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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去补齐订阅啦~摸你小脑袋! 长乐殿的烛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内的下人们跟着忙碌到脚不沾地, 可即使如此,也没妨碍到他们八卦的心思。
太监甲:“听说了吗?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连正殿的门都不让她进呢。”
宫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协,老实本分,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后娘娘大怒。”
太监丙凑了过来:“我听说啊, 是她擅自勾结了储秀宫的主儿, 吃里扒外。”
宫女乙平常跟着清嘉做事,也受过她恩惠,顿时开口:“别瞎说,清嘉姑姑对娘娘一心一意, 听说她当年进王府时, 就是因为救过娘娘一命。”
两个小太监顿时回道:“你怎么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储秀宫那位给了她什么不得了的好处呢?”
宫女乙还想反驳, 冷不防旁边传来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做了吗?”
他们一回头,正见到浣溪手里托着个盘子,冷冷看了过来:“娘娘待清嘉如何, 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我看你们是舌头生的太长了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拔了?”
几人顿时吓得一激灵, 赶紧跪了下来:“浣溪姑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赶紧滚去做事, 再让我发现你们躲懒, 仔细你们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还有事, 没空与他们计较, 骂完就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
花白禾正在里头帮她核对秋菊宴要请进宫中的王公大臣花名录, 旁边桌上还放着其他浣溪忙不过来的杂事。
浣溪刚一进门, 脸就苦了下来:“你倒是哪里惹了娘娘,赶紧去认错啊,我这会儿总算知道你平日里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儿奉命去库房清点东西,那往常都是你负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饿了一天还没点完。”
说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实也没猜出来姜窈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这样她也不用继续纠结重生的姜窈要做什么,只顾注意着自己的任务就行,平日还能落个清净。
她笑着用手里的册子轻轻拍了下浣溪的脑袋,又将本子递给她:“娘娘有意锻炼你,你应当高兴才是,哪有你这么不求上进的贴身宫女?拿去,名册我对完了,没有错漏。”
“至于娘娘那儿,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让你进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赶着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帮忙,吩咐一声便是了。”
浣溪接过她手头的册子,转手就放到了一旁,从自己拿来的托盘里取出了一封涂着火漆的信,对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当当~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去跟娘娘认错的机会。”
花白禾扬了扬下巴,显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给自己支出什么好招。
浣溪高高兴兴地说道:“大军已开拔两月有余,姜小王爷此次被圣上钦点随军,这是他送入宫中的第一封家书,以娘娘对姜小王爷的感情,你若是将这个亲自——”
“停。”花白禾从听见‘姜小王爷’这四个字起,就有了个相当不好的预感。
上次就是这个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况下,只能干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论教学。
花白禾说:“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发现送的人是我,说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浣溪脸上的高兴立刻没了。
她本也长的小家碧玉,拉着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软了声音去求她,立刻让这朵没节操的花举手投降:
“好好好,行,东西放下,你麻利儿做事去,娘娘那头还等着呢。”
……
是夜。
花白禾怀中揣着姜镇海传入宫中的家书,加了一份恰好午后又传入宫中的皇帝家书,接过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着皇后从澡池里出来,好近身伺候。
姜窈最近被宫中事物烦扰,今儿下午又陪着太后去庄子里泡温泉,也就趁着晚上这会儿功夫能跟着放松一段时间。
所以花白禾等了许久,里头才传来姜窈唤人的声响,带了些餍足的懒意,听得花白禾都有点发酥。
她恭敬地推开门,反手关上之后,放轻脚步往里走去,视线只看着脚下的地面。
坐在硕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闭着眼睛靠在边缘,脑袋微微往后仰,听见来人的细微动静,轻声道:
“浣溪,帮本宫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那漂亮的锁骨线条。
还有雾气蒸腾的水面上虚虚飘浮着的紫红色玫瑰花瓣,合着渺渺雾气,将水底下藏着的颜色遮了八分。
她规矩地只扫了一眼,就专注眼前的工作。
谁知姜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后,却蓦地从慵懒的状态里睁开了眼睛,脑袋微偏了一下,见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情绪不明地问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开口,她却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闭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弃,脸上也没有半点委屈和不忿,像个最标准的奴仆,从衣兜里摸出一封信件,往姜窈的跟前递了递,垂眸道:
“娘娘,这儿是皇上和姜小王爷命人传入宫的家书……奴才斗胆惊扰了娘娘,这便退下了。”
姜窈听到家书‘二字’,顿时就知道了是浣溪将这个伺候机会让给了花白禾——
但,此时她却不想计较了。
“慢着。”
姜窈转了个身,面向她的同时从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将信件递给了她,还不忘先用软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湿润。
姜窈半阖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却依旧美得令人心惊,眼尾仿佛自带颜色,浅浅没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细毛笔蘸了墨,在她眼尾绘出的线。
她无名指和尾指夹着皇帝的那封信,选择了先拆姜镇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阅完后,她脸上蓦地绽开一个笑容,笑得风华绝代,继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后尾指轻轻一松,那封刘冶寄回的信件就这样轻飘飘地落进了温泉水中,热气腾腾的水很快将信件整封浸湿,毫无疑问,里头的墨字也会很快变得模糊。
花白禾颇有些惊诧地抬了抬头:“娘娘……?”
手、手滑了吗?
姜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花白禾一头雾水地靠近,结果衣领就被姜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弯曲着指头往下拉了拉,霎时间她就因为重心不稳,以至半边膝盖抵在地面上,一手撑着浸染水渍的地砖,猝然近距离对上姜窈的目光。
姜窈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猜,本宫冷落你这几个月,是因为什么?”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锁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肤,稍稍转开脑袋:“奴才愚钝,猜不出来。”
姜窈唇边即刻扬了扬,眼眸里的光却冷了下来。
“愚钝?”她说:“有本宫珠玉在前,竟还敢去招惹静嫔,本宫看你不是愚钝,是狗胆包天。”
花白禾陡然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但低头认错却是一流:
“娘娘明鉴,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静嫔,还是——不敢肖想我?”姜窈顺着问道。
花白禾只能硬着头皮,睁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敢触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为奴才的忠心,发誓自己只忠诚于皇后。
姜窈冷冷淡淡地听着,从她话中挑出几个字:“对本宫唯命是从?”
花白禾立刻应是。
姜窈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却变了脸色,原本只一指勾着她的衣服,现在却多加了几根,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水池里一拉!
“扑通”一声!
温热的水花四溅,花白禾猝不及防栽进里头,好不容易狼狈地站起来,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娘、娘娘……”
姜窈却已欺身上前,抬手拨开她湿淋淋的头发,看着水珠从她的眼睫上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慢慢道:“既是如此,本宫命令你,从今夜开始取悦我。”
花白禾:“……???”
“奴才惶恐!娘娘饶命!奴才不敢对您、不敢对皇上的——”
姜窈眼皮子掀了掀,启唇打断了她的话:“皇上?”
“谁告诉你,我是他的?”
在花白禾呆滞的刹那,姜窈已扯过她的手,似是要让她亲手摸到真相一般,朝水底下探去——
“表哥你听我解释!”
‘表哥’二字一出,陈文宪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却先顺着这声呼唤看了过去,目光幽幽得等着她开口解释。
花白禾干巴巴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仔细想想,她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毕竟她和陈文宪之间谁更优秀,这不是王-八眼都能看出来的吗?
恰在此时,洛笙上前一步,打断了这表兄妹俩深情脉脉的对视。
一道阴影骤然覆盖了花白禾,未等她后腿,洛笙却左膝一弯,下一刻半跪在了她的跟前。
花白禾:“!”
她面上慌的不行,从没想过洛笙居然还要跟她玩大庭广众下求婚这招,即刻就想弯腰去扶面前的人。
“笙笙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到过年呢,这动不动下跪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后半句话还未说,洛笙已经轻轻低下了头,抬手握住她的脚踝,力道不重,却稳稳地将她的动作定住。
花白禾顺着她的力道,目光往下一落。
见到了自己散落一地的鞋带。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地大笑。
花白禾:“……”哦。
洛笙低头帮她将白色鞋带系好,远处天光渐暗,夕阳隐没于地平线下,唯有余晖染红云霞,天地间剩下的这层薄光,就在洛笙脸侧镀了一层。
映亮了她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情。
花白禾心底骤然倾塌下一块,感觉自己胸腔里那只乱跳的小鹿,可能要撞死在洛笙的身上。
洛笙拉了个简单的蝴蝶结,紧了紧之后,重又站起身来,对上了花白禾略显怔忡的模样。
她蓦地勾了勾唇,眼中自信灼灼发亮:
“怎么?以为我要求你答应?”
没等花白禾回答,洛笙紧紧凝视着她,眼神里好像伸出了钩子,要将花白禾的灵魂从心灵窗户里拉出来似的,抬手抚上她的侧脸,语气势在必得地说道:
“你早晚会是我的。”
说罢,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自顾自提议:“到你吃晚餐的时间了,我记得你喜欢尝试新鲜的菜式,最近市内新开了一家泰式餐厅,我定好位置了,走吧。”
她牵起花白禾的手,想拉着她走,却见她脚下生了根似的,只顾去看旁边的陈文宪。
陈文宪总算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她们俩:
“笙笙,可音,你、你们……”
洛笙无意再给他任何的发挥机会,只是发现花白禾此刻仍旧分了一半的心神在那无用的男人身上,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恼意。
装作帮对方挽起耳边的发,洛笙凑到花白禾的耳旁,轻轻落下了一句话。
说话间,她轻蔑地斜睨向陈文宪的方向。
随后,陈文宪看着自己的表妹蓦地睁大眼睛,只犹豫不到半秒,就乖乖随着洛笙离开了,徒留下原地的他,感受还未开场就已落幕的这场戏。
……
银色的轿车内。
花白禾回味着洛笙刚才在自己耳边落下的温热。
“你觉得他能帮你摆脱我?再看他一眼,我们就不吃饭了,改道去酒店好不好?”
花白禾叹了一口气,偷偷地看了看旁边坐进驾驶座的女人,在内心暗自对系统道:
“命运之子也太流-氓了吧?”
系统以为她终于对那需索无度的生活勾回了恐惧,顺势问了句:“怕了吗?”
花白禾在内心疯狂点头:“怕了!”
“怕得想对她张开腿!”
“然后大喊一声:来呀!正面上我!”
系统:“……【打扰了.jpg】”
花白禾被洛笙在自己跟前露出的霸道的占有欲帅的合不拢腿,脑海中开始几次三番模拟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将人压在座椅靠背上,对她实施不法行为。
遗憾的是——
被弄得披头散发的人常常是她。
花白禾看见从驾驶座上倾身而来的那人,明明对方身上散发的浅淡果香味半点攻击性都没有,却怕得她后背直往车门上抵。
洛笙眯了眯眼睛,见到花白禾悄悄藏到身后、试图拉开车门的手,于是反手就按下了锁定。
“又想跑?”
“笙、笙笙,你昨天说过的……”花白禾心跳加速,话没说半句,脸先红了。
洛笙却以为她是气的,顺势挑了挑眉头,她开口说道:“我昨天只说过放你回家,没说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对吧?”
眼见着花白禾被她的无赖震惊了,洛笙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动作里带了几分怜惜的意味:
“况且——”
她语调懒散地上扬,眼前那人察觉到危险,一颗心跟着她的语调提了提。
只听洛笙娓娓说道:“我之前只想放你缓一天,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要跑来找陈文宪。”
“我有点生气了,你哄一哄我,好不好?”
彼时花白禾几乎缩到了角落里,恨不能将自己挤压成一片薄纸贴在车门上,受惊般的看着她,心道:你要我怎么哄?
是回你家!还是去酒店!
实在不行……尝试一下车-震新玩法,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花白禾下巴被这人轻轻一抬,洛笙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进入到她的世界里。
里头含着温柔、缱绻,时不时又因为莫名的妒意和怒气变得更重,直到听见花白禾唔唔的示弱声时,才恢复成轻柔的假象。
良久之后,一直到被放开,花白禾都沉浸在这人乘坐火箭般进步的吻技里沉浮。
耳旁传来那道声响:“你陪我吃个饭,逛逛街,我就原谅你了。”
花白禾蓦地睁开眼睛看她,不敢相信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饭后运动竟然只是逛街?!
洛笙瞧见她眼底的惊诧,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那句话:“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了。”
花白禾:“……”她是真的好失望。
在接下来的一路,花白禾都像颗蔫了的大白菜,萎-靡地瘫在副驾驶上,任洛笙驱车带她去那家新开的泰式餐馆。
……
整一晚上,洛笙的表现都似是花白禾曾设想过的,最完美的情人。
用餐的时候,洛笙知道她的所有口味;出门走路时,洛笙一直怕她丢似的牵着她;在购物中心里的服装店旁路过时,哪怕她只是对模特身上的衣服投去一秒的注视,洛笙也会将她推进那家店的试衣间,让人拿好最适合她的尺寸。
在这个过程中,花白禾看着洛笙头顶的情感进度,像是蜗牛爬一样,慢慢地从95涨到了99。
她下意识地在内心中摇晃系统:
“我之前陪了她两天一夜,只涨了一点,现在跟她吃个饭逛个街,居然就涨了四点!”
系统也觉得稀奇,瞅着洛笙因为花白禾产生的进度,禁不住开始怀疑:之前的九十怕不是和陈文宪半块小饼干的关系都没有,全是花白禾自己打的天下?
还好之前被总部回复了之后,它重新下载了个最新的扫描仪过来,此刻对着洛笙的进度一扫,发现这情感系统依然绑定的是陈文宪。
花白禾痛心疾首:“……她根本不爱我的身体,她爱的只是我空洞的灵魂!”
系统:“【收收戏,算我求你.jpg】”
花白禾吸了吸鼻子:“这寒冷的人世——”
系统忍无可忍:“你给我把衣服穿上!”
进这试衣间十五分钟,花白禾就对着镜子照了十五分钟身上那件内衣,它快被这宿主骚瞎了电子眼。
花白禾‘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脱下身上这件雪白的蕾丝文-胸,镂空的花纹在薄薄的两片白色雪纺布料上,令人可以设想出——
当身上衣服脱落,只剩它贴身时,那画面具有何等的诱惑力。
然而某只洛姓大灰狼最近改吃素,花白禾就算买了它,也只能骚给自己看。
她慢吞吞地套回自己的衣服。
……
试衣间外。
洛笙数着时间,正想敲门的时候,门从里头开了,花白禾捂着自己的衣领,恨不能只用指尖部分拎住那一系列超薄的情-趣内衣还给她。
“这、这些都什么呀!”
洛笙眼神暗了暗,问道:“不喜欢吗?”
紧接着,她看到眼前人从耳朵到脸颊,再到脖颈都通红成一片,真像是被她调戏到恨不能立刻原地蒸发的样子。
洛笙略显遗憾地从她手里接过商品,特意挑出那块雪白的布料在她面前晃了晃:
“真不要?”
花白禾:“……”其实是很想要的。
洛笙看了看她捂着衣领的样子,仿佛担心被自己推进试衣间上下其手似的,失笑地问她一句:“你不再试了?”
见到花白禾疯狂摇头,她略显惋惜地转过头——
对柜姐说道:
“这件,买单。”
长乐殿的烛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内的下人们跟着忙碌到脚不沾地,可即使如此,也没妨碍到他们八卦的心思。
太监甲:“听说了吗?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连正殿的门都不让她进呢。”
宫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协,老实本分,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后娘娘大怒。”
太监丙凑了过来:“我听说啊,是她擅自勾结了储秀宫的主儿,吃里扒外。”
宫女乙平常跟着清嘉做事,也受过她恩惠,顿时开口:“别瞎说,清嘉姑姑对娘娘一心一意,听说她当年进王府时,就是因为救过娘娘一命。”
两个小太监顿时回道:“你怎么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储秀宫那位给了她什么不得了的好处呢?”
宫女乙还想反驳,冷不防旁边传来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做了吗?”
他们一回头,正见到浣溪手里托着个盘子,冷冷看了过来:“娘娘待清嘉如何,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我看你们是舌头生的太长了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拔了?”
几人顿时吓得一激灵,赶紧跪了下来:“浣溪姑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赶紧滚去做事,再让我发现你们躲懒,仔细你们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还有事,没空与他们计较,骂完就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
花白禾正在里头帮她核对秋菊宴要请进宫中的王公大臣花名录,旁边桌上还放着其他浣溪忙不过来的杂事。
浣溪刚一进门,脸就苦了下来:“你倒是哪里惹了娘娘,赶紧去认错啊,我这会儿总算知道你平日里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儿奉命去库房清点东西,那往常都是你负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饿了一天还没点完。”
说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实也没猜出来姜窈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这样她也不用继续纠结重生的姜窈要做什么,只顾注意着自己的任务就行,平日还能落个清净。
她笑着用手里的册子轻轻拍了下浣溪的脑袋,又将本子递给她:“娘娘有意锻炼你,你应当高兴才是,哪有你这么不求上进的贴身宫女?拿去,名册我对完了,没有错漏。”
“至于娘娘那儿,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让你进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赶着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帮忙,吩咐一声便是了。”
浣溪接过她手头的册子,转手就放到了一旁,从自己拿来的托盘里取出了一封涂着火漆的信,对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当当~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去跟娘娘认错的机会。”
花白禾扬了扬下巴,显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给自己支出什么好招。
浣溪高高兴兴地说道:“大军已开拔两月有余,姜小王爷此次被圣上钦点随军,这是他送入宫中的第一封家书,以娘娘对姜小王爷的感情,你若是将这个亲自——”
“停。”花白禾从听见‘姜小王爷’这四个字起,就有了个相当不好的预感。
上次就是这个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况下,只能干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论教学。
花白禾说:“这个好消息,还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发现送的人是我,说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浣溪脸上的高兴立刻没了。
她本也长的小家碧玉,拉着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软了声音去求她,立刻让这朵没节操的花举手投降:
“好好好,行,东西放下,你麻利儿做事去,娘娘那头还等着呢。”
……
是夜。
花白禾怀中揣着姜镇海传入宫中的家书,加了一份恰好午后又传入宫中的皇帝家书,接过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着皇后从澡池里出来,好近身伺候。
姜窈最近被宫中事物烦扰,今儿下午又陪着太后去庄子里泡温泉,也就趁着晚上这会儿功夫能跟着放松一段时间。
所以花白禾等了许久,里头才传来姜窈唤人的声响,带了些餍足的懒意,听得花白禾都有点发酥。
她恭敬地推开门,反手关上之后,放轻脚步往里走去,视线只看着脚下的地面。
坐在硕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闭着眼睛靠在边缘,脑袋微微往后仰,听见来人的细微动静,轻声道:
“浣溪,帮本宫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那漂亮的锁骨线条。
还有雾气蒸腾的水面上虚虚飘浮着的紫红色玫瑰花瓣,合着渺渺雾气,将水底下藏着的颜色遮了八分。
她规矩地只扫了一眼,就专注眼前的工作。
谁知姜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后,却蓦地从慵懒的状态里睁开了眼睛,脑袋微偏了一下,见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情绪不明地问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开口,她却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闭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弃,脸上也没有半点委屈和不忿,像个最标准的奴仆,从衣兜里摸出一封信件,往姜窈的跟前递了递,垂眸道:
“娘娘,这儿是皇上和姜小王爷命人传入宫的家书……奴才斗胆惊扰了娘娘,这便退下了。”
姜窈听到家书‘二字’,顿时就知道了是浣溪将这个伺候机会让给了花白禾——
但,此时她却不想计较了。
“慢着。”
姜窈转了个身,面向她的同时从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将信件递给了她,还不忘先用软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湿润。
姜窈半阖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却依旧美得令人心惊,眼尾仿佛自带颜色,浅浅没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细毛笔蘸了墨,在她眼尾绘出的线。
她无名指和尾指夹着皇帝的那封信,选择了先拆姜镇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阅完后,她脸上蓦地绽开一个笑容,笑得风华绝代,继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后尾指轻轻一松,那封刘冶寄回的信件就这样轻飘飘地落进了温泉水中,热气腾腾的水很快将信件整封浸湿,毫无疑问,里头的墨字也会很快变得模糊。
花白禾颇有些惊诧地抬了抬头:“娘娘……?”
手、手滑了吗?
姜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花白禾一头雾水地靠近,结果衣领就被姜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弯曲着指头往下拉了拉,霎时间她就因为重心不稳,以至半边膝盖抵在地面上,一手撑着浸染水渍的地砖,猝然近距离对上姜窈的目光。
姜窈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猜,本宫冷落你这几个月,是因为什么?”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锁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肤,稍稍转开脑袋:“奴才愚钝,猜不出来。”
姜窈唇边即刻扬了扬,眼眸里的光却冷了下来。
“愚钝?”她说:“有本宫珠玉在前,竟还敢去招惹静嫔,本宫看你不是愚钝,是狗胆包天。”
花白禾陡然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但低头认错却是一流:
“娘娘明鉴,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静嫔,还是——不敢肖想我?”姜窈顺着问道。
花白禾只能硬着头皮,睁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敢触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为奴才的忠心,发誓自己只忠诚于皇后。
姜窈冷冷淡淡地听着,从她话中挑出几个字:“对本宫唯命是从?”