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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皇墓开,可那迷蒙的雾气依旧在大墓外围流转,谁知道迷雾里的凶兵是否真的安定了下来,一个不好就是身首分家的下场。
而阎风的举动正好当了一回白老鼠,消除了众人的疑虑,就像一粒石头丢进平静湖面引发的涟漪,众人如潮水般争先冲向墓门,谁也不甘后人,唯恐宝物被抢光。
“救。。。。。。救我!”人潮当中,忽有一人被一股神秘力量抽起,还不容他有所反抗,平缓的雾气顿时变得凶暴,隐有刀、剑、戈、戟等兵影掠过,铿铿锵锵,那人当即被绞成一团血雾,点滴不剩。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寒毛乍起,喧闹的人潮霎时间死寂一般,只剩下一片压抑的呼吸声。
“收起你们的祟心吧,兵皇立下的规矩不可违。”盘坐于半空的一名老头发话。
原来有修为超越易神境者浑水摸鱼,本打算混入人潮中进墓搜宝,谁料凶兵莫测,一下子把他揪出,落得如斯下场。
“古师兄,我们也出发吧。”雪沉雁人如其名,当中有沉鱼落雁之色,青丝如瀑,秋水为眸,冰肌玉骨,声如黄莺,雪白的丝绸包裹着婀娜的身段,有一种出尘的美态。
“雁儿,这次我必定为你夺来一宗重宝。”桑宙充满自信的一笑。
“桑大哥若想打我姐姐的主意,先要过我这关才对呀,我也不贪心,三五把神兵奇宝就差不多了。”雪洛颜姿色极佳,神色间更多了几分天然的媚态,身段妖娆,比起雪沉雁也是不遑多让,但性格更古灵精怪一点。
“让桑古帮忙,未必不能达成你的愿望哦。”桑宙笑道。
“他?算了算了,实力平平,最要命是脑子一条筋,不好使,待会能自保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哼,我懒得和你争辩。”
桑宙懂得自家弟弟的心思,经常干着铺桥搭路的活,奈何雪洛颜与桑古似乎天生不对眼,要想成就这段姻缘怕是没那么容易。
“洛颜,不可无礼,这一次是兵皇馈泽众生,墓内乃灵兵锻造之地,自有兵皇遗留的大阵镇压,免得兵灵作乱,而那兵皇的传承,奇珍异宝,更甚者得到神器青睐,这些全凭各自的福缘了。”雪沉雁笑道。
“那我们出发吧。”
四条彩瑞自他们脚下腾起,一直延伸至墓门,如一座七彩拱桥,仿佛恭迎着他们驾临般。
“小把戏。”罗刑面露不屑,眼里却有些许火热,一直盯着雪沉雁那出尘的身姿,舌头不自禁舔了舔嘴角。
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最能惹起他的征服欲望。
其血光一闪,人已在十数丈开外,仿若瞬移,十息之间已冲入墓门当中,身影消散。
武门、焚天谷、鬼人族等人也依次入墓,唯独幽乾不动,神态自若,从容不迫。
可他内心此刻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阎风的容貌已深深刻入他的脑子里,恨不得下一刻便将他轰成齑粉。
就是他,把自己一手筹谋的“夺谪”计划再三破坏,已致今日的最坏局面。
幽乾扫了一眼远方盘膝打坐调息的林白,眸子里杀机狂涌。
废物!该杀。
“少主,不如我暗中派人将他。。。。。。”左坤一直在旁观言察色,感受到幽乾身上释放的杀意。
“不,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幽乾目送林白进墓,对左坤嘱咐一番来,已身腾跃,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捕捉不住他的身影。
至此,所有符合条件者已进墓,而明处与暗处那几股强势到极点的威压,亦蛰伏下来,静候变化。
阎风从迷蒙中醒转,艰难地挣开双目,四周幽暗一片,光源微弱,双臂才发力撑起身子,浑身骨骼宛若碎裂,筋肉抽搐,剧痛疯狂折磨着他的神经。
“嘶!”阎风倒吸一口凉气,夜月的虚弱让他不忍继续吞服神液,不然灵碑掌落下的伤势不至于如此重。
“对了,夜月。。。。。。去哪了?”阎风渐渐忆起进墓的经过,始一步入大墓,随即一股神秘的力量加身,将二人撕扯开,接着他脑袋一沉,便昏迷至今。
身下是平实的泥土,青草稀疏,路侧的石壁古老而斑驳,充满岁月的光阴,更有不规则的刻痕遗留,有的地方甚至凿穿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缺口,似乎此地经过一场战争的洗礼,有硝烟的味道。
阎风挣扎着起来,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寻得夜月后立即离开,什么奇宝武兵的于他没用,就算让他得到也保不住,那些修士的一根指头就有够他受的了。
除了夜月失踪外,阎风的黑木弓也丢了,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那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承载了他与木老头的岁月,一份联系着师徒之情的见证。
找!一定要找回来!
阎风拖着发沉的身子,沿着阴暗的小道行走,他十分谨慎,只要有任何动静立马隐蔽身影,尽量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行踪。
如果他猜得不错,林白进墓的可能性相当大,他的危机还未完全退去。
虽说此刻阎风对所谓的奇珍异宝没多大兴趣,但他一路走来,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郁,即便他对兵皇墓一无所知,但众多修者赶至,不就是为了准备出世的至宝吗?可这处怎么看都不像一块充满着生气的宝地啊。
他入目处,尽显一派颓败之色,四处皆有打斗的痕迹且不断涌现,如幽深不见底的大坑,又或者裂地碎石的斧劈之痕,满目疮痍,哪里有什么宝地的范儿。
沿途有不少石室,皆像被盗墓贼光顾过一般,空溜溜的,仅有几个爬满了锈蚀兵器架,连一块残兵都找不着。
若是夜月的话没错,此墓镇封着一条灵脉,按理说墓内应该灵气浓郁若雾,可实际上比起外界,反倒更稀薄。
阎风仔细感应,慢慢摸清了灵气的流向,皆向着最深处,仿佛有未知的物体一直吞吃着庞大的灵脉。
“呼。。。。。。呼。。。。。。”
剧烈的喘气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阎风的思索,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入石室,将刚才地上捡来的一块焦黑的兽皮盖上,石室比起小道更昏暗,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角落里阎风的存在。
一双明亮的眸子始终注视着门口的方向,不安从心底里升起。
来人是一名女修者,散乱的头发遮住她大半的侧脸,双唇发白,身子颤抖,像似遭遇过极其恐怖的事情,雪白的霓裳沾上点点猩红,鲜艳而妖异,显然是才弄上的。
女修者经过不久,一道黑影于门口的位置一闪而过,阎风虽看不清是何物,但它划过带起的劲风,凶煞之息强烈,宛若一片刀芒砍落在阎风心头,难受的很。
“求你放过我,我答应你,若不杀我,我会将你置于教内灵气最浓郁之处日夜供奉。”女修者惨叫一声,然后发出求饶。
“我已经等不及了,先把你自己献祭给我吧。”黑影怪叫道,声线十分尖锐。
不久,有咀嚼之音传来,嘎嘣嘎嘣,让人毛骨悚然,接着是血腥之气弥漫,阎风面色一沉,心脏咚咚的大跳不止,随后默默运转心法,守身明己,仿佛与暗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太美妙了,蕴含着灵能的鲜血与骨肉,是世上最佳的补品。若能多吞吃几个强大的生灵,必然可以进阶,真正化形,桀桀。”黑影自语,自始至终它并没有发现阎风的存在。
待黑影离去良久,阎风才敢从黑暗中走出,背上全是冷汗,那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这哪里是兵皇墓,分明就是恶鬼窝!
女修者遇害那一侧,阎风只是瞥了一眼,胃里便有翻滚的冲动。
尸体?不,贴切点形容的话,只有骨渣与碎肉,仿佛刚才有人在此爆体而亡,石壁被染成赤红,有浓稠的腥血一滴一滴滑落。
墓内凶险无比,一念及夜月,阎风焦急万分,加紧潜行,这路上已无初始的平静,不时隐隐有惨叫、哀嚎从未知方向传来,犹如地狱的镇魂曲,让人灵魂颤动。
阎风纵然再小心,终究遇上了麻烦。
小道的深处,有人影向着阎风的所在极速而来,那身处绝望中看见光明的眼神,显然是希望阎风能助他一把,脱离危险。
然而,雪亮的刀芒划过,那人上下分离,半截尸身落到阎风脚边,被腰斩处的鲜血还冒着热气,人未死透,还挣扎着爬动。
“咕噜咕噜!”
怪声瘆人,阎风能想象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未知生物正痛饮热血,生嚼血肉。
就像验证他的想法一般,幽暗的走道出现一名男子,几乎浑身****,下身围着半截烂布,表情木然,目光锋锐,此刻让阎风有被利刃刮体之感。
他肤色奇特,乃银白,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上半身肌体壮硕,有一种充满爆炸力的美感。
而最让人恐惧的是,他虽为人形,但双腿为利刃所替,正提着一截断腿撕咬,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走道里回响。
阎风剧震,心里想着逃跑,却不敢迈出步子,他有一种预感,要是身子动了分毫,下一刻便是碎尸的下场。
男子享用完血肉,那木脸似乎攀上了一丝满足之意,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阎风,手指划过他的侧脸,仿佛在欣赏一道世间美食。
如被刀子割体,脸颊竟被开了口子,男子把沾满鲜血的手指喂到嘴里,那双锐眼忽地爆起一团精光,连阎风都能感受到他的思绪,像是如获至宝一般。
“好一尊人形宝药,我化形有望了哈哈。”
腥风扑脸,阎风不知这货生吞了多少人,若再不还击,那截断腿将是他的下场。
男子放声大笑,显然心情大好,对阎风毫无防备,或者说他根本无视对手。
阎风一直运转着心法,当力量积蓄达到顶点,劲气灌注右腿,朝着对方的下身踹去,踢实的同时并没有考虑继续进攻,而是借力反身飞去,几下眨眼之间的功夫,便遁入了黑暗中。
男子嗤笑了一声,似乎阎风的攻击起不了丝毫作用,只见那银白的右臂一辉,雪亮的刀芒骤然飞出,黑暗中立刻传来阎风的惨叫。
或许是对方故意为之,刀芒击落在他身侧的石壁,炸起的碎石威力如重锤,砸落到他身上,本就重伤之体哪里承受得住,喉咙一甜,喷出老大一口血。
好可怕的实力,林白跟他比起来,就像小白兔一般温顺。
阎风强忍着伤痛,爬进一处石室,绝望之感油然而生,倒数着生命的最后时刻。
“嘎呲嘎呲。。。。。。”
阎风心里发毛,石室角落里不知何时蹲着一道黑影,似乎在啃咬着什么,还发着唠叨:“妈的,什么鸟东西,这么难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