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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阎风暗叹一声,更多的是无奈。
来人正是一见面便突然出手的姜墨,此刻他才算显露真正实力的一角,脚步轻点,人如一抹烟般隐去,仿佛遁入了虚空,半点气息不外泄。
阎风眉头紧皱,敏锐的灵觉亦难以捕捉对方的身影,对精神上的压迫感不断加重,让人产生逃离的冲动,双方仿佛根本不处于同一个层次之上。
巨大的压力促使他的眼瞳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有向着龙眸转变的趋势,虚空仍旧白茫茫一片,却多一丝不协调,宛若跳出了道的轨迹,游离于外。
“在这里。”阎风大吼,猛地抽动凶戟,不敢流有余力。
“倒是让我再惊讶了一次,可惜废人终究是废人。”一根凝聚着金光的手指点在凶戟上,阎风如遭凶兽碾压,摧枯拉朽的力量几乎让凶戟脱手,虎口顿时崩裂,人亦斜飞了开去,砸出了人形大坑。
易神境!
幸亏有凶戟护身,卸去了大半神力,不然这根手指在身上,阎风不死也残,至少得添上一个大窟窿,性命难保。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变态,若放到南域,绝对是一股横扫年轻一代的势力,这般年纪便达到易神境,不但修炼速度恐怖,每个人都具有极佳的修道潜质,简直犹如天才的汇聚地。
阎风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此处或许有能与成长生门等巨擘般势力比肩的无上强者,至尊级数的人物。
“如我所料,虽然你体质有些特殊,竟能与易神境修者的肉身比肩,却无法沟通天地,炼化神力,灵根已毁,注定此生再无寸进。”姜墨以高姿态俯视,双目有神芒绽放,似乎看透了阎风的全部,一字一句割裂着他的内心。
“一个废人,避世谷可没有你容身之地,还想留下性命的,给我滚,这是最后的机会。”姜墨傲声道。
“不,先废了他双臂,毁了我圣兵,就用那杆奇怪的武兵来偿还。”姜玉辰厉声道,败给一个废人,依他的性子,简直像啃了泥巴一样难受。
姜墨点头,背负着手正声道:“自废双臂,留下武兵,你可以滚了。”
“哼,还以为此地是一处仙家洞府,原来是狼窝,你们这些狼崽子一个比一个狠毒。”阎风憋一肚子气,终于忍不住大骂道。
“凶戟在此,你有本事就过来抢,别像个未断奶的小崽子,缩在别人怀里叫喊,孬种。”
姜玉辰脸色涨红,整个人跳了起来,气得肺都要炸了,从出生至今一直被盛赞的他,哪里受过这种辱骂,“我要宰了他,然后抽他灵魂祭天。”
“不知死活。”姜墨语中透露着杀意,手指再次凝聚出金芒,竟然有不逊色与烈阳的光华,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连阎风身处的空间都困锁了,无处可逃。
阎风如陷入了泥潭,连抵挡都变得十分困难,境界与战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死亡变得如此接近。
即便被绝望笼罩,阎风亦没有半点放弃,逸尘的那段非人经历,将他的意志锤炼得如精钢般坚韧,就算面对绝境都难以动摇半分。
当初,他早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如今活了过来,有一种仿若重生的感觉。
他努力沟通凶戟的内部,只有他才知道凶戟并不只是一件纯粹的硬兵,接触的时间越久,他与凶戟之间已然诞生了一种微弱的感应,甚至过去曾多次探视过凶戟的内部,除却一片混沌般的黑暗外,有零碎的光华漂浮,散出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息,阎风推测,那应该是破碎的器灵。
尽管成功率极低,阎风都要拼死一搏,沟通几乎无意识的器灵,引动凶戟吞噬四方元气,即便有可能身死亦要拉上这群家伙陪葬。
凶戟曾生生吸干了一整条灵脉,若真的引动了,后果难以想象。
“一介外来者也敢对我们不敬,就凭这事足够你死上百回了。”
“姜墨,给我住手。”
清脆的女声自远处传来,犹若黄莺。
姜墨把心一横,金色的指头朝着阎风戳去,然而一柄紫色的玉质飞剑后发先至,与他的指尖碰撞到一块,激烈的火星四溅。
“曦儿,那只是一个外来者,不值得维护,你看,他连玉辰都打伤了。”姜景不忿道,这不等于公然与他们唱反调吗?
一群仙气飘飘的女修前来,姜曦冲在最前面,速度极快,眨眼间护在阎风身前,怒冲冲地道:“他是爷爷的客人,不容你们乱来,姜墨、姜景,带上你们的人赶快离开,我不再追究。”
“你可是我未来媳妇呀,怎么能帮一个外来者?”姜墨不解道,面对姜曦,他真不好动手。
姜曦气得小脸都红了,跺着脚指着姜墨,顿时急道:“呸,谁是你媳妇!你。。。。。。你别再乱传谣言。”
姜墨面色瞬间僵了下来,虽然这只是平日间的一个笑话,他心底里却认定了,此刻当着众人面前被否认,让他十分难堪。
“今日的冲突或许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散了吧。”姜玥儿柔声道,她越众而出,有一种不凡的气度,此刻站出来给众人一个下台阶。
闹剧不欢而散,姜玥儿最后才离开,临走之际瞥了阎风好几眼,似乎看出了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
又一名易神境的修者,此地的年轻一代的修为简直高的离谱,即便有修为在身,阎风在这里都讨不着什么好处。
“阎风,伤着哪儿啦?”姜曦松了口气,关切问道。
阎风摇头,示意无碍,姜曦能挺身而出维护自己,令他大为感动,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与记忆中的夜夕羽竟有几分重合。
“这石屋砸了一半。。。。。。咳!”阎风话还没说完,又喷出一大口血来,刚才的对碰中几乎耗去了他的全部力气,只是硬撑着不倒。
他不过是仗着凶戟之利以及对方的轻视占了上风。若真要与姜玉辰硬碰,到最后战败的必然是他。
姜曦慌忙送出一团精纯的元气,助阎风稳固伤势,“石屋待爷爷回来修理便好了。不过你真的很厉害呢,连姜玉辰的同心铃都毁了,他家的老爷子今晚肯定要大发脾气,好好训他一顿。”
被一个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得多的少女真心称赞,阎风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感叹此女的心思纯净如雪,不含一点杂质。
“爷爷回来了!”好巧不巧,众人前脚刚走,他就回来了,姜曦虽然没有多想,但阎风有一种感觉,他一直在暗中注视此地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的这般,为何他不现身阻止?
姜离仿佛没有看见阎风疑惑的眼神,自顾与姜曦说话,一念间,倒塌的石屋、满目疮痍的地面恢复如初,如同逆转了时光般,寻不着一丝战斗过的痕迹,这种手段让阎风颇为震惊。
“曦儿,去准备一下晚饭吧。”
姜离笑着摸了摸姜曦的头,有意使开她,阎风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走到另一边,等待他的到来。
“为什么要留下?”阎风身后有人问道。
“若论修炼环境,此地实在堪称洞天福地,适合我疗伤。”阎风转身,颔首道。
“你应该明白如今的状况,此生与修道无缘,为何还要执着?不若寻找一处安定的村落,安稳度过余生,比起残酷的修者世界,岂不更妙?”姜离遥望着远方,神色带有一丝落寂,淡淡道。
“我要留下。”阎风一字一顿道,目光坚定不可动摇,“或许现在我身体出了点问题,灵根暂时消失,但绝望中总有一线生机,或许需要一种禁忌法门,或许需要举世难寻的神药,或许需要另类的突破手段,只有尚存希望,此路我一定要走下去。”
姜离有些惊讶于他的心性如此坚毅,不是避世谷内的人能比的,只有经历血与火的锤炼、生与死的徘徊,心智才能成长至这个地步。
或许他的修为比不上避世谷内的同代人,但内心绝对比他们强大得多。
“今后或许还会发生今日之事,我不会出手助你,而你亦别奢望曦儿每时每刻呆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姜离沉默了片刻,道。
阎风凝视姜离,大为不解,总觉得这老头藏着什么秘密,救了他,却让他自生自灭,这种矛盾的行为,仿佛有什么东西制约着姜离。
本来他还打算与姜离探讨自身的问题,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得落空了,一切唯有靠自己慢慢摸索。
“今晚开始你到偏房那边睡去。”姜离随手打发了阎风,才走了没几步,突然无来由地问道:“你来自何方?”
“什么意思?南域啊,肥兔子没告诉你?”阎风应道。
姜离背着阎风,没让他看见此刻的表情,面上挂有哀色,心底沉重了许多,果然,他对那个血脉的事一无所知。
偏房紧邻着主屋,空间宽敞,干净舒适,而最里面的位置,立着一排整齐的书架,塞满了各种手札、典籍,阎风随便查看了一番,除了涉及少部分的功法,大多是奇闻见录,记载有修炼界有名的奇珍异宝、稀世神物、诸多禁地等。
“这是。。。。。。前人的修炼感悟?”
阎风仔细翻阅手札,这上面载有的大道感悟,看似简单,实则玄奥而繁复,看得久了竟产生强烈的眩晕感,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落到地上。
“哈哈。。。。。。”阎风突然笑了出来,这地方对于一个年轻的修者来说,简直就是一处小宝库啊,即便在灵宗,这类前人的修炼感悟,可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随意借阅的,寥寥数句,却饱含着天地至理,大道至简的体现,仿佛在聆听着大道的妙音,顿开茅塞。
这个姜离,阎风越发看不透了。
嘴上说的一套,暗地里做的却是另一套。
“嘿,臭小子,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赶明儿就带你过去爽爽,保准流连忘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