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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么多的玉，而且像人工雕琢过一样，恐怕不可能。”欧阳西子尽管知道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却还是说道。
那写碎玉远看似乎堆积得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去，却都有一定的形状，而且是花形。
“可是，植物也会发光？”
林势在养殖小龙虾之前，曾经对植物有过一点研究，“有些植物吸收了钙和磷，会发出磷光。”
“磷？”
“这里有这么多尸体，有磷化氢也不奇怪。”
“什么磷化氢？”周弓问道。
林势看着这震撼的场面，不无感慨地说：“这里本来是一个湖，不知怎么地，瞬间冰封，连同这许多尸体。”
“这跟磷化氢有什么关系？”
“湖面冰封后，倘若遇到温暖一些的天气，会部分解冻，解冻的地方，尸体腐烂，化水，分解出磷化氢，磷化氢本身会自燃……”
“我知道了，就是通常说的鬼火是吧。但这里……没有鬼火，倒是有一堆发光的东西。”
“非洲有一些植物，叫路灯草，发出的光有灯泡那么亮。走，我们去看看。”
卫长空犹豫了一下：“这是要从尸体里踩过去啊。”
林势看看他：“不然呢？”
“……额，是是是。”
卫长空不敢一个人行动，只能跟着大伙一起前行。
踩在光滑的冰面上，一不小心就整个人栽倒，但欧阳西子倒是走得特别溜。
“你这是鞋好，还是技术好。”周弓打趣问道。
欧阳西子得意了一下，“当然是技术好，我可是滑冰高手。”
欧阳西子左窜一下，右窜一下，左左右右地晃来晃去，晃得林势都眼花缭乱了。“你就不能好好地走。”
“我、我是……”欧阳西子有点委屈地说：“我是怕踩到那些……死人。”
“都冻在冰里了，能踩到？”林势反驳了一句。
周弓赶紧帮忙说话：“西子姑娘也是善意，怕惊扰了这些，这些亡者吧。”说着，周弓陡然感到一股阴森。
这里本来就阴寒，现在是有一种鬼魅般的阴寒。
欧阳西子把周弓的话给顶了回去：“什么姑娘，是你姑奶奶。”
周弓没想到欧阳西子的性格这么呛，看她穿上系统派发的女修衣服，“姑娘”两个字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现在知道呛了，连忙给陪不是。
欧阳西子被林势这么一说，也不打弯弯了，吸一口气便往尸体的冰面上走去。
林势一直密切留意着周围，在格桑河跟大自然相处的那几年，他恢复了很多本性的东西，譬如嗅觉，视觉，听觉，都比在城市的时候灵敏了许多，尤其是，动物对危险到来的直觉。
身后，传来许多修士的噪杂声。
“喂，前面发生什么事？”
“那蓝光是什么玩意？”
“哪个过去了？”
“嘿，我刚来的，半夜才抢到门，这里什么情况啊，谁给说说啊。”
……
林势等人都没管身后那帮人，不料卫长空突然大声来一句：“爱来来，不来拉倒，谁来谁抢宝。”
林势停下脚步，相当无奈地看着卫长空，卫长空赶紧闭了嘴。
但听身后的人一阵哗然，全加快了脚步。
等到林势不再看他，卫长空才嘀咕道：“我是觉得人多力量大。”
林势等人走到接近湖中央时，后面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但听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乎都在叫着：“尸体啊！有尸体啊！”
走了这么远路，欧阳西子心里已经没有惧怕了，一路走一路细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
“喂，林势，你觉不觉得，这些人跟我们有些不一样，整体都很高大，刚刚有个尸体我以为是大人，仔细看居然是小孩。”
“嗯。”
“面孔特征跟我们也很不一样，我不是指民族，他们的面孔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不知道怎么归类。”
“嗯。”
“会不会是一个被整体灭掉的民族，你说这北墓会不会有活人……啊！”欧阳西子又叫了起来，但这次没叫得那么响了，周弓赶紧把欧阳西子拉到自己身边。
欧阳西子抡起胳膊肘往周弓胸口就撞去，周弓哎哟一声，叫得人起鸡皮疙瘩。
原来欧阳西子差点踩到一副腐烂的尸体，这副尸体部分高出冰面，大部分已经腐烂了，整张脸都被鸟兽给吃掉了。
“前面小心！”林势提醒道。
但见前方的湖面凹凸不平，不少尸体露出冰面，奇形怪状地摆了一地。
欧阳西子恶心了一下，卫长空皱皱眉头，“真是耳闻不如亲见啊。”
林势知道他又在搞神棍，这家伙问他什么都不说，自己倒时不时蹦出一两句“我早知道了”，非常欠揍。
但在这里，林势不想跟他唠嗑，此刻已经很接近蓝光植物了，就像欧阳西子说的那样，很像多肉。
只是，越近就越看不清楚，那蓝光闪得眼疼，大致可以认出多肉植物的形状，而且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一朵朵，灿然怒放。
欧阳西子全神贯注地看着脚下，不敢踩到腐烂的尸体上。此时看谁都是一脸蓝光，看脚下的尸体也是，狰狞、恶心、恐怖。
像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看久了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幻觉。
林势大概意识到这点，回头看了看那些刚刚下冰面的人，似乎要借这些人提醒自己，这不是幻觉。
又走了一段，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前面全部都是裸露的尸体，干的干，烂的烂，残缺的残缺，像一堆堆人形烂泥。
想要走近蓝光，就必须踏过这些腐尸。
走到这里，没理由退后。
“怎么样？”林势问问欧阳西子。
欧阳西子草了一句，“我有点洁癖……”
“我背你吧。”周弓赶紧说道。
“呸，谁要你背。”
欧阳西子这副见谁骂谁的脾气丝毫没改，还是十年前那个样子，不同的只是，羊角辫换成了大波浪。
林势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林势没给欧阳西子犹豫的机会，便带头踩上了尸体，自个儿说道：“得罪了。”
卫长空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走没几步，林势弯下腰去，捡起一块东西，是一个像瓶子又像葫芦的东西，盖子合得很密实，如果里面有东西，说不定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