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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倦意来袭,南宫琰转身朝着床榻走去,以为晚上饮了几杯酒,自己有些醉意倒在床榻上渐渐睡去。
烛光渐渐幽暗下来,整个房间场景似乎有所变化,成了一个四处漏风的柴房,南宫琰被冻醒,搓了搓手臂坐了起来,揉揉猩红的眼睛看到眼前景象有些微微的诧异。
只见这柴房的地上趴着一个人,从衣着来看是名女子,身形体态甚为熟悉,一下子让他完全的清醒过来,想要走到近前却无法靠近,似被一扇无形的墙阻挡了。
那女子身体不断的颤抖,微弱的气息几乎细不可闻,她最后的挣扎中稍微侧身抬头,从散乱的头发中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显露出来,南宫琰一惊退后了两步。
此女虽然衣衫破损的极为严重,但从样式和细节处看与慕雪极为相似,南宫琰屏息超前一步刚想出声,面前残破的木门被推开了。
一件极为精致的衣裙显露在昏暗的烛光下,看到此人面容南宫琰一怔,虽然五官和服饰与慕雪完全相同,但给他的感觉此人并不是他的未婚妻秦慕雪。
女子尖利阴冷的声音响起,“死了吗?”
“回主子,人刚刚断气。”
女子挥手小厮退了出去,她蹲下看着眼前伏地的尸身脸上露着怪异的笑容。
“毒鹅膏涂抹在布满伤口的脸上和眼中感觉很不一样吧!哎!奈何我没有亲眼目睹甚是遗憾,听说涂抹后会灼热、刺痛、剧痒难耐,难为你坚持到现在,想要等着琰哥哥来救你是吧?
呵呵!这又何苦,现在你就是那失踪的灵儿,我正在派人四处找寻你,即便你站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识你。
你我相貌相同,学识相当,一颦一笑都宛若一人,为何偏偏你为主我却为奴为仆什么都没有?
还有琰哥哥,我已经和他表露心迹,谁知他竟然对你死心塌地,还说要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如此让我只有夺了你的身份,他不就是喜欢你的身份吗?
很好,只要我得到这个身份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琰哥哥朝夕相处,恩爱一生,还有你父兄的疼爱与维护,竟然让你就这样死了,看不到我大婚的样子真真是遗憾至极!”
女子起身仰天大笑,缓步离开了四处漏风的柴房,灯光越来越昏暗,南宫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
仿佛一个淡淡的身影从地上女子体内升腾而起,一身白衣长发飘飞再无任何装饰朝,那脸已经疤痕纵横,虽是如此他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谁。
眼泪夺眶而出,南宫琰知道这个女子是慕雪,他青梅竹马的慕雪,身体上的束缚突然去除,南宫琰伸出手指在空中挥舞却无法触及到慕雪的衣襟,只有手指从她的身上穿过。
女子朝着南宫琰惨淡的笑了笑,“琰郎珍重!好生照顾自己,我的父兄也要托付与你了,至于她,哎!随你意愿吧。”
随即原本已经极为暗淡的身影,仿佛烟火般化作一缕华光消散在他的面前,任凭他如何呼喊都空有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渐渐地南宫琰失去了知觉。
梓瑶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不断地擦拭着面颊上的汗水,修为还是过于低了,一个幻术竟然让自己如此吃力,差点儿坚持不到最后。
一挥手将南宫琰送至床榻上,她将房中翻找了一遍,这回终于找到了秦慕雪的信笺,果然这些里面有真正秦慕雪的笔迹,也有灵儿刻意模仿的笔迹,想来这个灵儿早早就试探过南宫琰了。
梓瑶飘身离开了南宫府,至于南宫琰那个父亲梓瑶还没有时间理会,看似自己仿佛知道了很多秘辛之事,实则不过是了解到冰山一角。
梓瑶回到客栈开始潜心研制自己的祛疤灵药,顶着如此一张面孔是真的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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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宫府东苑。
南宫琰从梦中惊醒,忽的一下坐了起来,虽是冬日,他却一头的冷汗,回想梦中那样真实的情景让他一阵阵的发憷。
作为大理寺少卿掌管着北魏国的刑狱判处,所接触案件什么悬疑恐怖的都有,但是昨晚如同身临其境般的梦境还是惊得他一身冷汗。
难道真如老辈人所说的托梦吗?
如若真的将秦慕雪和灵儿二人,相同打扮并排而立自己还有可能分辨出来,而让灵儿刻意去模仿秦慕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真的难以分辨了。
他一翻身下了床,两张宣纸随着他地动作飘落在地上,南宫琰拾起来一看,一份是今岁自己生辰,二人吟诗作对秦慕雪在宴会上书写的一份诗稿,字里行间都透着真情。
另一份,是自己在赈灾途中收到的信笺,内容无外乎对自己的惦念,南宫琰心念一动,将两份手书并排放到书案上。
如此比较流畅性的不同显而易见,那份诗作的运笔更加流畅洒脱,而信笺上的字迹虽然与诗作没有过大的不同,但过于拘谨少了份洒脱多了份闺阁之气。
如此发现更让南宫琰手心放汗,难道他的慕雪真的遇到不测了?
八王府中的这个慕雪难道真如梦境所言是灵儿假扮的?
一切的疑问如潮水般向南宫琰涌来,无论如何自己要见一见慕雪,即便这个慕雪已被偷梁换柱。
想到此,南宫琰换上绯红色的官服,快步出了内室,唤人准备前往八王府。
边朝门外走边整理官服,还未出院落就碰上母亲带人走了进来。
看到南宫琰的样子南宫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将人拦住,回到房内遣散了下人,南宫夫人才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南宫琰。
南宫琰不解的接过信笺一看,眉头深深的凝结在一起,南宫夫人看着如此样子的儿子有些不解。
“琰儿可是有心事?”
南宫琰躬身抱拳,“劳母亲牵挂,孩儿只是有些不解,为何慕雪患病却不可探望?我们南宫家何时与八王府变得如此生分了?”
南宫琰没有多说其他,毕竟这信笺是通过内宅送过来相劝的,他尽量挑拣着母亲最不爱听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