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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变化总是时时不同的,可能身边最亲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察觉与惊异。但亲朋好友、邻居们总会在几天不见之后惊呼:“呀!这俩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快,几天不见都想这么高了。比几个大的都长的要快。”这时江雨才会心有疑惑,才会观察着孩子们的成长。比如大儿子江南的裤子短了露了脚踝,二儿子江曲、三儿子江铎跑的比谁都顺溜了而四女儿江萍和小儿子江安则再也不是方出生时红彤彤的,皮肤白白嫩嫩,脸上也多了许多肉,揉起来十分舒服。
还在在一天天变化,时光总不会歇歇脚等待后来之人。
最小的双胞胎百日宴,请来当初帮忙的各位,附近的邻里邻居也都前来道贺,喜气洋洋、一家人脸上都是笑意融融。在这今一年的点点滴滴的相处之中江雨和玉秀早已经吧两位老人当做了家人,甚至是亲生父母来侍奉。当然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也很愿意与他们同一屋檐。
两个孩子一岁多蹒跚学步,江雨和玉秀一人一个,手里攥着绑着小江萍和小江安的结实布条,追在他们身后任由他们四处奔跑乱窜。玉秀常与江雨笑称简直像是富家小姐溜小狗一般,又是劳累——又是幸福,简直妙不可言。当然在这期间,江雨不是没有与远在孤岛——上海的江父江母联系。得知他们一切安好,堵在心口的淤气终于松了一口,心上也不似先前那般压抑。
当然他也关注国事之时没有什么作为之时躲在自己安稳的小世界里平静度日,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内心之中都是如此。
两个小的断奶时哭得稀里哗啦、昏天黑地的,如同弄丢了喜爱的玩具。玉秀看着两个孩子哭花的小脸,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但为了让孩子不再依赖她还是狠下心不给他们喂奶吃。
果然像那句话所说的一样,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江萍断奶后异常的粘着爸爸,像只树袋熊整天挂在江雨的身上,有时江雨要出门因为江萍还太小不方便带她,但粘爸爸的江萍却死活不肯下来,哭天喊地地吼着说爸爸不要她了,不爱她了。
女儿从来都是要富养的,要宠着、爱着不能想养儿子那样放养,对于小江安的请求江雨或许能闭着眼狠下心来掰开抓着衣角的小手。但对于女儿,看到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小团窝在自己的怀里不肯下来,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将她放下,好像他自己也如小江萍想的那样,一放下似乎就是将孩子抛弃。只觉心上大似一只巨手挠心抓痒,愈抓愈痒、不可绝也。要不是每每玉秀机灵让他承诺女儿为她带些她喜欢的玩意儿,他恐怕会被女儿磨上一天,不能行也。
而几个大的在岁月流转,春去冬来之间也到了学字学知的时候了。村中偏僻,没有什么学堂,江雨也没什么讨生活的活计,只靠着江父还未关闭的老旧生意维持生活,但不要觉得他们过的有多么清苦,江雨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提提笔写写新诗、小说之类的寄给出版社或是进步报社也是有些零散的稿费的,虽不足以全以此维持生计,但用它调剂调剂生活倒是可以。
故而江雨在闲暇时间会教孩子们学字读诗,《尔雅》则是首选。江雨主要教授国学方面而玉秀则负责算数、格物等偏向西方实践的课程。这样看来他俩似乎是交换了身份了,只因一般女子主攻文而男子则以理科为主,但就当下而言国学大师则还是以男子为主,王国维、俞平伯为其中代表。有时一般的理论并不适合个别,一般的理论也只在自己所限定的那个狭小的圈子内起起作用罢了,推而广之则真理变为荒谬之言,不可信也!
三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第一次换牙之时,哭闹个不停还以为自己不完整了身上的什么东西掉了呢?小脸一皱、鼻子一吸,凑在一起的五官生动地演绎着所谓“伤心欲绝”之模样,倒惹得玉秀与江雨连连捧腹大笑也,笑的简直合不拢嘴了!
大笑归大笑,江雨并没有忘记将小孩的牙齿丢到房檐上,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实话他也不是特别清晰的知道。之时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他爷爷对他爸爸这样,他爸爸有对他也是这样而他也只是继承着先辈们的传统,有时候许多事情其实自己可能也不明白之时遵从着代代传承的东西,固守的东西,传承大概许多时候也是如此吧!
两位老人很是喜欢这几个孩子,全都当做是自家亲孙儿来养活,好吃的就给他们、碰上什么好玩儿的依旧会带回家来送给他们。王老伯手巧,乡村的人们也是最擅长利用大自然所提供的资源的。用竹筒做玩具枪以石子做子弹,用韧性大的灌木或是竹山可做弓箭供小孩玩耍,虽然是玩具弓箭但杀伤力却也不小,有好几次都差点射到了其他同村的小孩,江雨心中十分抱歉,从那以后每每家里那个孩子要玩儿自制的弓箭的时候他必然要给规定时间的范围,不仅如此还得个能管得住,追的上他们的看着。李大娘和王老伯在孩子还小时抱抱他们到还可以,可小孩家天性好奇爱玩儿,时常东窜西窜的总是不安分。到了长大一点学会走路了他们这一个个便更像是撒了欢的小牛犊一般任两位老人如何苦苦追逐也难以追的上。
每每此时,若是江雨无事需要处理便是江雨来在其后照看,倘若江雨忙碌而恰好玉秀无事则玉秀会跟在后面,反正啊!总得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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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外桃源”悠闲自在的生活几乎让江雨差点忘记外界的战火,当然除了时常上街购来报纸或是在街上遇到巡逻队、游击队什么的,反正各色各样的都混迹在人群之中。
江雨忧心父亲母亲的安全,有时终日都是唉声叹气的,每每闻到玉秀也跟着担忧却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无论是江雨玉秀还是江父江母或者这小村落中的任何人他们都只是这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小小一员。他们在生活中庸庸碌碌、在战争中只能选择逃避。那么逃到哪儿去呢?处在战争殃及区的人们自知无法逃避便向着自己的心中寻去,苦苦追寻想找一个真真正正的平静之地,或是逃避现实逃到另一个世界与故去的亲朋好友高谈阔论、谈谈心事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