏兮兮,逢头垢面,满身狼狈。
围观的众人看着突然冒出的这么一群女子,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没想到顾客盈门的宋家酒楼,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暗中藏人的地方。
衙役们把这些女子组织起来,带回县衙审问。
许春花走到宋福贵身前,此时的宋福贵表情呆呆的,双眼睁大,脸上写着难以置信。
许春花笑眯眯的说道,“宋叔,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