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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一问,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徐晚容心里有些沉重。爷爷千方百计的不让自己回来,自己一回来就遇见这么多诡异之事,显然爷爷不想自己和这些扯上关系,可现在,老树精,蛤蟆精,白若,甚至那些有了一面之缘的不知名精怪,怕是都认识了自己。以后,再见会是如何?
“你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哪怕有你爷爷的手串,怕是也不太保险。但老娘也不介意大发善心做件好事,给徐子厚了了心愿。让你以后生活如常还是可以的。”
白若停下手上的动作,似乎并不介意还在这里的第三人。
“关键是,你自己究竟意欲如何?选一个吧。”
徐晚容看了看自己的手串,最后摇了摇头。
“我想了解爷爷的事,既然逃不了的,那就干脆多了解,至少别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了。”
白若毫不意外徐晚容的回答,随手把果子扔给简安,自己往屋内走去。
……
“你可知道阴阳师?”白若嫌弃的撇撇嘴,就这么站着,屋内的凳子太矮,小腿高低,白若穿着裙子,倒也不方便。
“嗯,听说过,那不是日本的东西么?”徐晚容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阴阳师的事,虽知之甚少,但安倍晴明这种人物自己还是能一下就记起。
“流于表面。”白若似乎对于徐晚容口中的阴阳师的归属很不满,“阴阳师可以说来源于战国时期的阴阳家,虽然不是全盘继承,但确实攫取了自己认为认可的观点。如若不是日后的董仲舒推崇儒术,加之佛教的传道,阴阳师现在应该也是家喻户晓的吧。”
徐晚容知道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应该是汉武帝时期的事,至于佛教,最开始可以在中国可以追溯到汉明帝。可是以这种角度,讲到了阴阳师的事,徐晚容从前却是没试过。
“中国的阴阳师并没有日本那么成体系,日本自己有阴阳道,甚至设立阴阳寮。中国的阴阳师更多流传于民间,到了后来,基本演变的繁杂而又矛盾,没有规范的体系,自然各有各的道理。但总的来说,阴阳师的职责,都是旨在消除天、地、人、鬼之间的矛盾。这之中往往人鬼矛盾居多,天地则大多牵涉风水。”
徐晚容听得津津有味,“这么说,你是想说爷爷他是一个阴阳师?”
白若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不仅是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你的家族,世代继承着阴阳师的使命。”
“可那为何爷爷什么都不和我说,甚至赶我出门?明明这阴阳师是替人消灾的职业。”徐晚容回想着以往的一切,许多原本不解的事开始就阴阳师这一齿轮运转了起来。
“呵,替人消灾?徐晚容,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毫无报酬的事,这世间之事,一饮一啄。就算有人遇见了什么事,那他也必然有其自己的原因。阴阳师解决了他的麻烦,冥冥中却给自己增加了麻烦。这种气运玄之又玄,历代阴阳师,没有谁敢说自己完全能参透。你可知现在阴阳师传承共有几家?”
徐晚容摇摇头,白若的话就像个锤子,一种沉重感压得自己的心跳得似乎都不规律了起来。
“仅此一家!徐晚容,现在,仅有你们徐家了。”
“什么?那岂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你说过阴阳师不是官方正统思想吧?阴阳师人数一开始就不多吧?”
不用白若回答,看这脸色,徐晚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中华,华夏,泱泱大国,再怎么说,阴阳师的人数也不可能少成这样。
“你可知道阴阳师究竟为何减少得如此厉害。”白若说话,往往不像是询问,气定神闲的语气,让得徐晚容稍稍镇定下来。
“不管是什么事物,自古到今,流失的总比继承的多,传承的总比创新的多,阴阳师大抵也是如此吧。”
“你说的没错,但说的不全。你还没明白我说的一饮一啄,或许你不敢想。阴阳师做的事,某些总会有违天和,这也难免。你们人类,大多数说的话总是站在人类那一边。一个阴阳师,活到老已是最最幸福的结局了。贫、夭、孤,要么贫苦一生,要么英年早逝,要么断子绝孙,要么……三者兼具。”
白若顿了顿,三者兼具四字令得徐晚容浑身一凉,猛地想起父母之事。
“难道说我父亲的死,竟是应验了英年早逝?”
“不,你爷爷当初还没来得及教他阴阳术。算是断子绝孙吧。徐子厚倒也硬气,硕大的家产说捐就捐,说送就送,这么个孙子,说丢就丢……徐家小子,你现在可知道自己为何被赶出家门了。”
“爷爷是为了……宁愿贫苦一生,孤独终老吧。”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影响积德。总的来说事情还不错,没有恶化,至此徐子厚不再接管阴阳师之事……哦对了,那老树精当年还想拜托你爷爷什么事来着,我也不清楚。当时你还没走,徐子厚对那老树精的请求愣是当作听不见,现在老树精还耿耿于怀呢。”
白若旁若无人的轻笑起来,对老树精的心胸很是好笑。
徐晚容倒不怎么觉得,老树精虽说对于爷爷冷嘲热讽,但这果子,明显是看在爷爷的情分上,才给了自己这明明都不认识的人。
“哈哈,你以为老树精有那么慷慨?”白若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徐晚容的心思,“他这是在巴结你这年轻的阴阳师吧,指不定当年委托之事,现在还有想法呢。你爷爷生前一直在研究如何规避这天谴,临死还不让老娘轻松……可惜啊,你这愣头青自己这么一头扎进来,难免还是沾染了因果。就算徐子厚的手串还在,你身上的阴阳师气息也渐渐浓郁……这或许和徐子厚的死亡也有一定关系,某种传承吗……”
徐晚容心里有些迷茫。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却没曾想爷爷到死都还在惦记着自己。当初的棺材究竟去了哪,徐晚容已不想深究了,只是这阴阳师,自己真能胜任?
“赶鸭子上架呗……对于你来说,这种事就算躲着,它自己也会撞上来,一来一去的慢慢就习惯了。”
徐晚容苦笑着,就那蛤蟆精的体型……算了,就算那熊精的体型,来这么一个,自己也经不起打呀,这阴阳师之事,听起来哪是慢慢就能自己学会的,可别在这慢慢的路上先去爷爷那报道了。
白若似笑非笑的看这徐晚容,看得后者一阵脸红。简安不禁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看你对阴阳师挺了解,可你又不姓徐……”
“我的事再说,以后你自会知晓。现在呢,我想和你打个商量。阴阳师的修行我可以教你,当是你得帮我一个忙。怎么样,什么事都有其后果,有付出才能有所得,这很公平。”
“可你要我做什么事,万一你要吃我怎么办……你不会是狐妖吧?那我……”
“闭嘴!”白若气急,徐晚容话还没说完就想炸毛了,“老娘对你不感兴趣,就算你愿意,你以为你现在够我用几次的。”
“呸,不要脸。”简安满脸通红,话题越进展越跑偏了。简安走出屋去,眼不见心不烦。
“你不会真是狐狸精吧?”徐晚容吞了口口水。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对于以前听说的某些狐妖传闻,有些尴尬起来……
“哼,小鬼,过了这家就没这店了啊!能教你的还真有那么几个,但相信姐姐,我可算是好说话的了。”白若把玩着自己的芊芊玉指,没好气的撅着嘴。
也不知这“姐姐”究竟多少年岁了……
“那白若,只要你所说之事我能办到,且不是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我希望你能教我阴阳术。”
“你小子挺机灵,不学阴阳术以后估计你会更危险,脑子转弯的速度比徐子厚那顽固好多了,有前途。”白若开心的拍拍徐晚容的脸。这是自认识以来,白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徐晚容想着自己怕是亏了,但看这眼前的妖精,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爷爷的故人,罢了。
“那我们就……嗯,我得好好想想,对了,先和你说说这树精果子的用法。用处你大概知道点吧?”
徐晚容点点头,将蛤蟆精的事简单的对白若说了说。
白若听见蛤蟆精,也没说什么,拿起放在了桌子上的树精果,手指一用力,那在徐晚容看来硬的和石头似的果子居然真像个鸵鸟蛋似的,咔嚓裂开了几条缝。
正当徐晚容惊叹着,白若手臂一挥,徐晚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闪过,紧接着心口一痛,仿佛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给挖了出来。
哇,狐妖……吃心不吃人么?
念头一闪,一股泛蓝的光从胸口爆开,在徐晚容周身环绕一周。徐晚容睁开眼,自己竟飘在了半空,一个蓝色的泡泡把自己包裹在其中。
这泡泡给徐晚容某种熟悉的感觉,手上一轻,低头一看,手串已是到了白若手上,不知白若要做什么。
想到手串,徐晚容仔细一看,这一片天地,就在此刻,不一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