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取代天德

你是那道光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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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887正月初,就在僖宗返回长安,封赏此次平乱功臣之际,率军第一个破城而入的李玄清却率大军从长安出发,穿越河中王重荣防地,进入并州,从并州北上进入黄河南原,在李克用派人护送下穿过夏州抵达黄河南岸,在黄河渡口渡浮桥而过,进入丰州。

    在这场历时一个多月的长途迁徙中,李玄清率领军民除了要克服沿途风寒雪急的恶劣天气之外,还需要不断的和河中王重荣,河东李克用,李嗣源,李存信周旋,在敷衍妥协之余,还不断利用自己新打出来的名气从中捞点好处。所以这一路不断接近丰州,队伍和辎重也在不断扩大。胡小四每到一地就开始鼓动那些衣食无着的穷苦百姓跟随大部队一起北上。

    王重荣初时原本对于李玄清的这种行为想要阻止,但是见到他选取的基本上都是最底层的赤贫百姓,也就没多问,甚至还以资助开发北疆的名义支援了一批农具种子什么的。他这一开头,后面的李克用也有样学样。本来李克用等都是沙陀人,占领河东之后就将大片农田变成草场,所以在他的统治下的河东经济一直没有发展,汉族百姓的困苦尤为突出,在胡小四的宣扬怂恿之下,短短的十天时间里,李玄清的身后就迅速增加了好几万百姓。沿途驻守的李嗣源、李存进和李存信也乐的将这些累赘送给李玄清。所以这件事双方基本上都是在达成一种默契后悄悄完成的。

    而在河东,李玄清也是大肆打着李存孝的名义挖地三尺找沿途诸军索要粮草接济,甚至还和李嗣源打赌比武的方式赢了对方一万多头羊。这一路打劫加无赖的方式还真让这家伙弄回来一万石粮食,两万头羊和五百头牛,甚至还偷了沙陀人一千匹骏马。在夏州的时候还和河东军联手扮强盗抢了盘踞夏州的党项人几千匹马和五千头羊,气得党项首领拓跋思恭差点老毛病犯了一病不起。

    “哈哈,主公,我怎么觉得你比我那个铁匠铺老掌柜的还要厉害,这一路走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陈宇看着排成一道长龙一般通过浮桥到达北岸的军民,乐的哈哈大笑,也对李玄清前一段时间的无耻行为感到好笑。

    李玄清也是跟着一笑,对着身边的胡小四道:“百姓之中铁匠、木匠、石匠等技工都分出来了吗?”这一次搜罗百姓也算是给将来丰州地区的开发带来了无数的劳动力,技工自然是最需要的。

    “主公放心,我早就分出来了,而且安排专人保护并保证餐食。对了,铁匠当中还有几个关中秦家的人,我已经重点保护了。”胡小四拍着胸脯保证,继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报告道。

    李玄清微微一蹙眉,秦家?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主公,秦家可是关中最有名的兵器制造家族,关中周边所有的节度使基本上都找秦家打造兵器,那是天下三大兵器打造家族之一啊。”就在李玄清苦思这个秦家什么来历之时,后面传来岑天时的声音。

    “这么有名气,那改天我去找他们切磋切磋。哈哈,找到老本行了。”陈宇在一旁听到岑天时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哈哈笑道。

    李玄清闻言一笑,忽然想起了那夜在韩遵的节度使府上偷盔甲的时候见到的兵器上篆刻的那个“秦”字,顿时点了点头,吩咐胡小四小心照看之后见到徐天翔也跟着来了,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主公,马上抵达丰州了,可是据斥候队的消息,丰州刺史陈文渊以及驻守的天德军守将胡一德对于我们的到来充满了敌意,甚至扬言要派兵将我们撵回去。”徐天翔连忙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李玄清。

    “没事,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陈宇听令——”李玄清微微一笑,“你马上带本部和侯勇的亲卫队作为大军先锋,手持大帅的任命书进入丰州。”

    这个命令老实说不禁陈宇自己傻眼,就连徐天翔也一时之间弄不明白,都看着李玄清,满眼的疑惑。

    “陈将军,放手去做,务必在主公到达之前打开丰州城嘛。”岑天时捻着长须笑道:“徐将军不妨引军在后,坐看陈将军成就大功。

    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让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主去还能有好事啊。所以陈宇兴冲冲的去找侯勇去了,徐天翔也跟着领命而去。

    也就在李玄清下令的这一刻,丰州城内刺史府中,陈文渊和守将胡一德也在召集众人商议李玄清一行人的到来。早在韩遵给李玄清下达调令的时候就通知过天德军团练使,只是天德军只是遥领灵州号令,所以几人商议之后觉得不应该让灵州插手天德军内部事物。

    “胡将军,不知道李玄清大军一到我丰州守军能否应对?”陈文渊见到大家意见统一,就对丰州指挥使胡一德问道:“比较他有韩大帅的任命,我丰州到时候不一定能够得到天德军的协助。”

    胡一德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扯了扯,光凭丰州城守军想抗拒李玄清大军,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事情走到这个份上,如果将丰州拱手相让,那眼前这些人该何以自处?

    “刺史大人,我看我可以集中全城青壮,得四五千众,加上我手下的七千兵丁,要挡住李玄清应该问题不大。他率军从长安出发,跋涉千里,劳师远征,不能持久,我看肯定可以挡住。”胡一德盘算了一下兵力对比,徐徐解释起来。他这一番话也算是打消了众人心头其他的心思,毕竟谁都不想把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

    其他人打消疑虑之后也是纷纷建议发言,一时间陈文渊的脸色也露出了笑容。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而来,穿过外面守卫瞬间来到门口,瞬间闯入禀报:“报,灵武军大军突然开到南城门口,我军猝不及防已经被其占领了城门。”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大惊,陈文渊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了前来报告的士兵的衣襟,暴怒道:“我不是已经吩咐了紧闭城门了吗?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被打开?说,他们来了多少人?”

    前来禀报的士兵也被眼前的刺史大人的样子给吓坏了,结结巴巴道:“小的听说灵武军派遣了一名高手秘密爬上城墙,从里面打开了城门,其他人一冲而入。他们,他们此刻已经朝着刺史府杀来。”

    陈文渊脸色一黑,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可笑自己这群人还在商议怎么对付灵武军,人家早就有准备了。

    不过一旁的胡一德到底是武人,听到城门被破,顿时抽出长刀吼道:“各位将军立即收拢士兵随我前去一战,无论如何也要把灵武军赶出去。”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胡将军,你说要把谁赶出去?”

    伴随着这声冷笑,门外的杀戮声也一下子响了起来,只见刀光剑影中,一个身披黄甲的青年将领带着几个亲兵踏着染血的脚步施施然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擅自闯入刺史府,该当何罪?”胡一德手中长刀颤抖,厉声问道。他本来是想借着问话打破这越来越沉重的气息的,随着黄甲将军的一步步进逼,他发现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尽然在一步步后退。

    “大唐丰州巡察使旗下前部先锋陈宇,不是闯入,本将军是奉命剿灭叛逆。”来人自然就是陈宇,不过他对眼前的这些人嗤之以鼻,没有丝毫兴趣,原本想举起的屠刀都没什么动力了,“我军奉命前来接替,尔等却紧闭城门,抗拒上官,想造反吗?来呀,把他们全部押下去,等待巡察使处置。”陈宇连审问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命人上前拿人。

    “大胆,你们敢动我?啊!”胡一德没想到陈宇这么干脆,不问缘由直接抓人,手中长刀本能的朝着上前的亲兵砍去,却被人家一个闪身避了过去,紧接着这名亲兵带着狰狞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将胡一德枭首,炽热的鲜血喷在周围人身上,也让这些试图反抗的将领息了心思,乖乖的放下武器被带走。

    “陈刺史,久仰。”其他人被带走,这间刺史府书房顿时就剩下陈文渊这个主人了,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这时候陈文渊也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过来,见到陈宇慢慢收起手中的银白色唐刀,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忽然听到耳边冰冷的话语声。

    “本官是文官,不属于巡察使管辖范围。刺史府不是军营,陈将军还请自便。”陈文渊硬着头皮道,可是怎么听这话就怎么不对路。有唐一代,地方长官一般都是军政一把抓住的,就算不是一把抓,刺史也是有权节制辖区内驻军的。这个事情陈宇不知道,不过却不影响他反驳陈文渊的话。

    “刺史大人归不归巡察使管辖本将不知道,不过刺史大人聚集守军将领密谋对抗巡察使进驻丰州却是人赃俱获,所以你这个刺史算是做到头了。来人,把他押下去。”陈宇嘴角泛起一丝狞笑,大手一挥直接宣判了这位丰州最高掌控者的罪行之后不再理会这家伙在说什么,直接让人绑了扔到军营。

    “发信号,通知后续大军立即进城。”陈宇见到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立刻派人通知徐天翔。

    半个时辰以后李玄清出现在刺史府。城中大部天德军被打的措手不及,纷纷投降之后,李玄清命令徐天翔带领大部军队进入军营,留下亲卫队和直属队在城内巡逻。这一场剧变发生的时间极短,大部分都没反应过来灵武军就已经入城,所以遇到的骚乱很少。

    李玄清端坐在刚才陈文渊坐过的地方,不多时陆续有人回来禀报。岑天时坐在一边笑道:“主公这一手好计啊,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丰州,天时在此恭贺主公了。”

    李玄清摆摆手,见到众将领基本到齐之后,笑道:“先生过奖了,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而且我们也还没到庆贺的时候。”看了一眼底下兴奋的众人道:“丰州光复,大家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不过眼下确实还不是庆贺的时候。现在我命令——”

    看着众人齐刷刷站直腰杆准备接令,李玄清继续道:“杨天成接令,命你立即率本部日夜兼程前往永丰,务必给我拿下永丰城。徐天翔统领王厚纯、李天一和陈凡钱老六所部往东,收复九原和丰安。收复之后以王厚纯守九原,陈凡守丰安。”

    “以上所部一个时辰之后立即出发,必须抢在天德军反应过来之前拿下三城。”李玄清淡淡的话语声中透着浓浓的战意,“其他将领立刻从厢兵中选拔青壮者编入正军,加紧操练。”

    “岑先生,丰州城政务就交给你了,亲卫队和直属队归你节制,把原丰州刺史和被逮捕的将领的家给我抄了,所得钱财粮草立即入库,随军百姓立即入城安置,启动我们的第二步计划。”伴随着李玄清的命令,丰州的天悄然变了,与此同时,随着徐天翔和杨天成的部队开始开拔,这片自古以来就布满热血和战火的土地在这个乱世悄然苏醒,华夏的历史也在这一刻开始走上另一条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