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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远见他两招叠加,那半月气芒的威力强了不止两倍,暗暗吃惊,倘若出掌迎击未必能尽数挡下敌人的攻势,于是拔出青铜剑,竖劈一剑,剑气与半月气芒十字相撞,“碰”一声大响,竟是平分秋色。
王乾宇正要继续进攻,忽然听到陆小远一声闷哼,凝神细查,发现陆小远左腿僵直,颇不自然,心道:“莫非他受了伤不能动弹,这一声痛呼是因为他用力过度,牵扯了伤处?”
他有此怀疑,当下收转攻势,纵到二丈之外,从怀中掏出一枚新月印,射向陆小远。他真气修为不够,不能凭凌空气劲伤人,但这新月印飞动之际风声大作,显然力道不小。
陆小远挥剑斩落暗器,左右又是两股疾风响起,他一剑横着掠向两枚新月印,不料那新月印在半途中,突然高高飞起,斜斜冲向陆小远。陆小远一惊,一掌拍出,掌风将两枚新月印打落,却已露出狼狈之态。
王乾宇见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哈哈大笑,道:“淫贼,你枉自武功高强,却断了腿,那是报应!”说罢招呼手下武师一齐进攻陆小远。
二丈之外,众人或发暗器,或投掷大石,遥遥相击。若在平时,陆小远自可以剑气反击,但此刻他腿伤不轻,不敢全力运气,唯恐牵动腿上经脉,加剧伤势。
起初他将青铜剑舞成一团青光,那暗器和大石如下冰雹般飞来,遇着青光,纷纷弹飞出去,但他如此运剑,耗费真气不少,时候一久,剑势便弱了。
众武师中大力士、修为雄浑者大有人在,他们投掷的大石力道极强。一块大石呜呜飞来,陆小远挺剑一挡,“当”一声大响,声音悠悠不绝,陆小远的青铜剑脱手而出。
王乾宇更加得意,叫道:“给我砸,砸死他!”众人投掷的力道更狠,速度也更快了。
陆小远双掌运起防御武技“阴阳和合盾”抵挡,那太极盾刚一出现,一块大石砸到,太极盾便被砸成数块。大石余势不绝,恰好击中陆小远脑门,陆小远脑袋上登时起了一个大包。
陆小远心道:“我若葬身冀州第一凶兽紫晶狮的口中,那也罢了,这姓王的庸碌无能,焉能受他羞辱。”正要拼着腿上落病的风险,站起身来与众人拼了,却听得一人道:“王公子,你以多欺少,要不要脸?”
王乾宇转回身去,见璐瑶夫人提着一只死掉的野兔,面带不屑神色瞧着自己,登时全身一震,一颗心碰碰跳动,颤声道:“夫人,你....你好。”
璐瑶夫人微微一笑,也不理他,径直走到陆小远身旁,问道:“陆少侠,你没事吧?伤的要不要紧?”说着掏出一条白色手巾,轻轻擦拭陆小远额角大包沁出的血滴。
王乾宇见状,又是失落又是羞恼,拾起地上的金线汗巾,问道:“夫人,你....你可还记得咱们初遇之时么?你便是拿这条汗巾替在下擦汗的,这....怎地你今日对旁人如此亲热,却对在下不屑一顾?”
璐瑶夫人斜眼睨他,笑道:“王公子,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人心都是会变化的,你还纠缠往事作甚。”
王乾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和璐瑶夫人在甘州听雨轩相遇,初见美人,便惊为天人,而后璐瑶夫人对他稍露挑逗之意,他立时便上钩。
起初他只贪图肉体之欢,觉得这位美艳夫人在床上又骚又嗲,能让男人舒服到骨髓里,而后跟她接触的多了,慢慢见识了她的诸般风情,不觉间对璐瑶夫人情根深种,分别之后,他整日脑中想的便是璐瑶夫人,真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他也知璐瑶夫人的情夫极多,但一和璐瑶夫人在一起,便心魂俱醉,被她迷的七荤八素,也无暇理会旁的事了。这时亲眼瞧着璐瑶夫人对陆小远柔情款款,不由他不心灰若死。
璐瑶夫人依旧是笑靥如花,道:“王公子,你既然喜欢怀旧,那块汗巾你便拿去,慢慢的睹物思人吧,我跟这位陆公子还有好些亲热话儿要说,这便请吧。”
王乾宇脸色灰白,微微苦笑,过了良久,也没迈出步子。他手下一名武师走上前来,指着璐瑶夫人和陆小远喝道:“奸夫**,竟敢戏弄少主,找死么!”说着晃了晃手中镔铁长棍,转眼间便要挥棒出击。
璐瑶夫人冷笑一声,寒光闪动,向着那武师进攻过去。那武师见她动作如此快捷,不由得一惊,赶忙横棍招架。
只听得“擦”一声响,如刀切豆腐,只见那武师双目瞪的圆圆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手各持一段铁棍,那镔铁长棍已被锐金短剑切断,他胸口有一条二尺长的伤口,鲜血源源流出,过了一会儿,扑地气绝。
众武师见状,又惊又怒,纷纷拔出兵刃,要对璐瑶夫人群起而攻,却听得王乾宇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牵马,缓步往山下走去。众武师对视一眼,跟随王乾宇而去。
陆小远因王乾宇和一众手下欺凌自己,便跟着璐瑶夫人做戏,有心气王乾宇,但这时望着那玉璧湖连环坞少主颓废而凄凉的背影,忽然有些可怜起他来。
当下璐瑶夫人将野兔烤了,撕作两份,二人吃着,陆小远道:“夫人,我瞧那位王公子对你倒是痴心一片,你冷言冷语伤他,实在有些不该。”
璐瑶夫人冷笑道:“这蠢材只知道关注女人脸蛋和身体,肤浅之人,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陆小远道:“何以见得?”
璐瑶夫人道:“他初次见我,便拿轻薄的言语来挑逗我,那时我俩互不相识,岂非是瞧上了我的相貌?”
陆小远笑道:“夫人知道自己美艳动人,嗯,看来颇有自知之明。”
璐瑶夫人微微一笑,道:“那天深夜,他跟我幽会的时候,我跟他逗了几句,他便丑态毕出,我叫他去休未婚妻,他竟也毫不迟疑的答应了,还说莫说休掉未婚妻,只要我高兴,杀了她又有何妨?这岂非蠢材?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言语间尽是不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