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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会呀……”卡萝芬连忙检查起在草稿纸上进行的演算,“是17787呀。”
虞游子:“我不是说你的算出来的数字有问题,而是你算掉了一批人,要是算上这批人,其实我们入园游客远远超过两万了。”
塞塞娜奇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塔希媞:“不会吧,我安排两个老门房专门守在大门口只负责点数的游客……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了,总经理,让斯恩露普留下来吧!”
普鲁恩斯没有出声,等待着虞游子自己说下去——
“并不是指在大门口数的人数不对,而是已经进来了的人。”
“哦!你是说在旅馆里住着过了夜的人?”卡萝芬恍然,“游乐园里的旅店最开始就是为了让有长期逗留意向的游客们尽兴而准备的……只不过以前我们从来就没有把这些人算进日游客量里……”
虞游子接着代为说道:“因为他们已经进了大门了,因此只要没有出去就不会被反复计数,之后他们要玩什么都是另外再买单独游乐票……”
卡萝芬一拍巴掌:“是了,现在我们改革票制了!以前还收大门票的时候,对于住店的游客,我们是把第二天的门票钱算到了住宿费里面,直接算做进门收入的……现在施行的是一票制的畅游卷,那么购买两天及以上畅游卷的游客应该作为复数天数来计算……”
塞塞娜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看普鲁恩斯,又看看了虞游子没有做声。
塔希媞惊喜道:“确实该如此计算,而不是单纯的只数从大门入口进来的人,基本买了畅游卷的游客都会住在游乐园里面的……是说怎我么总是觉在游乐园里的游客人数总比老门房数得多。”
仙若菈这时也想清楚了:“也就是说一来到游乐园你就是这么打算的了?!”
这会儿在场的人,除了普鲁恩斯外,都回忆起了希克兰人谋杀案当天晚上,虞游子聚集起游乐园所有员工进行的讲话,以及之后叫起管理层进行的高层会议,那时他十分强硬地推行剧院区改造、票制改革的态度令人记忆犹新。
塞塞娜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了虞游子一眼,跳下椅子推开门大步离去了。
普鲁恩斯嘴角泛起微笑:“好吧,我们还是算算这十天来到底一共有多少游客吧。”
塔希媞跟卡萝芬翻起账本来,门房数来的人数已经做不得准了,买了两天、三天畅游卷的游客,实质上就可以算入之后两、三天的游客数量里面。其实塞塞娜可以坚持每天入园人数只能算经过大门的人数,但虞游子同样可以坚持从门票收入角度来计算人数……这就是最开始最大的一个漏洞——没有明确定义到底怎么样来算日访问游客。
身为上位战斗法师的塞塞娜,其智慧一瞬就想明白了关键所在,明白了这是关注点不同造成的结果:她一直只注意看着表象,而虞游子则从根本上对规则动了手脚,从这一层面上来讲,她一开始就输了。十分懊恼的艾琳女孩干脆眼不见为净,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35873人!我们这十天来日均游客数量超过3500了!”塔希媞兴奋道。仙若菈听后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一是正是确信自己赢得了普鲁恩斯的赌约,可以回国了,二是想到今天一天最少有3500看过自己的跳舞,心里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虞游子则不以为然:比这里小三倍的香港迪斯尼,日均游客人数可是比这里多十倍以上的。只不过2000人应该算是刚刚好,既不显得荒凉无人又不至于摩肩接踵,拥挤得放眼看去只能看到后脑勺,那样子就根本不是玩耍,而是一种遭罪了。
旁边两座城市,按照路人皆知的说法,都是十万人口的大城市,于是按照这个人口比例来看,日均有2000人来游乐园已经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也难怪塔希媞跟卡萝芬都是一脸兴奋异常的表情,看来以前游乐园最辉煌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这种水平。
普鲁恩斯敲敲椅子扶手,将众人的注意力转了过来,开口道:“卡萝芬你先下去休息吧。”
总经理似乎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说,卡萝芬估计着自己可能不够听取的资格,于是行了个淑女礼就退了下去,顺手关上了被塞塞娜推开的房门。
“恭喜你们完成了赌约虞游子、仙若菈。”普鲁恩斯一开口就叫出了两人的真实名字。
虞游子跟仙若菈对视一眼,然后跟同样莫名,不知道普鲁恩斯在叫谁的塔希媞对视起来。
“不用看了,虞游子、仙若菈是她们两人的真名。”普鲁恩斯说着就念动咒语解开了仙若菈的伪装术,恢复了她长及大腿的漂亮雪白长发和神秘的银眸,然后把两把钥匙丢到了虞游子手上:“我知道你会赢的,否则你身为异界人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我会重新考虑要不要把你引荐给那位了……你没有让我失望。”
其实之前告诉虞游子自己会不在游客人数上纠缠,会睁一眼闭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查看过游客访问数量了,跟他预估的一样。在最开始虞游子说出这个赌约的时候,他将一万抬升至两万,就已经把包括英雄日在内的全部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如果不在根本上进行变化,找一般通常的情况发展下去,虞游子必然就会输掉赌约。
输掉也就说明这个异界人其实跟这个世界的普通大众智力上没有多少差别,会高也不会高出多少。因为在普鲁恩斯的视野中,由于行走全世界,所见所闻能赢得这个赌约的人物并不是没有,而且还有很多。
看了眼摊开在办公桌上的账本,塔希媞、卡萝芬是从第三天开始计算人数的,这就说明了虞游子是从最开始就制定好了变革根本的方案,并直接执行了,连在自己预想中的观察时间都没有用,就马上进行了改革,可以说他处理得十分完美。
自己本来想用真一眼闭一眼放他们一马作为另一个事情的交换条件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虞游子拿着钥匙来到仙若菈身边,仙若菈会意取下脖子上的丝巾,歪过脖子来让虞游子解开等级锁,然后她帮虞游子放下衣领,解开他的等级锁。
塔希媞看着他们的动作惊奇道:“他们,他们……斯恩露普、珊莉雅?”
“我来说明。”虞游子摸摸脖子道,“我们其实是被塞塞娜跟普鲁恩斯绑架过来的卡雷利安人——她是卡雷利安王室公主,仙若菈,我是王家近卫装甲大队紫纹章,虞游子,同时是一名异界人。”
虽然黑色的头发十分罕见,但突然说什么异界的。
“‘异’界?就是那个异界?魔法师们经常会召唤来奇怪生物的故乡?”
“咳哼,我并不是什么奇怪生物,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还会说话——是人类。”
普鲁恩斯:“这件事情就你知道就好了,塔希媞,我要把他们送回去了。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他们的真实身份的好……”虽然无法提出自己的条件了,但塔希媞作为自己不在的时候实际的最高管理人,她有权知道这两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的身份。
塔希媞环顾了在场的人一圈:“我不懂……两万人的意思是,斯恩露普,虞游子他赢了你就放他们走?等等,你又是谁……”
普鲁恩斯:“一个说书人而已……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马上吗?我这里有传送卷轴,可以把你们送回索戈尔城或者直接回王都?”后一句是对虞游子跟仙若菈说的。
索戈尔城就是卡雷利安王国巴卡迪姆克地区唯一有传送门的城市,就在黄金鸡腿堡旁边,当初自己跟桑弗烈一群人突袭葛兰翰也是先传送到索戈尔的,而作为王都自然也有传送门的。普鲁恩斯由于是在巴卡迪姆克郡抓来的虞游子和仙若菈,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把两人送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会魔法?”仙若菈忍不住道,在他解开自己的伪装术时,自己就在奇怪了。
“没什么,时间长自然会学一些有的没的……怎么样,现在就走吗?”
普鲁恩斯再次问道,仙若菈心中尽然对游乐园的这十天来的生活有了一丝不舍,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新认识的朋友了,甚至没机会告诉莉姆、曼莎、雫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难免升起一丝难过,嘴里不由得道:“明天吧……今天这么晚了。”
“就明天一早走吧,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呢。”虞游子对普鲁恩斯说道,“能不能用你的嗯,就是那个能力,帮我恢复一下味觉……”说着就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由于塔希媞在身旁如场景速描之类的名词都含糊了过去。
普鲁恩斯嘴角微微一翘:“可以哦,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塔希媞。”
塔希媞被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应接不暇,听见有人叫自己本能地应道:“嗯?”
“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普鲁恩斯不理会虞游子,转而跟塔希媞说起话来。
塔希媞迷茫地眨眨眼:“当然记得,怎么了?”
“说说吧。”
塔希媞犹豫地看了看一旁的仙若菈和虞游子,支吾着不肯出声。
普鲁恩斯继续道:“没事的,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塔希媞皱皱眉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家族被灭,唯一逃出城池的我被你捡到,于是跟你一起旅行……旅行了多久来着?反正后来你又把我丢到一户英雄国人家里寄养,然后两年还是三年来着?年前,你把我带到这座游乐园里来,以养女的身份让我成为副管理人,来管理这座游乐园。”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我再补充一下。”普鲁恩斯站起身,走到塔希媞身边拍着她的脑袋对虞游子道,“她是我的养女,这点可是比你这个所谓的‘私生子’要货真价实得多,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没有八年也快了吧……”
塔希媞打开普鲁恩斯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哼,现在想起来是我的养父了?”
虞游子算是明白为什么塔希媞能压住一群老资历职员管理游乐园了,原来是跟自己一样顶着一个富二代光环,只不过她的那个光环是货真价实的。
塔希媞也从位置上站起来整整衣裙,道:“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普鲁恩斯:“等一下,马上要说的事情可就是你的事情了……虞游子,我想让你带走塔希媞。”
“什么意思?”
“什么?”
“嗯?”
虞游子、塔希媞、仙若菈三人异口同声惊道。
“阿莱风跟阿莱悠不是决定跟你组冒险团吗,塔希媞等级虽然不高,但有着身份,她是天牧国百华叶家族最后一人,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可以作为剑侍跟在你身边。”
剑侍,虞游子不由得想到第一个见到的剑侍,于是开口道:“对了,塔希媞,那个叫侬萨的剑侍怎么样了?记得最后我安排城卫把他和他的主上关进了治安所里,城卫有找你去看看吗?”
塔希媞:“已经把他们放了,城卫已经开始通缉那个逃掉了的小偷,并帮助他们找回失物,但我看希望不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让我跟着他?当剑侍?普鲁恩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普鲁恩斯:“是那对风之民姐妹给我的灵感——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座游乐园里,就这样普普通通平淡过一生吗?”
说着就转身打开身后书架上的暗格,从里的魔法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护腕交到塔希媞手上:“你认识这个东西吧,你父亲交给我的报酬,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虞游子探头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暗黄色的卡扣式护腕,跟地球上全金属制手表一样,可以收索调节松紧,有一个手掌长短,表面有华丽繁复的雕刻,仔细看可以看出刻画的是一副星图案,顶端镶嵌着一枚椭圆形光洁的淡黄色玉石,整体上来看做工精细,光看外形就知道价值不菲。
普鲁恩斯看着塔希媞接过护腕后,接着说道:“跟着他去吧,你的故事不应该就这么平淡结束,不想复仇吗?在异界人身边呆着说不定会有惊喜呢,我能感觉到他身边环绕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故事总是围绕着他展开……”这是因为他看到了虞游子被莫名其妙地卷入希克兰事件里而引发的看法。
复仇?塔希媞对于这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城池被莫名袭击,全家上下连仆役都全部惨死,要说年幼的她没想过复仇,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么八年来颠沛却平静的生活让她渐渐忘记了仇恨,虽然心里十分愧疚,有时心情低落的时候还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冷血的人,但现实是十分无奈的,因为到现在都不知道仇人到底是谁……
虞游子现在也心中一动,他想明白普鲁恩斯这个举动的目的了,说白了就是他渴望故事的心又活络了起来,不能主动介入,那么在幕后进行推手的话就没有问题了,于是这一次他把塔希媞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想明白了,那么答案也就很简单了,虞游子耸耸肩:“你帮我恢复味觉,我接受塔希媞的追随……但最后还是要看她愿不愿意跟着我了,塔希媞你怎么说……”
栗色长发从肩膀滑落,一直低垂着脑袋看着手上塔希媞,慢慢抬起了头,看了看虞游子,又看了看普鲁恩斯,道:“让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