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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老奴要是欺骗三小姐,就让老奴天打五雷轰!”桂嬷嬷继续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既然嬷嬷这么忠心我母亲,我想母亲九泉之下也会很开心的。”尚文芯说话地声音轻飘飘的。
桂嬷嬷说完之后一直低着头,听道尚文芯的话后,心里就更加笃定了不少,这个三小姐竟跟她娘亲吕氏一样傻,甚至比吕氏还要好骗不少。
却不曾想到,尚文芯忽然站起身,一脸无邪的看着桂嬷嬷:“母亲在世时一直都是桂嬷嬷在身边服侍,您又对母亲那么忠心,现在母亲不在了,她一定会很孤单的,既然您说死都不怕,那您就下伺候母亲,好不好?”
“啊?……”桂嬷嬷轻声疑惑了一下,跪着的腿突然间有些发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那些丫鬟婆子的眼里,三小姐虽然性格有些蛮横,但是心里却是善良的,此时三小姐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心里也是很惊讶,但是转眼一想,三小姐一向都很孝顺夫人的,为了自己母亲什么苦都愿意吃,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情可原的。
因此,跪在呢里的一众丫鬟婆子都不敢轻易出声,连目视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尚文芯看中,就要下去陪吕氏了。
“桂嬷嬷,您这是再不愿意吗?”尚文芯并没有准备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三小姐……”桂嬷嬷看尚文芯的眼中带着一丝逼问,她的声音瞬间就不淡定了,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丝哆嗦,“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说,如果老奴的死可以换回夫人的命,那老奴肯定是愿意的啊。”
桂嬷嬷哆哆嗦嗦的说完着一串话,额头间不停地有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她的目光看向靠着尚文芯最近的许嬷嬷,她不断地给许嬷嬷使眼色,她是尚文芯的奶娘,自然能在尚文芯的面上说上话,所以,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许嬷嬷身上。
尚文芯看着桂嬷嬷不安分的神情,心里一阵冷笑,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桂嬷嬷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断了她在尚府的后路。
“许嬷嬷,如果我让您下去陪母亲,您愿意吗?”没有看许嬷嬷一眼,只是当着一众丫鬟婆子问道。
许嬷嬷跪着,面上没有一丝慌乱,声音也极其坚定地回答:“老奴是三小姐的奴婢,小姐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没有一丝怨言。”
“那您的意思是愿意下去陪我母亲,是吗?”尚文芯再一次的确认道,表情天真但也认真,她的话更多的是再问跪着的丫鬟婆子们。
“是,老奴愿意!”许嬷嬷的声音依旧很淡然,脸上没有一丝惊恐。
相比许嬷嬷的淡定,桂嬷嬷的话和自己的行动没有对上,不免让人怀疑她的忠心,一个做奴婢的,如果连一个最主要的忠心都要被怀疑的话,那她在奴婢中的地位,自然也会受到质疑。
此时此刻的桂嬷嬷,双腿抖得更加厉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这么多的耳朵都听到过她信誓旦旦的话,她的面子已经被踩到地下了,如果她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真的会被这个“榆木脑袋”的孝子给弄到地下配吕氏了,就算是不去陪吕氏,在尚府也是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脑袋在飞速的运转着。
当她的目光看到吕氏的灵位前时,灵机一动,便对着吕氏的灵位哭天喊地起来,只听得到她的干嚎几声,竟也掉下几滴眼泪来。
一边哭着一边说:“夫人啊,老奴是看着您出生的,一直跟您从丞相府陪嫁到尚府,您在世多久,老奴就陪您多少年,现在三小姐也说了,怕您在下面孤单,老奴又是陪您时间最久的,让老奴现在下去跟您做个伴,老奴刚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放心,奴婢记得您的好,也不会辜负您对奴婢的好,您等着,老奴现在就下去陪您。”
她的话一说完,站起身就冲着离自己最近的柱子撞过去,只听得“咚的一声”桂嬷嬷的身体就顺着柱子滑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的鲜血不断地向外冒出,看着甚是吓人。
有的胆子小的丫鬟已经喊出了声。
“啊……”
“快来人啊,啊……”
也有些丫鬟婆子见此情景,混乱起来,叫唤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嘈杂。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穿着白色孝服的冯姨娘走了进来,编了一个流云詹,头上自带了一个素色步摇,巴掌大的脸蛋上闪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如少女一般,朱红色的唇瓣让她显得更加娇媚。
看着冯姨娘,尚文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美人,她的这种美,对于大多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她现在的这身装束,还真应了人家说的,“想要俏,就穿孝。”
冯姨娘踩着小步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旁的丫鬟婆子看着她的一身装扮,惊艳的都挪不开眼球。
冯姨娘微微一个蹲身,给尚文芯行了一礼,温柔的说道:“婢妾参见三小姐。”
冯姨娘的规矩永远都是那么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哪怕是上一世,她在没有正式成为尚府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端正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会越过了一个妾室的本分,那份从内二外散发出来的隐忍,让她看上去更加端庄,显得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又有小妾应有的风姿妩媚,这样的女人,怎能不讨男人喜欢呢?
“冯姨娘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尚文芯鼓着一张脸,愤怒的表情完全显示在脸上。
看着她很容易生气,冯姨娘便轻柔的问道:“告诉姨娘,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
“哼,还不是这些丫鬟婆子,特别是呢个桂嬷嬷,口口声声的喊着对母亲忠心耿耿,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我一说让她下去跟我母亲做个伴,她就马上犹豫了,等我不高兴了,她又自己去撞了墙,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忠心,还是当我这个小姑娘好欺负!”尚文芯毫不客气的说道,所有的不开心都显现在脸上。
冯姨娘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桂嬷嬷,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此刻,她到底该不该出手救桂嬷嬷。
只是一瞬间而已,她便决定附和尚文芯:“这等不忠心的奴婢,芯儿觉得打发出去可好?”
在冯姨娘呢里看来,桂嬷嬷这个旗子既然在尚文芯这里并不讨好,那留着她也就没有什么用了,这样还不如打发出去,同时还能讨好尚文芯。
尚文芯一听冯姨娘的话,脸上的表情立马从愤怒转为惊喜,睁着透亮的双眸问道:“冯姨娘也觉得打发出去的好?”
“是啊,我们尚府对奴婢的要求不就是忠心嘛,不忠心的当然可以不要了!”她微笑着咬牙切齿道,表情看不出任何的不妥,表情依旧温柔似水。
“恩,我觉得也是。”尚文芯说完,又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样也是不妥,要说这个桂嬷嬷不忠心呢,可她刚刚又是为了我母亲才去撞墙的,我们尚府又讲究礼孝为先,对待这样忠心的婆子,应该让她颐养天年,是不是?”
冯姨娘听到尚文芯后面说的话,依旧是带着一丝丝笑意,“这个婆子是当家夫人的陪嫁丫鬟,现在她的去留,都要交给三小姐来处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