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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输了吗?”南九岳喃喃道。
“还没呢。”江小蛮望向远处,那个背负双剑的年轻人。
在台上似乎尘埃落定的一瞬,陈轩午睁开了他的双眼,下一瞬,他的身影便落到了斗台上。
“还有我呢!”陈轩午抽出身后所负的长剑,语气里不带丝毫的情感。
与擅长使刀的布留禅不同,陈轩午善于用剑,而且是双剑,陈轩午有一长一短两把剑,长的唤作断空,短的唤作知悔,断空每每出鞘,必然剑气冲斗牛;而知悔不同,体态近于透明,一出鞘便消弭于空气之中,让人无法捉摸其形。
“有意思,车轮战!那就放马过来吧!”
陈轩午微眯着眼,单手托起,一道火红色的小火苗嘭地燃烧起来,紧接着,一颗尚在流动的蓝色小水滴,然后是一片泛着绿光的嫩芽,一块深褐色的小石子,还有一道霹雳作响的金色雷光一一出现在陈轩午手心之上。
五种颜色的元素体在陈轩午手心上旋转不息,随后激射而出,在其身边上下翻飞,毫无规律可言。
下一瞬,陈轩午的身形出现在江忘书身后,长剑直取其下盘。
江忘书轻跃而起,躲过陈轩午的一击,可双脚刚踏足地面,陈轩午便如影随形,手中断空如跗骨之俎,次次直取江忘书要害。
江忘书不敢大意,不在同一个地方驻足超过一息,斗台上的景象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江忘书狼狈地被陈轩午追赶着,连丝毫还手之力也无。
“师父,师父,大师兄难道会瞬间移动!”南九岳指着斗台之上,惊呼道。
江小蛮摇摇头,解释道,“那并不是什么瞬间移动,这世间哪有此等法门,只是轩午他真正地领悟了遁术的精髓,这一点,我也不如他。”
“轩午自幼便聪慧过人,更是拥有一颗契合天道的道心,无论是道术、抑或是剑术,都能一看便知其形,再看得其髓,三看精其术,说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都不为过。”
再看斗台中央,江忘书一跃而起,竖起二指,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他的身子竟然悬在半空中,不再坠落。
“我人在空中,断你五行,看你小子如何嚣张!”江忘书托着下巴,嘿嘿笑道。
五行遁术本身依靠五行为介质,如今江忘书悬在半空,陈轩午与其之间并没有一定浓度的五行介质,因而也不能再以五行遁术逼迫江忘书。
“江老头这不是耍赖嘛,要是他一辈子不下来,那还谈什么将他击出斗台外!”南九岳语气里带着不屑,对江忘书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江小蛮脸带笑意,说道,“轩午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打败的。”
站在斗台上的陈轩午没有言语,脸上仍然古井无波,他伸手一挥,身边的那颗蓝色水滴嗖地一声飞向江忘书,水滴在半空中膨胀裂开,化作一条滔天水龙,携带着浩浩荡荡的声势,旋跃而上九天,随即俯冲而下,袭向下方的江忘书。
“这条小蛇,焉能伤我分毫!”江忘书冷笑一声,虚按半空,水龙便仿佛被人生生按住了头颅,再不可进一寸。
江忘书右手一握,水龙在空中寸寸破碎,化作漫天落雨。
几滴水珠落在江忘书的脸上,江忘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糟糕,中计了!”江忘书大喝一声,竖起二指,浑身蓝光大作,一道晶莹剔透的水墙迅速地凝聚在其身后,而水墙后,便是陈轩午那张依旧古井无波的脸,
陈轩午此时手中反握着知悔,而身边飞舞的金色雷光覆于其上,霎时间,知悔的剑身上雷光大作,远远望去,陈轩午手中仿佛握着一道自天而降的金色雷光,犹如九天之上的战神降世。
水墙与知悔相撞不过一息,便被击碎成几股水流,拍打在陈轩午的脸庞上,而此时的江忘书也寻得一丝机会,向下方坠落。
一道下落的陈轩午收鞘知悔,再度抽出断空,身边的炽烈火苗如有灵性,攀上断空,在断空上喷吐出一道滔天火焰,甚至连带着他的手臂一起燃烧。
正在下落的江忘书还未想好逃生之法,却突然发现自己被缠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漂浮在陈轩午手心的那片绿色的小嫩芽在其身后生根发芽,化作万千树藤,将其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而此时的陈轩午,手持着仿佛一条灭世火龙的断空,直刺而下!
“师父,江老头有危险了!快去救他!”
“无碍,爹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打败的,能将爹逼到这个地步,轩午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江小蛮安抚慌乱的南九岳,惊叹道。
随着轰隆一声震天巨响,一条火龙咆哮着从天而降,在斗台中央化作滔天火海。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的断空静静地插在地上,陈轩午睁开双眼,抿了抿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因为大坑内除了被烧焦的树藤和沙石,并没有江忘书的身影!
“小子,别以为只有你会精通遁术,这下该轮到我了吧!”不知何时以五行遁术逃脱的江忘书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向陈轩午,手里凝聚了一把之前与布留禅对决时使用的石剑。
陈轩午身旁漂浮的褐色小石块化作一面巨大石盾,横置在陈轩午身前,而这面石盾未曾挡住一息,便被江忘书的石剑劈成了齑粉。
不给陈轩午任何喘息的机会,江忘书挥刀紧逼,而陈轩午只能握紧断空,苦苦抵挡,从断空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巨力让陈轩午手臂发麻,虎口早已崩裂开来,阵阵钻心剧痛撕扯着陈轩午的意志,让他根本没有机会使出遁术。
到第十刀,陈轩午便被彻底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斗台上更是被陈轩午的脚犁出了两道深深的鸿沟。
“小子,你输了!”
南九岳下意识地遮住双眼,不忍再看,虽然他知道江忘书并不会要了两人的性命!
只听一声巨响,南九岳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却没有出现,而是****着上身的布留禅紧握涂佛,为陈轩午挡住了江忘书的最后一刀。
“我们,可还没输呢!”浑身是伤的布留禅咧开渗着血的嘴角,嘿嘿笑道。
而陈轩午也撑着断空和知悔,奄奄一息地站起身来!
在布留禅的胸前和背上,几道淡之又淡的黑色纹路一闪而逝,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二师兄!是二师兄!”南九岳惊呼道。
江小蛮紧皱眉头,心里想到,“以术破力,以力破术,爹,你究竟想干什么?”
在喜悦之余,南九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酸楚,大喊道,“他们两个傻瓜,为什么非要去洛阳不可,为什么非得将自己逼得这么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小蛮叹了口气,给南九岳递去一张方帕,“因为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修道的。”
听到此言,南九岳抬起头来,任由泪水留下,捏紧了拳头。
“九岳,你要去哪儿!”看着突然跑开的南九岳,江小蛮喊道。
南九岳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来,“师父,我也要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