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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三仓促向后一躲,怒气冲冲大声骂道:“他妈的,死胖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可还未等贺鸣张口辩解,狼牙棒又斜斜冲向牛老三胸口,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牛老三始料未及,眼看躲不过这一下,连忙“扑棱棱”贴着瓦片滚开,再也顾不得脸面,只觉得自己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承蒙阎王看不上他,又将他放了回来。
贺鸣看着牛老三那凶狠暴戾的眼光,怕他误会,张口喊道:“牛老三,不是我打的,大不了那一个人情我不要了,你快攻他下盘,让他使不出力,要不咱俩可都打不过他。”
打了这么半天,牛老三总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狼牙棒虽然拿在贺鸣的手里,想来却是完全被那小子用长剑制住了,长剑往哪里牵引,狼牙棒就砸到哪里,倒是自己一时间太过惦记那一个人情,把圆圆的贺鸣看扁了。
龚宁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猛地将挂住狼牙棒的长剑抽出,突然失去龚宁的牵引,贺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牛老三面前,虽然狼狈得很,心有余悸,但他心里却忽的一松。龚宁诡异的攻击令他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而且身子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只能任凭龚宁折腾。
牛老三站起身来,对龚宁喊道:“邪门的小子,敢不敢和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打?”
龚宁睁开双目:“哦?你也要光明正大?”牛老三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道:“当然要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打,可千万不能像刚才一样耍诡计手段。你要不打,老子可就下去了,没工夫和你在这折腾。”
龚宁笑道:“如你所愿。”
贺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咧嘴一笑,道:“刚才我二人攻,你守,这回也不让你吃亏,你攻,我们俩守着。”
龚宁面色平静,递出一剑,与先前气势截然相反,剑势奇快,凌厉无比,一阵嗡嗡的颤动之音随着剑招,破空而来。
贺鸣心中暗喜,手中狼牙棒朝上一挑,直直向龚宁长剑击去,眼见就要触到剑身,心中得意,手下暗暗发劲,却见龚宁仿佛置若罔闻,剑尖瞬间一分为三,真假难辨。
贺鸣瞳孔微缩,这一下若是挑的偏了,怕是又要被龚宁牵着鼻子走,他实在是受够了那种滋味。
“嗖……”并没有金属碰撞之声,贺鸣心道不好,狼牙棒兀自向上砸去,方才用力过猛,一时间竟难以回转棒身。
说时迟那时快,院中忽然飞来一杆长枪,牛老三连忙接住,原来是一名魔门弟子去将他掷出的长枪捡了回来。
牛老三手握裂云枪,立刻信心大增,大笑一声,当即舞动起来,枪尖银光闪闪,竟形成一堵银色光墙,看上去密不透风,心中暗暗替自己叫好,魔修众人多于炼体一道,颇为加意。是以身大力沉者多有,似牛老三这般身手敏捷者可不多见,是以此人头脑虽不灵便,却能凭一杆裂云枪,在一众魔门弟子中脱颖而出,得有今日地位。此刻手中长枪越舞越灵动,便觉任凭龚宁有再多手段,他都有把握挡下来,想来龚宁如此擅于防守,攻势必然不足,若是攻防兼备,这人也着实妖孽了一些。
可如今龚宁已是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一剑出手,绝不回头。他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况且他的肉体强悍程度也不次于牛老三,不说龚宁于炼气一途浸淫多年,又学了《景云诀》上的精妙剑招,便是但凭一力降十会,也未必就输给二人。
“嘭……”长剑与裂云枪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牛老三“噔噔”退了几步,跌坐在地,手中裂云枪再次脱手而飞,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龚宁长剑犹在,他在交手一霎那点中了裂云枪的枪身,气力十足,那裂云枪原本就舞得飞快,被这么一点,当即就颤动不止,牛老三只觉得手心发麻,握之不住,只好将裂云枪甩飞,却又因为龚宁这一下势大力沉,完全没有卸力,摔了个跟头,看起来狼狈不堪。
而这时贺鸣也早已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将八尺狼牙棒挥舞开来,用布满铁刺的棒头戳向龚宁小腹,龚宁反应极快,侧身闪躲,可这贺鸣又忽然将狼牙棒翻了个个,反手用棒钻划向龚宁脖颈,这一招使得行云流水,很是漂亮。
见龚宁侧身闪躲,贺鸣心中得意,他就是要逼龚宁去躲,这一招两式是所学棒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以贺鸣的手脚,将这一招练至纯熟,可不容易。眼见龚宁料不到自己竟有如此迅捷的招数,料想便如常人一般将要中招。方才交手,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死的定是无意那人。
可龚宁并非常人,一来他这半年来见多了魔教中人,深知他们狡猾奸诈,未交手时,已留了十二分小心;二来龚宁道魔同修,人剑一体,此刻身随意动,念头一转,便将这招避过。
他在棒钻划向自己的一瞬,就已经向后跃出了两步距离,而后提剑格挡,将这一记杀招化解于无形之中。这还不止,跟着又欺身而进,手中长剑陡然一闪,贺鸣只觉得眼前一花,右手吃痛,亦是将手中兵器一甩而出,砸到院中,众魔门弟子连忙躲闪。
“轰!”
一阵浓烟扬起,地面上被狼牙棒砸出一个大洞。
一股钻心疼痛传来,贺鸣低下头去,见自己手指竟齐刷刷断了两根,心生惧意,转头便要逃走,竟舍弃了跌坐不起的牛老三。
牛老三躺在屋顶,动弹不得,此刻见贺鸣孤身便逃,哀嚎道:“贺鸣,你个王八蛋,别把老子丢在这!”
可贺鸣哪里肯听他的,小命要紧,身形虽胖,此刻性命不保,倒逃得飞快。
龚宁轻蔑一笑,施展踏雪无痕,三步两步赶上贺鸣。
贺鸣忽然觉得全身冰冷,一股寒气涌入体内,头皮不禁有些发麻,此刻他已到了檐角,只需轻轻一跃便能逃至院中,哪知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后心一凉。
贺鸣肥胖的身子止在屋檐处,双目缓缓失去神采,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向身后如同追命死神的白发少年,略带不甘,苦笑一声,从房檐掉落,摔在院中,瘫作一团,眼见已是气息全无。
那红衣女子无动于衷,身后众魔门弟子也不敢上前,只是看向白发龚宁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畏惧。
牛老三也吓得合不拢嘴,前一刻心里还在责怪贺鸣临阵脱逃,这一刻他心里想的就是该怎么逃。这少年已是动了杀心,再不逃就得和贺鸣去地下做苦命兄弟了。
他连滚带爬地顺着反方向便走,龚宁刚刚杀死胖子,和他还有一段距离,自忖龚宁的速度虽快,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抓到自己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龚宁扭过头,双目冰冷,他没有去追,因为他不需要。
仓促逃跑的牛老三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方,只要爬至檐角,跳入院中,他便能保住性命,此刻心中只有身后一个煞神一般的龚宁,战战兢兢,手脚并用。
“嗖!”
众人心中一惊。
龚宁目光冰冷,手中长剑笔直飞出,直刺牛老三后腰,与他偷袭阿央那一下一般无二,只是长枪变成了长剑,可威势却更胜。
“啊!”
一声惨叫响彻雪莲峰!
长剑将牛老三钉在了屋顶上,剑身切在他脊椎处,伤及了诸多经脉神经,牛老三身子一软,整个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自己支配。他面色惊恐,却回不过头,身后“踏踏”声轻缓传来,像是死神的战鼓,摄人心魄,敲得他心神不宁。
龚宁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朝他看去,这一片院子中寂静无声,只剩下“踏踏”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牛老三听得清楚,那白发少年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因为脚步声已经消失。
“噌!”
牛老三后腰处一疼,一道猩红的鲜血喷洒而出,他发出一声闷哼,痛苦中带着无上恐惧。
龚宁拎着艳红的长剑,上面还沾着贺鸣和牛老三的血,本就寒冷的天气仿佛变得愈加冰冷,冷到骨子里,凉到心里。
他轻轻一甩,将血液甩落,剑身在牛老三的衣服上蹭了蹭,明亮如镜。
牛老三身子不住颤抖,嗓音沙哑难听,口中还带着血沫:“少侠,饶……我一命,小人服了……小人服……了。”
龚宁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院中不慌不忙的少女,她坐在椅子上镇定得很,眼神淡漠,看不出悲喜。
“我杀她两名大将,她怎么会这般镇定,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招?”龚宁心道。
他转过头,问牛老三:“你怎么伤的阿央,我便怎么伤你,你也不亏,倒是刚才阿央打你一掌,你为何毫发无损?”
牛老三声音极低,气若游离,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了。
他说:“我……胸口,胸口有枚……护心镜,是,是……”话声渐低,直至气息全无,去地下与贺鸣作伴去了,一枚印着五个指印的护心镜从他怀中脱落出来,看上去不是凡品,只是已经不能再用了。
“啪啪啪!”红衣女子竟是在下面鼓起掌来。
她站起身,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好俊俏的剑法,不错不错!”
龚宁一窒:“这女子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她的手下却不管不顾,这也就算了,还反倒回头说自己剑法俊俏,难道她脑子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