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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贤从城中回来,带来了韩啸月成亲之日所需物品。准备停当后,趁着夜色还未完全擦黑,李景贤张罗着寺中众僧人一同开始布置了起来。
“那么,各位小师父,接下来就都听我的安排!”说罢,李景贤从物品堆里挑出灯笼道,“大家看清楚啊,这个样子的灯笼,每一个都要贴上喜字,并且悬挂起来。”说着,走到大雄殿道:“这个殿里,挂八个。那边,挂六个……”说着,四个小僧凑上来接过灯笼和一捆红色卷纸。
“这捆红色的纸便是喜字,大大小小,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张。小的贴在灯笼上,大的贴在门和柱子上。”李景贤嘱咐着,将灯笼和卷纸递过去。接着,众小僧人渐渐围了上来,说说笑笑,等待着他分配各自的任务。寺院生活着实单调,突然有一件喜事操办,众小僧人便觉得十分新鲜。李景贤自然十分乐得让他们分担工作,毕竟他们对枯禅寺的一草一木更为熟络。
韩啸月在旁看着李景贤忙前忙后给僧人分派任务,心中安稳了许多。龙嫣从屋中拿出一件僧袍披在他身上道:“啸月哥哥,太阳快落山了,不回去休息吗?”韩啸月握着龙嫣的手道:“景贤忙前忙后如此辛苦,不如我们帮上一把吧!”龙嫣点头称是,扶着他走向李景贤。
众小僧人见韩啸月走来,纷纷双手合十施礼问候。李景贤正安排得火热,转身见他走来,赶忙迎了上去道:“韩大哥,快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韩啸月点点头道:“毕竟是为了我和嫣儿,我们怎能只让小师傅们干活呢?”
李景贤听罢笑道:“韩大哥,你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况且,哪有让新郎官干活的道理?在我们家乡,新郎官此刻应该踏踏实实的待着,用不着动手。”说着,李景贤拉起他,看了看龙嫣道,“韩大哥,快回屋歇着吧!嫣儿姑娘,你也回屋吧,看看明日要穿的衣服是否合身。另外,百姓们送来了些首饰,你也戴一戴试试。”
龙嫣听罢,赶忙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怎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物品呢?”李景贤哈哈笑道:“李景贤办事,你们放心。这些首饰是谁的,婚事办完马上奉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叠了三叠的纸道,“我这里都有记录,届时我挨个还回去!”
韩啸月和龙嫣见他做事井井有条,便都点点头,转身各自回屋去了。李景贤目送二人返回,便继续给众小僧安排任务。“你们负责去把烛台更换一新,你们负责将那些菜拿到伙房去。你们准备些炭火放进盆里,你们去把蒲团包上红布……”李景贤计划按照自己家乡的习俗,让众僧人将枯禅寺里外装扮出一派新意。众僧人纷纷开动,忙得热火朝天。
“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李景贤一拍手,心中暗叫道,“韩大哥和嫣儿姑娘的婚房还没有着落……这个得跟明通大师好好商量商量!”想到此,便急忙奔着藏经楼而去。沐雅沁在舍中看着外面的一切,低声问道:“迟海,龙嫣的功夫你可了解?”迟海点点头道:“龙嫣的父亲也是通过了十重考验的俗家弟子,想必她的功夫不会差。”
沐雅沁笑笑道:“不会差?若跟我相比,是否在我之上呢?”迟海思索片刻,笑道:“雅沁,你师承老太太,那龙嫣定然不是你的对手。”阿秋听罢道:“主人,万万不可轻敌。若主人放心不下,不妨让阿秋先试一试她!”
沐雅沁摇摇头道:“这一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哪里来的机会让你试一试呢?”说着,看了看二人道,“待会儿我们分头行动,走吧!”说着,三人推门而出。迟海直奔藏经楼,心中想着如何拖住李景贤和明通。阿秋离沐雅沁一段距离,警觉地看着四周。沐雅沁走在前头,步速飞快直奔龙嫣的房间而去。
待到门前,沐雅沁停下,点破窗纸向里看去。只见龙嫣正将青绿色长袖礼裙比在身前,在铜镜前反复观瞧。桌上摆放着各式玉器银器,均是女子配饰物品。平日龙嫣并不善打扮,看着这些却不知如何用法。沐雅沁心中暗叫道:“看这女子面灿桃花,难怪韩啸月对她死心塌地。”想着,便伸手敲门。
“砰砰”几声响,龙嫣回头看去道:“谁呀?”等了片刻,却无人回应。龙嫣放下手中礼裙迎了出去。开门时,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门口。龙嫣细细看着,似乎有些面熟,却一时半刻想不起名姓。就在此时,沐雅沁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个抢步上前,抬起一脚将房门关上。龙嫣腿伤未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张口呼救,只觉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便失去了知觉。沐雅沁慢慢将龙嫣放平躺在地上,举起两指,内力汇聚起来暗暗道:“姑娘,对不住了……”
迟海踏入藏经楼中,只行了十余步,便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再走几步便听得清晰,只听明通笑道:“李施主,婚房可借贫僧僧舍一用。虽说贫僧的房间布置简单了一些,但稍稍装饰,倒也不失体面。”李景贤点头应道:“既如此,那我心中就有谱了。不知明通大师将在何处居住呢?”
明通挥挥手道:“这诺大的藏经楼哪能没有贫僧安睡之地?况且,贫僧亦可在弟子们的僧舍中挤一挤。”李景贤听罢,忙道:“对啊,明通大师可以睡在我现在的舍中。两张通铺只有我一人,大师若不嫌,可与我同睡一处。”说罢,明通点头应道:“李施主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吧!”
“那好,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说着话,李景贤施礼退下。迟海赶忙退到门口,只待了片刻,便与李景贤打了个照面。迟海假意吃惊,双手合十道:“李施主,原来你也在这里。别来无恙!”李景贤看着他,心中想起之前被他偷袭之事。心中遂警觉起来,点头道:“原来是少钧小师父……”
迟海道:“李施主来藏经楼所为何事?”李景贤回头看了看道:“我来与明通大师商议些事情,告辞。”说着,错身想要离开。未想到迟海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李施主,请留步!”
李景贤一愣,回头道:“怎么,少钧师父还有吩咐?”迟海心中暗暗思量,笑道:“是这样,明日便是韩施主的大喜之日。在此之前,贫僧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李景贤点头笑道:“多谢少钧师父挂念。诸项事务都已分配完毕,就等明日吉时。我先谢过小师父了,告辞!”说罢,转身又要离开。
“李施主,请留步!”迟海说着追了出去,走到他面前道,“李施主,贫僧又想起一事。韩施主的婚房是否也已安排妥当?”李景贤心中暗想:“这厮百般纠缠,看样子并非是要实意相助,难道另有企图?”想着,口中道:“我来找明通大师正为此事,明通大师说可以借他的僧舍来布置。”
迟海听罢点头道:“李施主安排得着实妥帖。只是,毕竟民间与寺庙之中多有不同,有一些具体细节若不注意,只怕是好心办了坏事。”李景贤疑虑道:“此话怎讲?”
迟海继续道:“有些事情在民间做得,在寺中便做不得。贫僧对民间嫁娶之事有些了解,其中有些饮食、习俗方面的事情与我佛多有违背。在宴前,恐怕酒肉等须撤下。而婚房内男欢女爱之事,恐怕也不适宜。”李景贤听着,心中道:“这厮所言的确在理,有些细节若不注意,恐惹下把柄。明吉大师已然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就更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迟海说着,看李景贤若有所思,便笑道:“贫僧所虑颇多,有些在理有些不在理,施主姑妄听之。”李景贤点头道:“少钧师父说的句句在理,的确需要再做一番商议……”说着,向藏经楼内走了两步道,“少钧师父,不如与我同去,找明通大师商议一番如何?”迟海听罢,心中暗喜,点头答应。
药师庄中,明吉的血脉渐渐恢复平稳,明镜、明德坐在一旁暗暗运功。兑命之术耗损内力,此刻的明镜、明德倍感疲乏。门外罗胜南焦急等待着,不知里面是何情况。“罗庄主,请进吧!”明镜察觉门外有人,便开口道。罗胜南听罢,推门进来道:“二位大师,明吉大师的情况如何了?”
明吉坐在床上,脸上挂满汗水,闭目道:“罗庄主请放心,老衲暂时无碍。不知庄主夫人情况如何?”罗胜南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师挂念。方才带夫人去了出事的炼草厅,可能是太过于刺激,以致夫人突然昏厥......”明吉点点头道:“过犹不及,罗庄主万万审慎!”罗胜南抱拳答是,继续问道:“不知明吉大师再作何打算?”
明吉道:“明日就是韩施主的婚事,一早我们便回到寺中。届时便会有贵客陆续登门,若罗庄主方便的话,不妨就与我们一同回去?”罗胜南思考片刻道:“那且看看夫人恢复的情况吧!若夫人身子没有了大碍,罗某与夫人一同随您前去。”说着,罗胜南关切道:“三位大师一日未进食,罗某略备素斋,请三位大师用餐。”说着,转身吩咐道,“来人,将饭菜端来!”
话音刚落,门外进入三四名家丁,将六菜一汤和三碗白米饭端了上来。见热气腾腾的饭菜,明吉点头道:“罗庄主想得周到,那老衲便不客气了。”说罢,与明镜、明德一起走到桌边坐下,三人举起碗筷。罗胜南深施一礼道:“哪里哪里,三位大师请慢用,罗某就不多打扰了!”说着,退出门去。
待门外无人之时,明吉将碗筷放下,叹口气道:“明镜、明德,你二人为何要用兑命之术施救呢?要知道,今日老衲的伤并不致命,确没有施展此术的必要!”明镜道:“方丈,今日的确事出有因,不得不如此。一来,明日韩施主大婚,方丈务必精神饱满出席。二来,方丈自行恢复起来尚需时日,只怕您会因此而发生危险!”明德补充道:“是啊,方丈。见您受此重伤,我二人怎可袖手旁观?”
明吉摆摆手,再叹口气道:“二位大师可曾想过,这兑命之术耗损内力,明日我枯禅寺若有贼人来扰,谁能对敌?”明德听罢,思量片刻惊道:“方丈是害怕……今日那三贼子?”明吉点点头道:“那三贼人,你二人尚且可以对付。但因施此术,只怕明日难敌啊!”明镜、明德听罢,心中懊悔不已,双手合十道:“但念明日一切顺利,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