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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短路的电线迸发出电光火花,汽油挥发的刺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被堵塞的医院过道另一端,医生和病患看着从机身上流下的汽油,无不发出恐惧的哭声。
一些人纷纷爬上医院窗户,看着十几层楼高的地面,颤抖着,眼睛闭,从十几层楼高的窗户跳了下去。
火花点着了汽油,大楼着了火,从顶楼的楼梯一路燃烧下去。
十几个通过楼梯逃向地面的医生病患连滚带爬,尖叫着,试图跑过汽油流下来的速度,后面的人被吞没在火海之中,惨叫着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撞倒了前面的人……
大火瞬间将这些人吞没。
轰隆!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十三层高的精神病院大楼,最上面的几层被炸得四分五裂,在数吨汽油爆炸的威力中,大楼轰然倒塌。
无数没来得及逃出大楼的医生和病患,全都被埋在废墟之中……
……
大楼倒塌的烟尘弥漫方圆几百米的范围,目不能视物。
呻吟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大楼的顶层处,一块完好无损的天花板下,裂开一道缝隙。
从里面伸出一双瘦弱的手来。
扒开缝隙的碎石和断裂的钢筋,一个满是灰尘,咳嗽着的少年,从废墟下艰难地爬了出来,站在废墟之上,看着眼前悲惨的一幕,神色悲哀。
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呼救。
少年迈开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楼的废墟之下,身体被压在废墟之下的李医生,看见烟尘之中渐渐朝他走近的少年,眼中闪过如看见魔鬼般的恐惧神色,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拥有诅咒能力的少年。
虽然恐惧,同时又涌起生的希望,他觉得这个少年既然有诅咒的魔力,那么也一定有解救他的办法。
他朝这少年伸出一只手。
“对不起,我们都错了,我现在相信你了,求你救救我,我还有老婆孩子……”
少年远远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无奈和默哀,摇了摇头。
“我救不了你。”
李医生眼中闪过愤怒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是想治好你而已,你却恶毒地诅咒我们,降下这样的灾祸,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若不是恶魔又是什么……”
詹天沉默着,连他自己都躲不过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厄运,又如何解救别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相信他,只会将他当成神经病,当成乌鸦嘴,甚至是瘟神,当灾难来临之时,他的话已经没有意义,死亡降临时,谁都无能为力。
别说他瘦弱的身体无法将压在李医生身上数吨重的混凝石块移开,就算能移开,被压碎的五脏六腑,血液会在两分钟内流失,立刻就能让他毙命。
远处,警笛响起,消防,急救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詹天朝他说了声“对不起”,转过身,身影渐渐消失在烟尘弥漫的远处……
从他的身后传来李医生绝望的咒骂:“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詹天心中凄然,何必死后,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身在地狱。
……
S市5号线地铁列车上,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妇提着饭盒,一摇一晃地站在人群中,双目无神,额头满是冷汗,一脸难受的表情,像是生了重病,强行支撑着。
她面前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弹出来的新闻简讯,点开一看。
“哇,出大事了!”
手机屏幕上,正直播着民航飞机坠落在市精神病院发生爆炸的新闻。
“此次失事的民航客机上一共有两百三十八名乘客,目前已经造成两百多人死亡,你所看到的这片废墟,就是被失事民航客机撞毁的十三层医院大楼,据从里面逃出来的医生透露,里面至少有三百多名医生和病患,其中主要是精神病患者……”
“搜救正在紧张进行,造成民航客机失事的原因正在调查中……”
“最新消息,飞机失事前,曾经失联过一段时间,事发时也没有任何通讯联络,有人称这是一起像911事件一样的恐怖袭击,警方封锁了消息,告诫市民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勿信谣传谣,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经确认,著名影星吴亦凯在此次民航客机的乘客名单上,其经纪公司也已确认,大批粉丝正在赶往现场哭闹,引起现场混乱,在此呼吁一下众多吴亦凯的粉丝,请保持冷静和克制……”
当听到新闻播报记者口中说出“S市精神病院D栋大楼”几个字时,这名农妇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几个年轻人急忙起身,将她掺扶到座椅上。
一个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挤开人群走上来,农妇地头轻轻抬起,侧向一边,接着探听了一下心跳和脉博,用手拔开农妇的眼皮,取出手机灯照了一下。
然后示意周围乘客让开一片空地,将她平放在地板上,解开她的衣领和内衣扣,开始做起心肺复苏术,几分钟后,农妇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后苏醒过来。
车厢里乘客纷纷鼓起掌。
年轻女孩又探了一下农妇的额头,从背包里取出体温计,量了一下体温。
看见体温计上的数值后,她回头看了车厢里其他围观的乘客,问:“你们谁有水吗?”
一名乘客递过一瓶水给她,她拧开盖,从包里取出一块手帕,倒了一些在上面,捂在农妇的额头上。
“阿姨,你都高烧40度了怎么不去医院啊?”
农妇显然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看着她说:“医院?对了,我要去市精神病院,我儿他还等着我送饭呢,他吃不惯医院饭菜的,每次治疗都会吐……”
周围那几个年轻人一听,低声说:“难怪她会晕倒,估计是她儿子还在精神病院呢,整栋大楼都倒了,她儿子要是在病院,怕是凶多吉少。”
年轻女孩突然明白过来,看她精神恍惚的模样,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同情,拿起手机,拔通了电话:“爸,你还在疾控中心吗?我这里有个阿姨,受了点刺激晕倒在地铁车厢里了,好像被感染了,症状跟你上次说的不明性传染病很相似,伴有轻微的肺炎,高烧40度……我知道,我没有接触体液,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我在5号线,下一站是长田,好,那我等你……”
“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