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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楚乐儿不乐意,苏梦初自然是无法将她拉过来的,只是她很奇怪,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懦弱的书生作出如此举动?直到他将他拉过来,告诉她挟持他,她才缓过神来——他这是要救自己?
“为什么?”她淡淡道。
苏梦初道:“因为......在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若是不报......”
“说实话!”楚乐儿打断了他,对于苏梦初那弱鸡一样的性格,若说他可以为了报救命之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是万万不信的。
自他认识楚乐儿以来,楚乐儿就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对她恶劣的语气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此时的苏梦初脸色涨红,作为一个读书人,那句话却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何况是对方是楚乐儿。不过他此次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道:“在下对乐儿姑娘倾慕已久......”
“说人话!”楚乐儿再次打断。
“我喜欢你。”苏梦初咬了咬牙,说这话不仅不像是表白,反而像是对仇人放狠话。
楚乐儿脸上闪过羞恼之色,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挟持他的想法更是半分全无,喝道:“给老娘滚一边去!”
与此同时,冯进带着一伙大内侍卫鱼贯而入。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莲教已经覆灭,但他想不到的是白莲圣主能挡住两个绝顶高手的合击!不,不是挡住,而是反杀!眼前的女子披着白色斗篷,神色冰冷,艳若桃李,若非不是白莲圣主,又有谁是?
“白莲逆贼,死到临头还敢行凶,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冯进喝道。
楚乐儿看了冯进一眼,道:“原来是冯公公,看来今日针对白莲教的局,是你设下的?”
冯进斥道:“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楚乐儿看着周围不断涌入甲士自知难以脱身,但她并不惊慌,而是慢慢道:“冯公公,我觉得我们只见有些话得好好谈谈。”
冯进自觉不认识楚乐儿,自然觉得对方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哪里会给她机会,道:“咱家与你这些白莲贼子毫无瓜葛,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摆起手,显然就要命人进攻。
“我有茶种。”楚乐儿淡淡道。
此言一出,冯进脸色大变,连忙制止了正要进攻的侍卫,道:“慢!”
楚乐儿对他淡淡一笑,道:“公公府上的茶叶,似乎不多了呀......”
......
苏梦初不知道楚乐儿跟冯进谈了什么,楚乐儿将他带出大理寺的时候他还是满脑子疑惑,他实在想不出楚乐儿用什么说服了冯进让她离开,而且还让楚乐儿带着他离开,冯进让他跟着楚乐儿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他和楚乐儿是一伙的......这让他心惊胆战,要知道,自己代替圣上在大理寺就是冯进安排的,若是他在圣上面前说自己跟白莲圣主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那可是谋反的罪名啊!
他走在楚乐儿身后,看着若无其事般从大理寺走出来的楚乐儿,内心更是打鼓,好不容易离开了众人,这才道:“乐儿姑娘,你跟冯公公,到底说了什么?”
楚乐儿不回答,只是一直往前走。
苏梦初见楚乐儿不回答,也不在追究,又道:“乐儿姑娘,我们要去哪?”
楚乐儿停了一停,道:“自然是去你府上。”
苏梦初一惊,道:“去我府上?”
楚乐儿道:“不错,放心,就算我是白莲圣主,冯进也不会为难你的。”
说道白莲圣主的事情,苏梦初又是一惊。对啊!楚乐儿可是白莲圣主,若是让她去自己府上,岂不是告诉大家自己就是白莲圣主的共犯?想到此处,苏梦初顿时冷汗直冒,道:“乐儿姑娘......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楚乐儿不想再理会苏梦初,于是道:“刚刚你在大理寺不是说喜欢我吗?难道就因为我是白莲圣主,你就要与我撇清关系了?”
苏梦初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娘子,在我府上......”
楚乐儿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之色,道:“你说的是玉书吗?”
苏梦初尴尬道:“正是贱内......”
楚乐儿似乎没看到苏梦初的尴尬之色,道:“我正是要去找她。”
苏梦初又惊又喜,楚乐儿找玉书?还要住到自己府上去......莫非......莫非她答应自己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苏梦初竟有些无所适从了。只是,想起府上的玉书,苏梦初又是眉头一皱,那个强势的娘子,会允许自己自己纳妾?
苏梦初的侍郎府还是比较气派的,看门的小厮见苏梦初回来,早已经向夫人报到去了。正当苏梦初想着如何跟玉书交代时,楚乐儿已经率先进去了。
不知道是预料好的一般,玉书正在布置酒宴,一小桌子的酒菜,就像是夫妻之间的小宴,似乎刚听到小厮的报到,酒桌更是添了一副碗筷。
苏梦初一下子走到前面,对玉书行礼道:“娘子,我回来了......还有乐儿姑娘......”
玉书并不看苏梦初,而是盯着楚乐儿,从她的眉稍一直盯到那身白莲圣主特有的白色衣袍。
“你不可能是白莲圣主。”她淡淡道。
楚乐儿叹了口气,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侍剑是对不对?”
玉书道:“既然姐姐能在此时此刻来找我,那想必也应该知道。”
楚乐儿道:“与其说此局是朝廷针对白莲教,倒不如说是你针对侍剑?只是,你为何要非杀她不可呢?”
玉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才道:“她杀了月妃娘娘。”
她说的月妃娘娘,自然是指云月。当初几人急于让楚乐儿代替云月的身份活下去,对云月之死却是没有深究,如今想来,当初云月身死,侍剑重伤,只是两人反目成仇的结果。云月背叛诸葛长生,害诸葛长生身死道消,侍剑为了诸葛长生与云月恶战......这才是当年的真相,其实从云月跟侍剑身上的伤口就可以判断出,当初两人是互相攻击才留下那种剑伤,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如此荒诞。
玉书接着道:“当初云相蒙冤身死,我父亲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吏也没脱得了干系,我与琴清、知画、翠棋等人受恩月妃娘娘才得以活命,若是不能为月妃娘娘报仇,我又如何对得起月妃娘娘?”
楚乐儿道:“你可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喝过烈血酒,发过毒誓。”
玉书道:“银狐与九尾共同进退,若有不顾姐妹情义,翻脸不认人者,余者共诛之。”
楚乐儿道:“不错,你记得很清楚,这就是当初我们义结金兰时的誓言,只是现在,是让我违背当初的誓言放过你,还是杀了你?”
玉书端起酒杯递给楚乐儿,道:“今日我们一样可以共同进退,只要姐姐忘记此事,你我姐妹情义,永不相负!”
楚乐儿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道:“如果翠棋还没被你毒死的话,我或许真会喝下这杯酒,只是,你毒死了翠棋,又害死了侍剑,这时候还要跟我谈姐妹情义,不觉得羞耻吗?财神夫人!”
玉书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竟无从说起。从一开始,所有人就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翠棋的凶手位于府外,而实际上,最不可能杀翠棋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杀死翠棋的人。翠棋绝不会提防的人,就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几位姐妹。
楚乐儿又道:“你事先毒死了翠棋,霸占了大通钱庄,又以孔雀胆之毒将琴清、知画支走到太原城,然后以管理者的的方式渗透女子学院,只是为了结交朝堂上那些官员的夫人!大通钱庄的黄金,是被你通过这些贵妇的手交给了朝堂上的官员?你用如此巨额贿赂这些官员,究竟是为什么?你还勾结了后宫妃嫔,设局围剿白莲教一事也有你在从中作梗,苏梦初坐镇大理寺,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吧?只要他在大理寺呆上几日,便可获得围剿白莲教的首功,是不是?你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苏梦初,“若是说你为了这个怂包,我绝不相信!”
“住口!”玉书怒道:“你知道什么!”
这是玉书第一次失色,她站起来,看着楚乐儿的眼睛,道:“翠棋的死,我比谁都难过!”
楚乐儿冷笑着,“翠棋死于你手,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玉书道:“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翠棋是我杀的,可是,跟我对她的死伤心又有什么关系?”
楚乐儿叹了口气,道:“的确没什么关系。”
玉书杀了翠棋,翠棋死了玉书伤心欲绝,这两件事确实没什么关系。
玉书脸上的神色有些狰狞,道:“永远不要以你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情感!银狐九尾?你们之间的姐妹情义,如何及得上我们四姐妹之间那种同生共死,朝夕相处的情感?你可知道,当我将酒杯递给她的时候,她是怎样和我说的?她只是看着我笑,然后说:‘妹妹,你可知道,相比知画,我更放不下心的人是你’,你知道吗?楚乐儿,你可知道,她明明知道酒里有毒,可是她却喝了,然后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她最放不下心的人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