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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说的话是,“我家老爷是当朝三品大员龙玉清龙大人,我家现有待字闺中的小姐一名,年芳二八,芳华正茂,配你可好?”
一听到三品大员的名号,这个剧烈挣扎的青年就不挣扎了,他现在虽然考上了贡生,但是步入仕途的话,也只能从最低级的小官做起,距离三品大员,有很远的距离,如果此时能傍上一个三品大员的老丈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美事。
于是,他就美滋滋的坐上轿子,被抬走了。
其他的学子满眼艳羡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也想被抓。
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呼声,陆续来了一波榜下抓婿的人家,把榜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几乎抓了一个遍,以至于后来的人抓不到青年才,只能抓年纪大的学子凑数,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贡生也被人抓走了。
许春花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抓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回家,许配给自己家的小姐,这岂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司永安向她解释,这事不丢人,是完全正常的事。
别管年龄大小,只要你能考中,哪怕你拖家带口,妻儿成群,依然会被人抓回家做女婿的。
毕竟在这一个官大于天的年代,如果有一个官员做靠山,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七拐八拐的亲戚,都跟着受益,至于年龄大小,就不是考虑的问题了。
他们说着话呢,突然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一群红衣小厮快步走过来,直接奔到司永安身旁,不由分说就让小厮把司永安抓上轿。
司永安也被人抓婿了,而且抓他的人是礼部尚书朱无忧府上的老管家,要把他和朱无忧之女婚配。
要知道礼部尚书是一个非常高的官儿,几乎与长丞相的权利相提并论,负责全国典礼,教育,科举。
朱无忧之所以看上司永安,是因为他看到司永安所写的那张试卷,被他的才华征服了。
尽管他也知道司永安是不受宠的皇子,但是他目光高远,选人的标准并非是他现在的地位,他更看重一个人的才能,而且他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司永安现在不受宠不代表着他以后不受宠。
这些年他见惯了朝廷上的各种争斗,无论是朝廷之上的还是后宫之内的争斗,有些人一时之间确实权倾一时,整个朝廷除了皇帝,几乎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这样的人,往往升起来的快,掉落下去的速度也快,就像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因此,朱无忧也练就了一双睿智的目光,不光相信眼前看到的,更看重一个人的未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因此,他在给自己的女儿选婿的时候,更看重的是这一个人本身的能力,而非他现在是一个怎样的位置,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他看中了司永安。
司永安看着朱无忧府上的老关键,苦笑着,连忙的摇头,谢过老管家的好意,表示这事是不可能的,他不同意被抓婿,压根就没这方面的想法。
老管家很震惊,不解地问他,为何不愿跟朱大人的女儿结合,如果两人结合,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若是他们结合,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司永安可以从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一个有背景有权势的皇子,毕竟,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老泰山,将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好处。
这样他在和太子司永平,包括其他皇子的争斗之中,也不再落于下风。
因此,接受这门儿亲事,对他来说好处多多。
面对着老管家的谆谆说道,司永安还是坚定地摇头,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让他不要再提了。
老官家好奇他为何拒绝的如此干脆,毕竟这是一件对双方都非常有利的好事。
司永安指了指人群外围的许春花,低声说道,“我心已有所属,不会再接受别的女子了。”
老管家看了看许春花,笑道,“这事不影响啊,即使你中意她,不影响再娶一个的,别说皇子了,现在但凡有点权势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你能给我们家小姐一个正式的名分,那么你再多娶几个也是可以的。”
老管家通过朱无忧,也知道了许春花的才能,对她非常的佩服。
因此,他完全赞同司永安和许春花在一起的基础上,再娶他家小姐。
如果司永安能同时得到这两个女子,那么对于他自己的权势来说,也是极大的提升。
司永安听了这话,继续摇头,告诉老管家,就不要替他操心了,也不要在说这事儿了,不管他如何说,他都不会娶多个妻子的。
虽然这个时代的男子确实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呢,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所以他只会爱一个人,不会娶那么多的女子。
老管家听了他这话,竟然被他说道有些感动,眼珠转了转,指着许春花问司永安,“她知道你的想法吗?”
司永安尴尬的摇摇头,“还没有明说,我们俩还没到那一步呢。”
老管家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万一她不答应你,到时候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你还是先接受我们家小姐吧。”
司永安依然坚定地拒绝,说道,“那不可能,即使她不接受我,我也不会接受别的女子的,因为我的心早已给了她,除了她,我对别的任何女子都没兴趣。”
听他这么一说,老管家知道司永安真的铁了心,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结果的,只能遗憾的离开,不过他离开前,还是告诉司永安,若是他回心转意了,就去他们府上找他,到时候他可以给朱无忧建议,劝他接受司永安做女婿的事。
老管家带人离开之后,司永安又回到了许春花的身旁,许春花似笑非笑的问他为何要拒绝老管家,如果接受这门儿亲事,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儿。
司永安面带羞涩地说道,“晚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你,装不下别的女子了,所以我只好拒绝了。”
许春花听到这话,心里也涌起阵阵甜蜜之意,但是她却摇摇头,说道,“安哥,咱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时机不到。”
司永安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他们都出于最卑微的地位,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皇权争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他也无心做男女之事。
他认真地对许春花说道,“春花,咱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继续努力,直到把司永平等人都干倒了,到时再说咱们的事好不好?”
许春花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可说不好,万一你在皇权的争夺中失败了,或者没有登上帝位,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司永安眼里闪过炙热的光芒,“那是必须得,未来的我肯定比现在的我要好很多。我向你保证,待我登临天下,就许你一世繁华。”
许春花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咱们就一道努力吧。”
司永安点点头,“那是必须的,好了,咱们回府吧,这里也没什么看头了。”
榜下抓婿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没多大看头了,他就想回府去。
许春花唇角勾起冷笑,说道,“等等,我还有点事没做呢。”
她也迈着八字步,学着庞冬灵在醉仙楼上的姿势,大摇大摆的走向庞冬灵,庞冬灵这时候还和几个学子滴滴咕咕说着什么,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缓步走过来的许春花,她的眼眸伸出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接着脚下生风,匆匆离开,走向许春花的反方向,根本不和许春花打照面儿。
许春花见她要溜,连忙高声喊道,“庞冬灵等一等,不要跑的像个兔子一样,不管你溜多么快都没用的,我有话对你说。”
庞冬灵根本不听许春花的话,脚步更快了。
许春花见此,只好小跑几步,跑到庞冬灵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庞冬灵这时候不再逃跑,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许春花说道,“哎,许春花你怎么出在出现在这儿了?你挡我路干嘛啊,我还有事呢,不要耽误我。”
许春花冷笑,“别着急,咱们俩之间的事儿还没了断呢,现在是时候把这事做个了断了。”
庞冬灵一连茫然的表情,“咱俩之间的事?咱俩之间有什么事儿啊?我不记得咱们之间有什么事。”
“哎呦,你这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狗咬了,之前在醉仙楼,你明明说过好几遍咱们之间的事儿,怎么转眼之间就忘了呢?”既然庞冬灵装傻耍赖,许春花就不再客气,说的话非常的生硬。
庞冬灵不满地给了许春花一个白眼,“你这人怎么嘴巴这么脏呢,好吧,那你说咱们之间有什么事啊?”
她把装傻充愣坚持到底,绝口不提她们打赌比试的事,要知道当初在醉仙楼上,她还对着周围的人特别提醒了一声,让周围的人都记住这件事,到时候如果许春花耍赖的话,就出来作证。
既然她如此无耻,许春花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说完事情经过,许春花特意补充了一句,“庞冬灵,之前在醉仙楼上你也提起过这事,还向众人特意强调了一遍,让众人作证,怎么转眼之间就把这事忘了呢?”
庞冬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自责地说道,“哎,瞧我这脑袋,刚才一激动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行行行,不就是一个丫鬟嘛,我回家之后就让我爹给你送一个丫鬟,你要是嫌少,我给你送俩,这样总行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歪楼了,本来她们定的赌注是,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做丫鬟。
但是现在庞冬灵这说法,明显把赌注的内容做了改变,由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赌注变成了像赠送礼物似的,输的人只要送给对方一个丫鬟就行了。”
许春花怒极而笑,心说庞冬灵真够无耻的,既然她耍赖,那么她就把这事追究到底。
她朗声说道,“咱们打赌的赌注,并非是送对方小丫鬟,而是要对方做丫鬟,也就是说,我赢了,你应该做我的丫鬟。”
庞冬灵冷笑道,“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可能做你的丫鬟呢,我给你打赌根本不可能下这样的赌注,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我怎么可能屈尊和你定下这么严苛的赌注。”
她继续耍赖,许春花冷笑道,“你耍赖是吧,那我就亮出证据。”
她从袖口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白纸,缓缓地打开,冷笑道,“你耍赖也没关系,咱们之前不都签字画押了嘛,都在这张纸上写着呢,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许春花特意提高声量,让周围的人都过来围观这件事,其实那些学子们早就围拢过来了。
毕竟,看热闹的事,人人都喜爱。
学子们探头看白纸上写的黑字,只见上面的内容写的清清楚楚,众人看了之后,恍然地点点头。
许春花说的没错,庞冬灵确实耍赖了。
众人开始用言语批评庞冬灵,指责庞冬灵不应该耍赖。
在众人的声讨中,庞冬灵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眼珠也快速的转来转去,最终她看向许春花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庞冬灵不得不屈服,声音低低地说道,“好吧,我认输,许春花你赢了。”
许春花连忙说道,“这不是我赢不赢的事,而是你要兑现赌注的事儿。”
她忽然活动活动胳膊,又踢踢腿,说道,“哎呦,我的腿好酸啊,你来给我捶捶腿吧。”
她拿出庞冬灵在醉仙楼上的那一套对付庞冬灵,让她给她捶腿。
庞冬灵气的喘粗气,大声说道,“许春花,你不要太过分呀!我承认认输就很给你面子了。难道你还要真要我做的丫鬟服侍你吗?”
好歹她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身份还挺高的。
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可能拉下脸去服侍别人,特别是服侍小农女许春花。
如果她真这么做的话,那么,她的整个家族都会丢脸面的。
许春花表情淡淡的说道,“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何况咱们还签了字据,当初还有很多证人呢,你总不能耍赖吧,如果耍赖,对你也是有影响的,别人都将知道你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这样的话,你以后还如何来皇城立足呢?”
庞冬灵被许春花这话说的愣住了,她现在这个年龄,差不多到定亲的年龄了,虽然她认为自己将成为司永平的女人,但是这种事谁知道呢,万一以后发生变故呢。
因此,作为一个女孩子,必须看重自己的名节,保护好自己的名声,不能在城里留下不好的名声,留给别人嚼舌根的可能性。
即使她将来真的嫁给司永平,也更应该注重名声,毕竟嫁给司永平就是太子妃,如果太子妃在皇城的名声是言而无信,是耍赖,那还如何母仪天下呢。
庞冬灵的眼珠转了一转,仔细思考了一番,说道,“好吧,但是我给你说啊,我不可能一直做你的丫鬟,最多就给你锤个腿。”
许春花点头,“嗯,但是必须在这里锤腿。”
她也知道,庞冬灵不可能一直给她做丫鬟,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估计庞冬灵的家人会找上门来的。
这种事也就象征性的意思意思,但是这种意思就要选对地方,如果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独处,那时候服侍她一点儿意义都没。
反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都看到了一幕,那么意义就相当的大。
庞冬灵也意识到这点,直接说道,“咱们找一个酒楼去,我请你去酒楼里吃一顿好吃的,到时候耐心地服侍你。”
许春花翻了个白眼,庞冬灵还挺会想好事的,但是她岂能让她得逞,她悠悠地说道,“酒楼就不必了,在这里就行。而且我也不要求你多服侍,你只要帮我捶捶腿就行。”
“可是这里不行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怎能给你捶腿呢?”庞冬灵找了个理由。
许春花笑道,“这个简单,你扶着我坐到上马石上,在哪你给我捶腿就行。”
在公园的广场边缘,放着一排的上马石,那是给高中状元之后的人骑马游街用的,平时就在那里放着。
庞冬灵紧咬牙齿,满脸不情愿,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她不好意思耍赖,不情愿的把许春花拉到上马石上。
许春花坐在上马石上,虽然石头冰凉,但是她却舒服地感慨了一句,“坐在这里挺舒服的。”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一条腿,庞冬灵会意,蹲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
许春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庞冬灵,你没吃饱饭吗,捶腿是你这样捶的吗,还是你家的丫鬟是这样捶腿的?”
庞冬灵只好加重力道,认真地捶腿。
围观者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偷笑,没想到一个堂堂的丞相之女,竟然被逼的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