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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想着老杨刚才说的事,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种身在江湖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在路上就随手比划了几下,好像自己会金身会什么剑法。
就在一抬手一回头的瞬间,脑子里还给自己加BGM呢,眼睛就看见自己身后一个黑影,明显是因为自己回头,把脸冲着墙了,扭过脸去了。
秦风现在想起来自己刚才为啥在老杨的店外面打了个冷战了,有人盯上自己了。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有丁磊了。
要说和丁磊结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因为学校里一个女孩。
女孩白白净净的,一头长长的披肩发,不管什么时候,你从她身边路过,都会闻到一股香味,不是洗衣粉,也不是香水,秦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女孩眼睛大大的,有一点婴儿肥的脸蛋,没有酒窝,但是笑起来却格外的醉人。
女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遇见过丁磊,反正是丁磊遇见了这个女孩,或是校门或是大街,一眼看见就喜欢的不要不要的,穷追猛求,就是喜欢着姑娘。每天都在女孩班级门口腻着,在学校里走哪跟到哪,就落后半步,但是头要伸到前面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女孩真的是烦的不行了,就想到了秦风。
女孩和秦风其实就是关系比较好,因为俩人都住同一个小区,初中就在一起读的,高中虽然不同班,但是也算是走得近。遇到丁磊这档子事,女孩也和秦风提过,不过那是刚开始,发展成现在这样,女孩只能拜托秦风放学等等她,和她一块走。
丁磊也不是天天都在校门口堵女孩,秦风真正和丁磊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只有丁磊自己,追女孩当然不能吆五喝六的,带着一群小弟没有了温柔的样子。而且追女孩难免要做失面子的事情,自己来有更多的方便,只是这次,不方便了。丁磊个不高,不到一米七五,浑身瘦的皮包骨头,让他看起来耀眼的,只有一头爆炸的“秀发”。
如此孱弱的丁磊和秦风有着鲜明的对比,秦风虽然也不到一米八,但是面对丁磊也算人高马大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丁磊制伏了。
丁磊临走前撩下一句狠话“好小子,有种等着。”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当着女孩的面,哪能栽面啊,输人还不输面呢,更何况自己打赢了。秦风笑着嘲讽了几句,哄丁磊快滚。女孩其实挺担心的,一直拉着秦风不要说了。秦风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丁磊要是自己,秦风也不害怕,坏就坏在丁磊不是一个人,他混社会了,是道上的。单打独斗他不行,他能叫人。
像现在这种有人跟着自己的情况,不是第一天发生了。丁磊的人就是这点让人讨厌,冷不防,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冲出来给你一下,恶心你。
秦风也有了一些处理的经验,既然发现了也不装作没看见,猛地发力就跑,前面拐过弯就是小区的绿地,这个时间大爷大妈该来了,跑到那就算踏实了。
甩了这群人,秦风又绕了几栋楼才回家,上楼听了几句骂,又不能还嘴,说了一声吃过饭了,就进了自己屋,插上了门。一歪身子躺在床上,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晚上没吃东西,在老杨那又是抽烟又是喝茶,还是那么艳的高碎,回来之前又狠狠的跑了几圈,胃里别提多难受。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压不住胃里这股难受劲,可是自己刚才为了不听唠叨都说自己吃过了,这点小小的面子和胃里的胃酸激烈地争斗着,最终,秦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从床上坐起来,假模假式的伸了个懒腰“哎呀,今天作业太多了,我吃点夜宵吧。”
说罢,登上拖鞋,打开门直奔厨房。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老两口子听儿子这么说吓了一跳,秦风的妈妈放下手里的指甲刀,用手推了一下自己老公“明早给他多煮个鸡蛋带着啊。”说完刚要拿指甲刀,发现没回音,一看自己老公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哎!老爷们!”
“我听着呢,别吵吵,知道了。”
秦风在厨房大口吃着温热的家常菜,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客厅,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挺不应该的,也许好好的学习没那么难,让父母开心挺简单?
这个问题在秦风心理一直没有答案,直到他上床睡觉,躺在被窝里,还在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明天我早起去上一会课?也让他俩高兴高兴?”
早上起来装好了鸡蛋和一根火腿肠,秦风睡眼惺忪的就出门了,真是好久没这么早起来了。没想到刚到学校门口,就被丁磊带人给堵住了。
丁磊点了一颗烟,朝旁边的小弟摆了摆手。
几个人看了丁磊的手势,心领神会的往前走,一把就把秦风给架住了,反身给扭到了丁磊面前。
“腿脚够麻利啊?”丁磊重重的拍了两下秦风的肩膀,往他脸上吐了口烟。
秦风两手用力,浑身跟着较劲,想挣脱开,可是关节被几个小弟紧紧的夹着,根本动弹不得。一股子狠劲撒不出来,全在眼神里,瞪着身边的几个人还有丁磊。
“和你说的医药费准备了么?啊?!”
“我没钱,我说过了。再说,我也没伤到你啊。”
丁磊笑了笑,把烟头扔在地上,也不踩,任由他冒着烟。伸手开始翻秦风的书包。
“没钱?没钱抽黄鹤楼?”昨天那半包黄鹤楼被丁磊狠狠地摔在了秦风脸上“二十多一包你说没钱?”
丁磊打开里面的拉锁,拿出一个塑料带。
“啥玩意?鸡蛋啊?火腿肠?”随手就丢给了手边一个小弟。小弟撕开袋子,把鸡蛋和火腿肠倒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碎。白色蛋清四溢,和地上的土混在一起,颜色让人恶心。
秦风真的生气了,眼睛里要冒出火来,看着丁磊那张笑嘻嘻的丑脸,把自己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挣了挣抓着自己的人,还是挣不开。
“怎么的?还想跟我挣吧挣吧?”
“咳呸!”秦风一口痰吐在了丁磊脸上,一发命中,心里多少舒坦点了,嘴角带出了讥讽的嘲笑。
丁磊炸了庙一样骂了一句大街,赶忙拿纸给擦了。也是没想到秦风都被按在自己手心里了,还这么大的担子,还敢朝自己吐口水!脸上的青筋都起来,本来就瘦的皮包骨,现在浑身上下的血管都鼓了起来,真是气坏了,一抬手,狠狠的给了秦风肚子一拳。
“我去你M的,给脸不要脸啊!”气急败坏的丁磊上下其手,嘴里还不闲着“谁你都敢动啊,不扫听扫听我是谁啊,爸爸今天好好教育教育你!都TM给我打!”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命令身边的小弟,丁磊抬手就给了秦风一嘴巴。
那天早上,秦风准备早起去上课的早上,秦风挨了一顿,有生以来最狠的毒打。意识模糊不清,迷迷糊糊的知道丁磊带着人走了,临走还冲自己吐了口水。浑身酸痛,说不出话,一个偏僻的墙脚根本没人注意,秦风就在这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躺了很久,才有力气勉强坐起身来。
“打今起,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记住了。”
丁磊临走又说了句狠话,不过秦风这次没话还回去了,心里有,嘴上没力气了,依着墙站起来,伸手摸摸嘴,牙都松了。
“呸!”这次这口痰带着血丝,也没了那股劲儿了。
没来由的,秦风想起一个人,一个坐在黑暗里的人,那人说:
“就你说的那个什么丁磊,瘦的跟个刀螂似得,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打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