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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开车一路向西。
两天的路程中,窗外的风景渐渐退去绿色,变成黄沙漫天。
第三天中午,车子拐过一座被风沙侵噬得面目全非的高大石山,一片绿洲出现在眼前,在一棵棵叶片细小的不知名高大树木前,搭着一排平房,一眼看过去,大约有数十间屋子。
目光穿过树林,能隐约看见一个被铁丝网围起的操场,正有一小队身穿黄底绿斑军服的士兵在其中训练,呼喝声隐约传来。
景色转变得太快,上一刻还是无边无际的沙海,下一刻就突然绿意扑眼,仿佛时空转变一般突兀,苏梅看得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爱罗精英特种兵秘密训练营中的一处。”西乡晴明微笑说道。
“据我所知,在离天京不远的地方好像也有一个同类型的训练营,为什么要跑这么远?”苏梅不解问道。
“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西乡明明没有多解释,只是笑而不语。
“因为这里有全世界最凶狠的狼。”汉斯插嘴道。
苏梅怔了怔,“全世界最凶狠的狼?什么意思?不是让我来做机操训练的吗?”
再凶狠的狼也不可能斗得过钢筋铁骨的重型战争兵器,苏梅十分疑惑,西乡晴明带他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汉斯刚想说话,从车镜里看见西乡晴明恶狠狠的眼神,只好把溜到嘴边的话吞回去。
车子开进营地后,西乡晴明下车跟一个教官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示意苏梅和汉斯下车。
教官领着三人进了一间没人住的平房,吩咐两人留下来收拾,西乡晴明又跟教官出去了。
屋里空间不大,门口就拉了一块黄色的布帘,一进门,中间一张木桌两张长凳,桌上摆着水壶,靠墙两边是两张分上下铺的木架床,床头后分别立着一个铁皮柜子,正面墙边摆着两个书桌,中间一扇小门,进去就是一个洗手台,左右两边的小隔间分别是卫生间和洗浴室,一切都非常简陋。苏梅用手在桌面上抹了一把,抬手看了一下,没有灰尘,心想好在还算干净。
苏梅放下大背包,把衣服拿出来挂在铁皮柜里,其他东西一律塞进书桌的抽屉里,忙完正想进洗浴间洗个澡,西乡晴明提着两个大布袋进来,身后跟着个扛着两套床上用品的壮硕士兵。
壮汉放下东西就出去了,西乡晴明把两个大袋子放在桌上,环顾一圈屋子,开口道:“今天起你们就在这住下,需要什么就跟刚才那个教官说。”
汉斯从他提进来的大袋里找了个水杯,到里面拧开水龙头接了一大杯水灌下去,满足地打了一声嗝,跟西乡晴明说:“师傅你不住这吗?”
西乡晴明摇摇头,看着苏梅说:“我问了,今晚就有一场特别训练,你跟着一起去,到时你听见集合的口号就一起出发。”说着拍拍桌上的其中一个大袋,“这里有两套装备,出发前记得穿上带上。”
汉斯瞪着牛铃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都训练过了,也要去吗?”
西乡晴明点点头,“你就当陪练吧,苏梅毕竟第一次来,真要出了什么事,你跟着也好照应。”
汉斯哦了一声,看表情倒是没什么不满。
西乡晴明出去了。
苏梅走过来翻了一下袋子,看见里面有两套黑色战斗服,然后还有防刺背心,防弹背心,两把使用物理弹的小型突击步枪,两把激光手枪,两把带刀鞘约莫三分米长的军刀,两把更短的三棱刺,另外还有四个装满弹的弹夹。
苏梅看得一愣一愣的,彻底被西乡晴明搞糊涂了。
汉斯走过来拿起一把军刀,拔掉刀鞘挥舞几下。
苏梅看着那白晃晃的刀光,不由自主后仰上半身避开,问汉斯:“老师到底要干嘛?”
汉斯神秘一笑,脸上夹着兴奋的表情,“晚上你就知道了。”
苏梅无语。
汉斯把军刀递给苏梅,“看看顺不顺手,不行可以找教官换的。”
苏梅接过来摆弄几下,他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根本谈不上顺不顺手。
汉斯说:“第一次用吧?”
苏梅点了下头,拿起一把手枪看了看,“都没用过。”
汉斯嘿嘿笑了两声,说:“那我建议你最好先用吸水性比较强的布把刀柄包上。”
苏梅疑惑问:“为什么?”
“晚上你就知道了。”汉斯还是这句,拿出一套装备塞进自己那张床后的柜子里。
苏梅问:“你不用包吗?”
汉斯说:“我不用,只有新手才要包。”
苏梅想了想,于是也不打算包了。
汉斯没再劝,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体会过才会明白,转而说道:“我听姜哥说,刀姐杀了那个女人时,你吐得很厉害?”
「那个女人?」
下一刻苏梅就反应过来汉斯指的是那一夜,迟疑点了下头,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汉斯说:“那今晚你可能要遭重了。”
那一夜是苏梅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所以有那种反应其实很正常。
想着想着,苏梅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今晚的所谓特殊训练是去……杀人?」
苏梅倒是听说过这片沙漠里经常有劫匪出现,于是更加忐忑了。
说真的,若非迫不得已,苏梅是一万个不愿亲手结束他人的生命。而且,爱罗早在无数年前就废除了死刑,哪怕犯的罪再重,顶多也就判个无期徒刑,也就是俗话说的把牢底坐穿都没希望出来。无论是在那个等级的在校思想教育中,教科书和老师们都说,生命是神圣的。在这种大环境成长起来的孩子,若非丧心病狂之辈,对杀人有多么抵触可想而知。
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没滋没味地吃过极简单的晚饭,夜幕悄然降临。
在汉斯的建议下,苏梅吃过晚饭在平房后林间训练场周围散了几圈步,然后回来睡下。
晚上十二点,一声尖锐的哨声在外面响起。
睡在苏梅对面床上的汉斯像反射动作一般直挺挺坐起身,苏梅迷迷糊糊醒来。
两人洗了把脸,穿戴好装备,将各种武器别在腰间卡扣上,一起出门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