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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还窝在床上,顾猴儿就来敲门了。
我被他吵的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得披了件衣服起床给他开门。
他一脸神秘兮兮的站在门外也不进来,只催促我快点穿好衣服跟他走。
看这样子,应该是二爷爷来信了。
我匆匆忙忙带了件衣服,又拿了随身的布包,跟着他溜出了山。
山门口停了辆马车,旁边还拴着几匹马。
我眯眼一瞧,还真他娘的是熟人。
站在马匹旁边说着话的两个人正是二爷爷和大肥,再远一点站着的是个头戴道巾,身着道袍的人,脚蹬一双云头双脸鞋,颇有一种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味道。
二爷爷见我们两个人远远的来了,连忙招呼我们上马,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说实话,他在此处等我们,着实吓了我一跳。这山门口经常会有人巡视,万一被发现了,少不得被盘问一番,万一被有心人认出来,那可就真的是游戏结束了。
我们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往相反的方向出了郊外。
这个时候马车里突然有人出声唤我,我一听这声儿很熟悉,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回头一瞧,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正盯着我。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红晚!
那一刻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好顾猴儿及时拉住了我,他挑挑眉毛,眼里尽是打趣和暧昧的意味。
我懒得理他,放慢速度跟马车同步,转头问红晚道:“你怎么在这里?”
红晚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道:“是老头特意去戏班子里找到我,说你这里出了大麻烦,希望我能不计前嫌过来帮你。”说到此处,她低下头轻声道:“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顿时就有一种被桃花砸了一脸的感觉,春天啊春天。
“那个….让姑娘费心了…..这可让我如何报答?”我执着马鞭向她拱拱手。
顾猴儿在旁边很会见缝插针的拖长音调:“那只能以身相许了………”
红晚啐了他一口,红着脸放下帘子不再说话。
顾猴儿也不恼,他嘿嘿一笑,倾过半边身子小声道:“我听说你爹在你房里塞了个姑娘,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也懒得同他再说半句,而是打马上前溜到二爷爷旁边。
二爷爷见我上来了,有些诧异:“后面有妖精要吃了你?”
我知道他是在打趣我,于是哈哈一笑,转开话题问道:“二爷爷,您这次就带我们几个下墓?人手是不是太少了点?”
他摇摇手说他自由安排。
于是我们一行人北上至清化后,在清化改坐火车经太原远赴东北。我真的不理解二爷爷的决定,如果要坐火车,干什么不直接在洛阳上车,而是千里迢迢赶到清化,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我提出这个疑问后,二爷爷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反而搞的我有点尴尬不是滋味。
虽然顺利的搭上了火车,但是这趟行程着实累的人吃不消,尤其是吃喝拉撒睡,行动厕卧走全在火车上,我感觉自己都快成一个废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我们终于抵达了东北的一个小县城。
我完全就是懵逼的状态下了车,去哪儿也不该去东北啊。
如果是按照帛书上的提示,那楚国应该是在最下面的南方,燕国才是最北边才对。
顾猴儿拍拍我,叫我别多问,只管跟着二爷爷走就行。
我们一行人到了县城后,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接应我们,看来这就是二爷爷剩下的马仔了。于是大家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似乎并不着急着手下墓的事情。
眼下虽然才十月中旬,但东北已经开始下雪了,冷的不得了。
我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所以带的无非就是件秋天穿的褂子和长衫。不得已,只能跟顾猴儿两个人溜到街上各买了件大袄子换上。
虽然暖和了点,但是咯得慌,十分的不舒服。
等我们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吃中饭的时候了。
我们俩没选择跟二爷爷他们一桌,而是转身走到红晚一个人坐的那桌坐下。
菜上来之前聊了些有的没的,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口水差点没滴下来。
东北人实在,上来的全是大盆菜。一个烧羊肉,一个杀猪菜,还有一个酸菜炖粉条。因为暂时不启程,所以顾猴儿又叫了一斤白酒,说什么故人重逢是喜事,应当喝上一杯。
红晚架不住他劝酒,硬是喝了二两,剩下的酒都由我跟顾猴儿分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忍不住出声问红晚:“你不是说你们老班主管的严,你是怎么溜出来的?”
红晚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她撅着嘴小声道:“老班住带着少班主出门去了不在家,我给门上的姐姐留了字条,说是家里的爹娘想我了,所以回去瞧瞧。”
“你还有爹娘?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顾猴儿有点儿诧异,酒一多说话就不注意。
红晚撑着额头道:“是我的养父母,不是亲生的爹娘。我是被捡回去的,后来他们又把我卖给了戏班子。”
没想到她的身世竟然这么凄凉,听到这儿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说道:“红姑娘,以后你要是有事就找我跟顾猴儿帮忙,千万别客气。”
顾猴儿也连连附和,还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说起话来的语气也有些怪味:“都这么熟了,你还叫红姑娘是不是见外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酒足饭饱思***遂在桌下狠狠揣了他一脚。谁知红晚突然一拍我肩膀,舔了舔红唇道:“顾猴儿说的没错,顾七,你以后叫我小碗儿吧,我爹娘都这么叫我。”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红晚那声勾魂的小碗儿,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不耐烦。
她再欲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了,只跌跌撞撞的回了房,往床上一栽,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