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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冈海军总部。
海军大将约瑟夫在军港亲自指挥着海军后勤部整备军舰编队的物资,不时通过扩声器向下属传递指令:“加快速度!整合物资!一周后必须整备完毕!”。一旁的海军后勤部长焦虑的看着自己的士兵来来往往搬运物资,为了尽快达成任务,空军与陆军后勤部也受令前来支援。
一个星期整合三个新编舰队所需品跟要他凭空变出一栋大楼没两样,后勤部长最初收到命令的时候还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确认命令准确无误以后,他觉得总司令疯了。
“约瑟夫将军,一周整备三个新编队……。”后勤部长搓着双手,不安的看着约瑟夫。
“我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必自责。”约瑟夫安慰着身边由于上了年纪遇事总是一惊一乍、做事过分小心的后勤部长。“可是,一周之后如若不能顺利起航,三个月以后那群怪物必会血洗梵蒂冈,他们经过多次‘血月’战争,对我们的防御手段已经十分了解,以我们现在的防御力量已经不可能阻止他们了。与其九十日之后成为怪物的口粮,我宁愿现在累死在这里。”
两人陷入了沉默,约瑟夫转身看着远方乌云密布的海平线。
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贝加尔城的“灰幕”已然散去,久违的阳光重新洒向城中的残垣断壁。距离调查队从边境大道转入林荫路开始,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
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举起右手,队伍便跟着停了下来。壮汉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右前方的破败建筑物之上:“大家先到那边教堂休整一下,休整完毕后继续行军,务必在天黑以前穿越贝加尔城。”话毕,壮汉带头走向了教堂,调查队队员们也向着教堂方向走去。
推开教堂的大门,微弱的光照进教堂主厅,破烂的长椅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正前方的布告台已经粉碎,耶稣受难像倒在了布告台的残片之上,头部已经不知所终。教堂四面的墙壁和破烂不堪的木椅布满弹孔与烧焦的痕迹,像有什么人不久前在这里战斗过。为首的壮汉率先走向教堂内部,以一人之力将两人多高的大理石受难像扶了起来,摆正后便开始对着受难像默默祈祷。
调查组其余成员也各自找到空位坐下,他们或三两成群聊着天,或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卡洛斯找到一个角落靠墙坐下,掏出香烟点燃,开始了他烟雾缭绕的生活。
“大背头,给我一根吧。”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卡洛斯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后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该死的又不带烟?”站在卡洛斯面前这位穿着白边黑长衫、留着一头红短发、脸像钢铁铸成的男人此刻一脸的不爽。而这男人的身后,一位身材姣好,穿着背心短牛仔热裤、碧蓝瞳孔、长发及肩的女士正缓步走来,纤细的眉毛微微的挑起,薄细好看的嘴唇包含着盈盈笑意:“艾格斯,你怎么跟个乞丐似的又跟白痴讨烟,哎,卡洛斯,也给我一根吧!”
“兰儿,你和白痴要烟你觉得他会给你?”艾格斯和兰儿一脸玩味的看着卡洛斯,两人感觉随时都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卡洛斯鄙视着眼前的两人,口气愤懑:“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不如结婚算了。”当三个人储势待发准备开始磨嘴皮子时,卡洛斯身后突然传来弱弱的声音:“卡……卡洛斯阁下,能给……给我一根烟么?”三人同时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法克·尤中士正诚惶诚恐的看着卡洛斯。卡洛斯手捂眼睛,哭笑不得的哀嚎起来:“原来法克·尤中士是你俩的儿子!”
待烟都点燃以后,法克中士开始舒服的吞吐着云雾,卡洛斯、兰儿与艾格斯却并没有开始抽烟,他们默契的分开,三人分站成一个三角形后,同时缓缓的举起右手的香烟,交贴在了一起,使三根香烟形成了一个小火炬:“致尼尔森·法夫尼尔!”三人同时小声说道。
突然,靠窗眺望“风景”的一名士兵迅速卧倒并把自己的微型冲锋枪紧贴在胸前握紧,受到其动作的影响,调查队成员纷纷抽出武器并各自寻找掩体。大胡子队长匍匐着爬到窗户边的墙壁坐起,侧身靠着墙把脑袋一点点伸向窗户。待看到街道上那一抹身影时,队长向调查队成员打了一段手---“狼人一只!狙击手准备!”收到队长的命令,靠在离窗户不远处破烂木椅旁的精干小伙马上把随身背着的箱子打开,随着其手部的舞动,15秒内箱子里的各种零部件便组合成了一支带消音器械的MZ-3型对装甲狙击步枪。
狙击手迅速爬向窗户边,坐起、抬枪、瞄准一气呵成。
教堂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狙击手调整着呼吸,手指慢慢滑向扳机。
突然,一声尖锐的长啸划破长空,巨大的阴影登时笼罩在了狼人行走的街道上,阴影的主人遮蔽了天空洒下的一整片日光。黑影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街道上的狼人,一双像挖掘机挖斗般巨大的爪子瞬间把狼人钳住,巨大的握力使狼人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便全身扭曲喷血变形,当场死亡。
目睹如此骇人的景像,身经百战的大胡子队长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他与狙击手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卧倒在地,并急速打着手语向调查队的其他成员传递信息:“大鹏鸟!”
调查队其余成员闻讯都露出了骇人的神色,大胡子继续打手语传递信息:全员待命!四字的简单的信息包含了巨大的含义,调查队全员都明白大鹏鸟究竟有多么可怕,现在最明智的做法便是躲起来,直到它离开。每一个拥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大鹏鸟不能惹,但有时候理智并不能凌驾于某些东西之上,譬如感情。
兰儿的右瞳孔剧烈收缩,片刻以后,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艾格斯看着她,轻轻的问了一句:“是它么?”兰儿并没有回答艾格斯的问题,而是站起来朝着教堂大门走去。艾格斯与卡洛斯相视一眼,双双站起来跟上了兰儿的脚步。
“你们干什……。”大胡子队长刚想阻拦三人,便被不远处同样靠窗,穿着一身带高领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刀锋般银眼的人伸手阻拦:“呆在那,现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止他们。”“可是!”大胡子队长刚想提出异议,黑斗篷便做出了禁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的发言,同时语气坚定的说道:“让他们去吧,这是他们的宿命。”黑斗篷话毕便不再理会大胡子,转过头去专注的盯着远处的大鹏鸟,同时喃喃自语道:“我们四人也好久没欣赏死亡三角的表演了。”
跨出大门的三人朝着大鹏鸟走了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远处正在大啖狼人尸体的大鹏鸟也发现了兰儿一行人,它全身羽毛竖起,仰头朝三人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三人毫无惧色,步伐坚定的前行,兰儿剧烈收缩的右瞳紧紧盯着大鹏鸟左腿上一条长达2米的伤疤,整个人因为愤怒与仇恨剧烈的颤抖,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怒意燃烧起来。
“今天我要把你切成七十二块,挖出你的心脏带回梵蒂冈,血祭我的挚友!”
话毕,兰儿随即抽出腰间的鞭刃,疾速向着大鹏鸟冲去,鞭刃的刀锋隐约泛出鲜红的光泽,在高速的移动中拉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光带。
只是一瞬间,兰儿便穿过了500米的街道闪现在大鹏鸟的身前,冲它狠狠的甩出了鞭刃,大鹏鸟头一仰,躲过了兰儿的攻击,尖叫着扬起巨大的翅膀开始飞升。
“哟,你要去哪?”
卡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大鹏鸟的背后,在其起飞前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到了巨鸟的背上。巨鸟條地飞起,翅膀扇动带起的飓风将兰儿掀翻在地上,兰儿倒地后几个翻滚,躲到了一堵断墙之后。卡洛斯骑在巨鸟的背上,身体随着巨鸟飞行的节奏摆动着,他抽出两把柯尔特—巨蟒,扬开双臂对准巨鸟的翅膀疯狂扫射起来。巨蟒的子弹被大鹏鸟坚硬的金羽全数弹开,但巨大的冲击力使大鹏鸟双翅剧痛。巨鸟的身体在高空颠簸着,飞行高度越来越低。
大鹏鸟连续的尖声鸣叫,身体开始在空中翻转,想把像寄生虫一样牢牢粘在其背上的卡洛斯甩下去。当巨鸟身体翻转45度时,卡洛斯脚下发力一蹬,使自己与巨鸟呈反方向翻转,同左手将银枪一甩,银枪脱手旋飞,就在巨鸟后背朝向大地的瞬间,左手疾速抓住了它背上的羽毛,右手巨蟒毒牙般的子弹一刻都没有停歇,如雨点般落向巨鸟的翅膀,同时在空中飞旋的银枪准确无误的镶入了腰间枪套。巨鸟的尖叫变成了哀嚎,任凭其如何挣扎,卡洛斯就如龙蚤一般稳稳黏在它的身上,不断撕咬着它的翅膀。飞翔高度越来越低的巨鸟突然收起双翅旋转起来,陀螺一般向地面坠落,巨大的离心力与晕眩感使卡洛斯被甩飞出去。摆脱卡洛斯控制的巨鸟在极其接近地面的高度條然张开双翅,竟然硬生生的重新飞了起来。
被甩飞出去的卡洛斯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后,直接撞破了一堵混凝土墙,摔进了一栋大厦里。卡洛斯推开盖在身上的各种废品,扶着身旁的梁柱艰难的站起,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移动到自己撞出来的破洞之前,刚好看见大鹏鸟张开双翅重新飞起来。
“亏你还飞得起来。”卡洛斯低头看着手中子弹尽耗却没有对巨鸟造成一点伤害的大口径左轮手枪苦笑了一下,便抬起头来盯着奋力扇动双翅的巨鸟,自言自语道:“不过既然已经落到了预定地点,会飞也没什么用了。”
一直躲在离巨鸟落点不远处一栋房子后的艾格斯,按下了手中的引爆装置,六个金属球从巨鸟所在位置破土而出,把巨鸟围在其中。随着特装爆弹--盖亚弹起的高度到达临界点,巨大的爆破声浪响彻天际。爆炸形成的爆风带着无数金属利刃四散激射,瞬间从各个角度没入大鹏鸟体内,大鹏发出一声悲鸣,双翅越发急速扇动,挣扎着窜上了高空。艾格斯目送巨鸟升空,待其上升近千米后冷笑着按下了引爆装置的另一个按钮。没入巨鸟体内的利刃上附着的高频震动粒子顷刻间爆发,每秒达万次的高频震动波使空中的巨鸟瞬间痉挛。伴随着哽咽般的鸣叫,巨鸟从千米高空自由落体直坠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承受了千米下坠的撞击力,巨鸟已无法再行动,它浑身是血,眼睛半闭着,只剩下胸膛还在轻微的起伏。兰儿自断墙后走出,从身后的军用腰包中取出血袋,吸食里面的血液同时慢慢走向大鹏鸟。当兰儿走到大鹏鸟身边的时候,她无论是眼睛、头发或者是皮肤,没有一处不在泛着红光,身体温度更是达到了骇人的72度,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巨鸟,就像看着刀口下的生肉。
她甩出了手中的鞭刃,扬起的鞭刃如赤色闪电划破空气。轻微的一声“唰”,大鹏鸟的头便脱离身体滚落到兰儿脚下,紧接着是翅膀、爪子、躯体等等统统都被切割分裂,鲜血向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出,残肢碎肉伴随着鲜血溅到了四周的墙体上。兰儿盯着落到脚边的巨大鸟头,抬脚把它踩成了肉酱,而她赤红火热的躯体开始慢慢降温,皮肤恢复到好看的小麦色,血红的眼睛也渐渐变得碧蓝。
艾格斯抽出了腰间的长匕首,步向巨鸟准备挖出它的心脏。
兰儿抬头呆望着天空,流着泪唱起歌来,那是一首献给逝者的夹杂着血与泪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